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夭眼珠子一转:“我想起来了,那次你们去法国就是因为这事吧?我记得他们掌权人伊萨辛是不是对温矜怀有点意思?”
她撞撞姜眠肩膀。
“她为了温矜怀,还跟你宣战来着,是不是那予意工作室威胁你来着。”
姜眠想起那位中法混血美人。
初见时穿着白色的高定裙子,祖母绿耳坠衬得肤白如雪,与她交谈时姿态优雅如天鹅,唯独目光带着冰片般的审视。
她捻了捻指尖,语气轻松:“温太太的位置镶钻的,哪那么容易撬?”
顾越昭赞许地点头:“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伊萨辛高傲,但不算恶人。下次公开场合,你戴矜怀送的那套温氏特有的珠宝,碾压要无声无息。”
“就是就是,你可是独一份的!”沈惜夭也在一旁附和。
姜眠笑了笑,她其实没有那么在意伊萨辛了,而且她对伊萨辛,恨不起来,也讨厌不起来,可能因为那位贵族小姐实在是太过于优秀了吧。
话题被花园里一阵喧闹打断。
邹隙不知何时回来了,带着他最近才养的那只金毛犬。
沈惜夭托着腮看得目不转睛,嘴上却嫌弃:“一身汗也不嫌脏……”
邹隙乐呵呵的,趁机坐在她的旁边,低头蹭她:“老婆心疼我?”
“心疼你个大头鬼啊!”
沈惜夭红着脸捶他,邹隙只是一味地旁若无人的嘿嘿傻笑
姜眠看着腻歪的两人,忽然感觉肩上一暖。
温矜怀不知何时结束了会议,站在她身后,将自己的手搭在她肩上。
他目光扫过邹隙夫妇,又落回顾越昭身上:“贺祁呢?”
“门口接了个紧急电话,他爷爷那边有事。”顾越昭晃了晃手机,“刚发消息,说晚点来蹭饭,点名要罗阿姨的葱烧海参。”
温矜怀“嗯”了一声,手指却无意识地在姜眠肩头。
姜眠心领神会,仰头冲他笑:“矜怀,昭昭和贺祁刚度蜜月回来,咱们可得好好的招待一下他们。”
他垂眸看她,眼底冰层融化:“好。”
厨房飘出烤司康的香气时,贺祁终于到了,手里却拎着个与气质极不符的浅粉色纸袋,里面装着顾越昭的鞋子。
因为顾越昭的鞋子打脚,所以他特地备了一双平底鞋。
他径直走到顾越昭身边,将纸袋放在她身边,顺手理了理她微乱的鬓发,动作自然得如同呼吸。
“爷爷说,如果我们不喜欢住在家里,就不管我们了。”
贺祁声音低沉,言外之意,就是贺老家主在逐步接受他们。
顾越昭满不在乎,挖了一大勺奶油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那就坐下吧,刚好我想和眠眠夭夭她们多待一阵子,你也留着肚子等罗阿姨的海参吧!”
“好。”贺祁温柔以待。
姜眠看了看他俩,没有问不该问的,安静的坐在温矜怀身边。
晚餐气氛热烈。
长餐桌上,葱烧海参油亮,蟹粉狮子头鲜香扑鼻。
邹隙忙着给沈惜夭剥虾,贺祁不动声色地把顾越昭爱吃的菜换到她面前。
姜眠正和一块顽固的蟹钳搏斗,面前骨碟里突然多出两粒完整的蟹肉。
温矜怀用湿毛巾擦着手,表情淡然:“罗阿姨说今天的蟹不错,我觉得也是,眠眠多吃一些吧。”
沈惜夭在桌下碰了碰姜眠大腿,挤眉弄眼的说着唇语:伊萨辛一辈子都无法拥有这种待遇。
看懂以后的姜眠忍着笑,舀了勺清蒸老虎斑最嫩的腮边肉放进温矜怀碗里:“矜怀也辛苦了,补补脑。”
他盯着那块雪白的鱼肉看了两秒,默默吃掉。
耳根在吊灯暖光下,泛着极淡的薄红。
饭后,男人们在书房谈事。
落地窗外夜色如墨,温矜怀站在窗边,指间夹着一支钢笔百无聊赖的转着。
贺祁的声音冷静如冰:“我爷爷说,张乾安搭上了EN一个中层,想搅黄温氏的合作,估计是冲着你和姜眠来的,昭昭想帮你们,一直在想办法介入,据说法国那边的伊萨辛未必知情国内的情况,下面人动作多了,难保不影响她的判断。”
“无妨。”
温矜怀目光掠过楼下,暖黄地灯勾勒出姜眠和她的两个小姐妹并肩散步的身影,笑声隐约传来。
“给佐伊先生发份正式函件,重申合作底线,至于张家…”他顿了顿,看向贺祁,“城北那块待拍的地皮,规划文件该更新了,你和你爷爷去处理,一定事半功倍。”
贺祁唇角微扬:“明天就办。”
听不懂他俩高深莫测的话,邹隙只是一味地扒在窗口望着沈惜夭,他满脑子都是和老婆贴贴。
至于楼下,沈惜夭正拉着姜眠和顾越昭看手机:“看,我一个朋友发给我的,孟霜又在朋友圈发癫!九宫格自拍配文‘真正的珍珠不必讨好砂砾’,张乾安一出事她就跟着出来作妖,阴阳谁呢?”
照片里她刻意戴着EN的限量款耳环,如果被蒙大将军知道了,她就要遭殃了。
顾越昭嗤笑:“跳梁小丑。EN真要选合作方或者代言人,不是从我手下选,也得是眠眠这种富有书香气质华的。”
她捏捏姜眠的脸。
“咱们眠眠的身份就是顶级蓝血。”
“就是就是!”沈惜夭一味地附和,挽着姜眠的胳膊。
这一左一右,一唱一和,姜眠对古代的昏君有些感同身受了。
这谁不迷糊啊?
夜风渐凉。
送走两对小夫妻,姜眠赤脚踩在客厅厚地毯上收拾残局,捡起温矜怀遗落在沙发上的开衫。
熟悉的气息包裹而来,他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累了?”他声音带着倦意,呼吸拂过她耳畔。
姜眠放松地靠进他怀里:“温先生今天表现很好。”
她仰头,撞进他深邃的眼底。
“听话,乖巧,学到邹隙的一个优点了。”
他沉默片刻,忽然收拢手臂,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灯光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
“姜眠。”他连名带姓叫她,指腹擦过她柔软的唇,动作轻得像羽毛,“不用戴什么温氏的珠宝。”
话音落下,她猛然怔住。
“你站在那儿。”他望进她眼睛深处,一字一句,“就足够碾压一切。”
对他温矜怀来说,姜眠只需要站在那不动就可以大获全胜。
她不需要和任何人勾心斗角,她就是天注定的温太太。
任凭谁来了,都是一样惨败!
心神荡漾的姜眠柔下眼神,抬手轻抚温矜怀的脸颊:“好。”
她相信温矜怀,就等同于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
任谁也不可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