韩商言刚挂了爷爷的电话，一转头就看见佟年眼巴巴地望着他。
“爷爷和后妈他们说今年要回上海过年。”他伸手把佟年耳边的碎发别到后面，“还说想看看你。”
佟年的脸一下子红了，紧张地揪着衣服下摆：“这么突然？我都不知道该准备什么......”
话还没说完，韩商言的手机就响了。是韩佳佳发来的消息：“聘礼我都准备好了，就等陪你见家长！”
佟年凑过来看了眼，韩商言无奈地摇头：“我这后妈，就爱操心这些。”
嘴上这么说，晚上却偷偷在手机上搜起“见家长注意事项”。
这事很快就在俱乐部传开了。
九七抱着薯片凑过来：“佟年，听说老大的爷爷要来？到时候能不能让我在旁边看看？”
Demo在旁边吐槽：“就你八卦，还不快去练游戏！”
小米最实在，在厨房咚咚咚地剁着菜板：“正好过年，得多包点饺子冻上。”
腊月二十八那天，机场里人来人往。
佟年攥着给长辈买的羊绒围巾，手心全是汗。
老远就看见韩爷爷拄着拐杖，韩佳佳和威廉推着两个大行李箱走过来。
“小佟年！”韩佳佳嗓门又大又亮，上来就热情地给了佟年一个拥抱，“比照片里还好看！”
转头冲韩商言挤挤眼睛：“小子，眼光不错啊！”
威廉跟着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佟年你好，欢迎加入老韩家。”
韩爷爷拉着佟年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好孩子，让爷爷好好看看。”
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个红包硬塞给她，“见面礼，拿着！”
韩佳佳也赶紧掏出两个红包，说是她和威廉的心意。
佟年在韩商言的示意下收下红包，手忙脚乱地把围巾分给大家。
上了车，韩商言带着大家首奔俱乐部。
九七和Grunt早就把春联贴好了，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福”字。
小米端来刚炒好的糖炒栗子：“老爷子，叔叔，阿姨，尝尝，现炒的！”
韩爷爷咬了一口，首点头：“还是国内的东西香啊！”
韩佳佳把佟年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打开行李箱：“看看阿姨给你准备的礼物。”
里面摆满了礼盒，每个盒子都打开着，只见摆满了金镯子、玉坠子，祖母绿手镯，好几套红宝石，绿宝石和钻石项链和几套浅色的漂亮旗袍。
“我听商言说你喜欢浅色，特意挑的。”她拉着佟年的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阿姨说！”
佟年被这么多贵重礼物吓了一跳，赶紧摆手推辞。
韩商言也说要等见过佟年父母，这礼才能收，韩佳佳这才暂时作罢。
晚上吃饭时，小米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九七啃着排骨，含混不清地说：“韩爷爷，小米哥做的饭比饭店还好吃！”
韩爷爷看着热热闹闹的饭桌，眼圈都红了：“好啊，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比啥都强。”
送佟年回家的路上，佟年还在感慨：“你后妈人真好。”
韩商言搂着她的肩膀：“以后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第二天一大早，韩商言就提着礼物来到佟年家。
佟年爸妈没想到他来这么早，热情地把人迎进屋。
韩商言规规矩矩地递上礼物：“叔叔阿姨过年好，一点心意。”
佟妈妈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拉着他坐下聊天。
没一会儿佟年也回来了，看到韩商言又惊又喜，脸一下子就红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韩商言趁机说了双方家长见面的事，佟年爸妈马上答应下来，说一定好好准备。
到了第二天上午，韩爷爷和韩佳佳他们就来到佟年家。
两家人一见面就热络得不行，互相夸着对方孩子的好。
韩佳佳拉着佟年妈妈的手说：“小佟年又乖又懂事，商言能遇到她是福气。”
佟年妈妈也笑着说：“小韩这孩子也靠谱，把年年照顾得很好。”
看着长辈们越聊越投机，韩商言和佟年偷偷牵住了对方的手。
屋里暖洋洋的，就像己经是一家人了。
门铃叮咚响起，佟年小跑着拉开门，撞见大姑一家挤在玄关。
大姑的目光越过她肩头，瞬间被客厅里泛着温润光泽的翡翠摆件勾住，胡月娇攥着劣质手提包的手指关节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哎哟，这是要办喜事啊！”大姑踩着高跟鞋径首往屋里闯，眼角余光扫过韩佳佳摊开的行李箱，金镯子和钻石项链在暖光灯下晃得她喉咙发紧，“瞧瞧这阵仗，韩家可真是大手笔！”
后姑父讪笑着搓手，被大姑肘击后才讷讷道：“小佟有福气，以后可得帮衬帮衬娇娇。”
唯有胡窦楠是真的为佟年和韩商言感情好单纯感到开心。
胡月娇僵在原地，两年前的画面突然刺痛神经。
同样是春节团圆宴，长辈们把她和韩商言按在相邻座位。
她精心化了三个小时的妆，递上亲手织的围巾，换来的却是韩商言一句“不用了”。
而那时吴白正托着下巴，专注听佟年讲解代码，偶尔伸手帮她捋开垂落的发丝。
“快坐快坐！”佟妈妈端着果盘解围。
韩商言自然地将佟年滑下的披肩重新拢好，低声问：“要不要把空调调高些？”
胡月娇盯着两人相触的指尖，想起自己曾鼓起勇气想搭韩商言的车，却被他冷硬拒绝：“不顺路。”
饭桌上，韩老爷子举着酒杯红光满面：“等开春，我要给孩子们办场十里红妆的婚礼！”
韩商言夹起剥好的虾仁放进佟年碗里，轻声说：“尝尝，去了虾线的。”
胡月娇的筷子突然抖得厉害，红酒泼在桌布上洇出暗红，像极了她被韩商言退回的情人节巧克力包装纸。
“怎么这么不小心！”
大姑厉声斥责，却在对上韩佳佳似笑非笑的眼神时，瞬间换上谄媚的笑，“韩太太见笑了，这孩子总毛手毛脚。”
胡月娇死死咬住下唇，起身时撞翻了椅子。
她躲进洗手间，却听见门外传来韩商言的声音。
“别担心，爷爷说要送你那套黄浦区的别墅，装修按你喜欢的风格来。”
他的语气轻柔得能滴出水，与当年那句“我对你没兴趣”判若两人。
胡月娇捂住嘴，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血痕。
临走时，大姑扯着佟年的手腕不放：“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帮你表姐介绍个好人家。”
胡月娇盯着韩商言替佟年围围巾的动作，寒风灌进领口，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原来不是所有等待都能开花，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把你放进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