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朵独自坐在屋内沉思着什么,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凤烨的那些话。
“他身上的蛊毒是生下来就有的,中了百蛊毒之人虽能百毒不侵,可对他自身并不是好事,他的生母昭皇妃也是因跟夜君临体内一样的蛊毒而毙命,中此毒的人寿命不会超过四十年,所以夜君临只剩下二十年的寿命,我一直都再帮他炼制解药,他密室里的解药只能抑制发病时期,不能治根,这件事除了你知我知还有弄影无双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你听着也就算了,希望你能替他保密……”
夜君临的命数不该只有二十年,如果他体内的蛊毒未除,二十年后就是死于非命,所以,她要替他改命吗?
这就是他白发的秘密吗?
霍云朵托着脑袋面色沉重地望出窗外,她从来不轻易给人算命,因为谁都不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这就跟患了癌症的人知道自己的死期时,有的绝望,有的只想快乐的活到死前的期限,预知死亡,本就是件痛苦的事情,没有人想被宿命剥夺活着的权利。
夜君临他……一定也不想吧?
阴暗潮湿的山洞里,空无一人,黑袍男子发现那小姑娘醒来后跑掉不见踪影,也不着急去追,她体内有红莲蛇的血蛊,即便她跑到哪,都能被他找到。
山路下,一个蓬头垢面的姑娘跌跌撞撞地跑着,面色惨白,耳边总传来蛇嘶嘶的声音,她捂着耳朵,嘴里惊慌叨念;“不要吃我,不要,不要缠着我……”
被脚下的石子绊住,她摔倒在地后又狼狈爬起继续奔跑。
走到镇口,看到圈养的鸡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那是前所未有的饥饿与嗜血的渴求……
酒馆上座。
“御史大人,您想让本王帮你找那位被废的夜王妃?”
夜荣宸与离青云相对而坐,得知离青云请求的目的,倒有些意外,谁都知道那位被废的夜王妃是离御史的庶女,因为冒充嫡女身份代替死去的嫡女嫁给夜王,后被夜王所废,被赶出亲王府后便下落不明。
离青云沉重地点头,道;“老臣的女儿樱素暴毙离世后,就只剩楠素这么一个女儿,老臣也知道那孩子受了很多委屈,怨恨我这个爹,但始终也是老臣的骨肉,老臣得知她投靠了秦啸,现在秦啸一干人等都被灭门,楠素下落不明,老臣内心也是愧疚,不管是死是活,老臣只想将她带回去。”
夜荣宸沉默,离楠素竟然会投靠那个黑商秦啸,而今又下落不明,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御史大人放心,本王会让人打听离二小姐的下落。”
“那老臣就在此谢过宸王殿下了。”离青云起身,鞠身拱手抱拳,夜荣宸抬手雅尔笑着;“御史大人就别见外了,本王帮您,是因为知道您对朝廷一心一意,是大昭不可多得的忠臣,朝廷还得需要御史大人呢。”
离青云谦卑道;“宸王殿下高抬老臣了,老臣既然戴了这顶乌纱帽坐上这个位置,自然得想着替朝廷效力。”
两人走出酒馆,与夜容宸告辞的离青云欲要上车,人群中忽然引起小轰动,一个狼狈的姑娘被一群人追赶,那姑娘蓬头垢面神情恍惚,嘴边更是粘上一片带血的鸡毛。
“快抓住这个偷鸡的疯女人!”
那姑娘崴脚摔倒,瞬间被几个男子摁倒在地,其中一个男子训斥道;“女疯子,竟敢咬死了我三只鸡,我今天非得好好的教训你。”
“不……不是我,不是我……”她神色惊恐,哭着解释。
夜荣宸紧盯着那个女人,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让身边的侍从过去。
那几个男人欲将她带走便被人阻拦,几个男人本还想叫嚣谁多管闲事,那侍从拿出腰牌后,几个男人面色仓皇都不敢吱声,赶紧放开人离开。
侍从将那精神恍惚的姑娘给带了过来,她一看到夜荣宸,跪下求救;“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离青云不解的看着地上的那个看似神经不大正常的姑娘,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宸王殿下为何突然插手。
夜荣宸将她拉起,问;“你叫什么?”
“梅梅……我叫梅梅。”说着,梅梅又突然捂着头,表情惊恐;“蛇来了,他来了,躲起来,我不想变成蛇,我不想……”
夜荣宸怔着,身边的侍从见那女子诡异得不正常,欲要上前保护,夜荣宸伸手制止,对他们说;“她就是本王要寻的人,带她去雀宴楼找国师。”
“宸王殿下,她是……”
“御史大人,此女被蛇咬后就精神散涣,若要调查那些蛇,必须得救她。”夜荣宸没想到她会跑了出来,她逃走时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蛇来了,他来了?她口中说的他到底是何人?跟蛇又有什么关系?
霍宅。
“师父,徒儿听说你昨天被蛇袭了,都说了让师父你用雄黄酒防身了你还不听,不过师父你应该没被咬伤吧,你要是被咬了徒儿我会非常内疚非常后悔……”
“停!”被唠叨烦的霍云朵走出院子停下脚步,抬手指转身指向他;“你还好意思说,我发现你这张乌鸦嘴啊,真是太管用了。”
说着,甩手走出去,魏子禹紧跟在她身后;“徒儿只是想得远一些,事事都有万一,对了师父,你不是要去重阳山嘛,徒儿帮你问到路了。”
“重阳山的事过几天再说,我现在有别的事要做,我要去找书。”
比起重阳山路线,她更在乎梅梅身上所中的什么红莲蛇血蛊,那老伯只有她这么一个孙女,且她又答应过老伯会将他孙女带回去,无论如何都得在这三天内找到她……
“师父,你想找书简单啊,徒儿知道一个地方,哪儿什么书都有。”
魏子禹得意地摸着鼻子,霍云朵瞥着他,本来是不想把他卷进来,不过他既然知道有书多的地方,带上他应该会省点事吧。
她一把揪住魏子禹的衣襟拽着他走;“带我去!”
“师父,你松手啊,徒儿会自己走……”
巷子口,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那人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