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谁人之刀、为谁杀生
太子……鸣鸿心里默念着，立刻返回书房，开始查阅文档。
这些文档是由鸣鸿自己建立管理的，里面全都是各个情报员发来的情报，由鸣鸿亲自归纳总结汇集成册。
之前鸣鸿就不断的展开行动，由红袖作为鉴定师，在汴京官府和官员内部安插策反了大量情报员。
她所领衔的汴京情报处，也是现在燕然麾下各处之中，成效最高的一个。
鸣鸿记得布置太子东宫的时候，因为几乎不可能临时派遣外人进入，只能策反内部人员，而且还需要极度可靠，所以东宫里只有她的两个情报员。
随即鸣鸿在架子上找到了“青泉”、“翠竹”两位情报员的记录。
按照日期索引查询，她很快就找到了小侯爷纸条上，写的第一个日期。
“六月初一，太子出宫摆设酒宴，宴请翰林学士李邦彦，言谈内容不明。”
之后是第二个日期……六月十六，
这次是翠竹的情报：“是日太子收到礼物，威武军节度使梁方平送玉如意、金盘盏六十四事。”
然后第三个日期……“本月十五，太子出汴京城外，祭社稷坛！”
第四个日期……鸣鸿一边查阅，一边心里紧张得“砰砰”直跳！
老师让自己查阅这些情报，一定是在验证着什么。
而且她知道，这些日期全都指向了太子的活动！
经过查阅，鸣鸿发现，所有纸条上面的日期，太子真的每一天都有重要行动。
这就说明，老师的猜测是正确的……他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
等鸣鸿迅速将六个日期查阅完毕，之后她就根据情报的内容，在纸条上迅速写好了回复。
接着姑娘把纸条重新卷好递给紫霄，让紫霄他们三个人将纸卷火速送回！
等到紫霄他们一路狂奔，重新回到状元楼街，来到朱崇德的家里。
燕然拿到鸣鸿的回信之后，他打开看了一眼。
随即他就把纸条递给小贱贱销毁……人家小贱贱却懒得做那些点火烧纸之类的麻烦事。
他看都不看，把纸卷丢进嘴里，嚼吧嚼吧就给吃了！
……整个一人形碎纸机，这小贱贱脑洞又大，干起活来又利落，如今的燕然看他真是越来越顺眼了。
其实那个让李龙妆公主疑惑不已的“天山”，就是鸣鸿姑娘。
为了自己的弟子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至于在外人面前暴露他们的身份特长和职务，因此燕然给每一个人都取了代号。
比如苏信的代号是“秦岭”，燕然自己的代号是“龙门峰”。
其实那是天池十二峰之一，关键是和燕然前世的代号相同，因此这是他对自己前世，间谍生涯的纪念。
所以李龙妆身边，虽然有那位唇语高手相助，并且得知了燕然说话的内容。可她却全然不知道，小侯爷所说的天山是什么意思。
之后马植和李龙妆公主，就看着燕然作何反应，到现在他们已经开始看不懂小侯爷的行动了！
燕家小侯爷却在书桌后面皱眉不语……看他的表情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但却毫无头绪。
但是只有燕然自己知道，那六个日期在得到鸣鸿情报的验证以后，他已经明白了今天朱崇德府中，凶案的来龙去脉！
通过各种迹象横向分析，他得出几个清晰的结论……
第一条，朱崇德夫人房间里的摆设很是风雅，这位夫人在书贴上留下的批注字迹娟秀，足以说明她并不是个不识字的妇人。
所以这本写着对弈记录的日记，就不合理了……
因为日记就明晃晃地放在书房里，朱崇德的夫人不可能看不到。当她发现丈夫把跟他小妾嬉闹的事都写在了日记上，这位夫人会作何感想？
要知道这个时代，小妾的地位相比丫鬟其实是差不太多的，夫人坐着她得站着，夫人吃着她得看着。
进不了祠堂，还不能合葬，除了身份明确，月例银子多拿一点之外，其实小妾和一个跟主人私通的丫鬟也没多大区别。
因此朱崇德把这些写在日记上，就证明夫人对此并不吃醋，所以日记上的“对弈”也绝非男女之事，而是另有所指！
之后第二条，燕然注意到，日记里每次朱崇德和那位小妾对弈，他都是提前下值，也就是早退……
虽然在京官里这是很普遍的事，但是怎么就每次都这么准？
燕然查了六个日期，六次早退，同时当天对弈！
再加上鸣鸿的回信，还有那个华贵的册页，结论就很明显了……
他写的对弈，实际上是当天早退时，向某个人送出了关于太子的情报。
这个朱崇德，是什么人放在太子东宫的眼线！
想到这里，燕然先把这个暂定的结论，放在当前这些事件中，横向对比了一下。
太子招安三大寇，之后假方腊立即出现，之后假方腊一上来就干掉了太子身边的眼线朱崇德？
要是这么推断下去，这个假方腊，竟然是替太子做事的？
不对！这个结论不对！推倒它，再重头开始分析……
燕然脑海中，忽然泛起了那张册页上，银缎覆面和紫金绫的包边。
那是……
卧槽！他大爷的！
这事儿大了！
这一刻，燕然心中犹如雷轰电闪。
这个猜测推演出来的结果，就像惊雷一般震撼着他！
燕然面色未改，依然平淡如初，但他的心里却像有一个声音在狂呼呐喊！
虽然暂时无法印证，自己猜的对不对，这个结论却是直指所有谜题的核心。
如果真的像自己推断的那样，这件事就逆天了，甚至带偏了所有的历史走向。
他奶奶的我一个人盖房，后边一百个人给我拆墙……这帮人就会窝儿里反！
……
这个时候，燕然派出去的四支队伍，也全都到达了旗花火箭的发射地点。
可是他们眼前的情况，却是惊人的相同……四队人各自找到的四个三人小组，全都莫名其妙的被人偷袭打倒。
包括两位头领和一名武德司军士，被他们发现的时候，都是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当然三人小组手中的旗花火箭，也被突袭者抢走，然后将其中一支放到了天上。
此时这四支高手团队还不知道，不但他们扑空了，另外三支队伍也全都扑空了！
四支火箭燃放的地点，全都没有方腊的踪迹，这竟是一次故意触发的假警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