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能不能走慢点?”孙小汉已经走不动了,“你骑马倒是舒服,有没有想过我是纯靠走路啊?”孙小汉觉得唐僧根本就是某种领导转世,只顾自已舒服,根本不管员工死活。就好比明明说是团建,员工福利,可是在舞台下看节目的都是领导,在舞台上累死累活表演的都是员工。
“悟用,我这是在磨练白龙马。”唐僧回头看了一眼孙小汉。
孙小汉翻了翻白眼:“你确定是磨练不是折磨?”
“当然是磨练!”唐僧用充满慈悲的,缓缓的语气说,“他罪孽深重,只有不断接受磨练,才能洗清罪孽。它驮着我每走一步,就消除一分罪恶。所以我不是在骑它,是在给它改过自新的机会,是在修炼它的心性,好让它早日修成正果。”唐僧说得是那么理所当然,就像是某些人提出的懂得感恩一样,但凡是脑子不好使的人就全部相信了,还美其名曰格局。
显然白龙马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听完唐僧的一番高论,驮着唐僧更带劲了,哒哒哒哒,就差跑起来了。
孙小汉听完只觉得全是歪理,但是他又说不赢唐僧,只好对着白龙马说:“你走慢点,欲速则不达,不要想着早早的走到西天就了事,你要仔仔细细驮着师父,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干。要不求回报,燃烧自已,老话说得好,燃烧自已照亮别人,要奉献,要无私。”
“悟用,你不能这样说,这样就是蛊惑人心了。”唐僧慢条斯理的说,“佛家讲因果,种善因得善果,讲的就是有付出有回报,你叫它不求回报,这其实是压榨。就好比让你工作但是不给你银子,你压榨它,就是你种恶因,将来要得恶果的。”
孙小汉终于理解了大话西游里为什么孙悟空要杀死唐僧了,真的是啰嗦,关键还说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啰嗦!“是是是,师父你说的对。”孙小汉无奈又鄙夷地说,“你说的都对,谁叫我们都是伺候你的奴才呢?”
“悟用,你又错了。”唐僧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孙小汉,“佛说众生平等,你们都是我的徒弟,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们要相亲相爱才能到西天。”
你上辈子是干传销的吗?孙小汉在心里想。实在不想听唐僧啰嗦,孙小汉自告奋勇道:“师父,我去前面探路吧,您就好好儿骑着白龙马赎罪,慢慢赎!”不等唐僧回应,孙小汉一溜烟儿跑到前面去了。
真是啰里吧嗦的!孙小汉一边拿出《葵花手册》翻阅起来。孙悟空不是说这里面有一套葵花剑法吗,赶紧先练练。孙小汉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剑挥动着。这个场景是不是很相似,对,读书改变命运!
“哪里来的猴子!”一声呵斥打断了孙小汉的思维,孙小汉抬眼看去,前面有一座寺院,牌匾上写着观音禅院。一个正在洒扫的和尚指着孙小汉骂道,“这死猴子,哪里偷来的书本宝剑,看我不抓到你!”和尚冲了过来。
孙小汉自从变了猴子模样就很恼火,孙小汉原本的长相虽然说不上玉树临风公子如玉,但也算得上瘦弱矮小一脸猥琐,不过至少还是个人!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连人都不是了!这会听见有人骂他死猴子,又骂他偷东西,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来,“你才是死猴子,你才偷东西!”孙小汉把刚刚从书上看的剑法舞了几招,倒是把和尚吓了一跳。
“你,你,你是什么妖怪,不要杀我。”和尚被吓得不行,跌倒在地上。可能你要问,刚刚和尚不是还盛气凌人吗,怎么现在又吓得不行?你要是见着个猴子会说人话,还会舞剑你也会怕!
孙小汉的虚荣心被满足了,像模像样收了剑和书,颇有点沐猴而冠的风采,当然也可以说衣冠禽兽。
“我不是妖怪,我是大闹天宫的猴王孙小汉!”孙小汉的特性又出来了,什么特性?就是遇弱则强!“我如今保护取经人去西天取经,识相的赶紧叫你们住持出来迎接,好好招待,要是敢有半个不字,我,我就杀了你们!”
那和尚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进寺院去了。孙小汉为什么这样说呢,原因很简单,他知道这是八十一难中的一难,也知道怎么破解,可是有个问题,孙悟空可以在金池长老放火的时候借来避火罩,可是自已不行啊。现在先威胁住他们,先发制人免得生出事端。
正在孙小汉得意洋洋的时候,唐僧骑着白马也赶上来了。唐僧见孙小汉在寺院门口明明所以的一脸得意洋洋,下了马问道:“悟用,你怎么了,怎么笑得这么怕人?”
孙小汉的下巴都快扬上天了:“师父你就等好吧,待会儿就有人出来迎接了。”
“悟用,其实我们也不用别人迎接。”嘴上这样说,其实唐僧也早就迫不及待了,“我们自行进去吧,我们是客人,不要摆架子。”唐僧说着就要下马。
孙小汉扶着唐僧下了马正要往里面走,只见一群和尚乌泱泱冲了出来,手上都拿着木棍刀枪。孙小汉心想,这是什么欢迎仪式,还挺隆重的。
“就是他,在我们堂口闹事儿!给我弄死这几个不开眼的!”为首的和尚正是刚刚被孙小汉威胁那个。
还没来得及反应,唐僧和孙小汉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嘀嗒,嘀嗒。孙小汉被滴水声吵醒了,“哎哟,这群和尚下手够狠的呀,怎么又和书上不一样呢?”孙小汉已经开始严重怀疑,他那个世界的西游记就是盗版的!孙小汉睁开眼,什么也看不见。当然,不是孙小汉瞎了,只是字面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
“师父,白龙马,你们在哪里?”孙小汉小声唤道。可是却没有一点回应。
完蛋,群和尚肯定是强盗,黑吃黑呀!孙小汉心里顿时升起一阵不祥的感觉。要是唐僧死在这里,自已这个替班的可怎么办?历来临时工都是背黑锅的,到时候自已会不会被灭口啊,毕竟这次是自已闯的祸。
孙小汉动了动,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心里生出一个想法,像是本能一样,想要得到光亮,仿佛没有光亮就不能活下去一样。随着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越来越强烈,孙小汉越来越渴望阳光。
孙小汉心里越来越害怕。忽然,亮起一片火光,原来是那个被威胁的和尚举着火把来了。孙小汉心里一咯噔,真是冤家路窄!
“你这个猴子精,还想杀我”和尚说道,“我看你的那本书和剑不错,你要是交给我,我就放了你。”和尚阴沉沉笑着。
孙小汉当然,很乐意,毕竟小命重要。孙小汉赶忙掏出《葵花手册》和宝剑交给和尚,“大师,你大慈大悲,你看,我把东西都交给你了,你就放了我吧。”孙小汉一脸赔笑。
“放了你?”和尚脸上的笑容变得奸诈起来,脸上一条条横肉拧动,“东西我都拿到手了,就该把你灭口了!来人把他绑起来。这本书送到主持那里,他喜欢各种宝书。”黑暗中走出几个和尚,把孙小汉从牢笼里架出来绑在一个木架子上。
“我们好久没有看猴戏了,不如你表演一个?”和尚狞笑着,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会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但是孙小汉是什么人,毫无风骨!孙小汉赔笑着:“大师,我表演,你就不杀我了吧?”
“那得看我的心情!”和尚嘿嘿坏笑着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一个十分强壮的和尚给孙小汉解了麻绳,又给他脖子上拴了个铁链,就像是街边耍猴戏的一样。紧接着噼里啪啦地鞭子抽到孙小汉身上。
看着孙小汉被鞭子抽的上蹿下跳,一群和尚在一旁喝酒吃肉好不快活!时不时还点评一下孙小汉的表情。映着闪烁的火光,孙小汉身上血迹斑斑。
随着体力和精力不断消耗,孙小汉身上的痛感逐渐被心里的恐慌代替。隐约间,孙小汉好像听见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说:“杀了他们,统统杀了!”孙小汉以为自已已经出现幻觉了,自已也不那么害怕了,火把闪烁的光亮使孙小汉开始眼花缭乱,神志昏沉,那个声音在孙小汉耳边继续蛊惑着:“杀了他,抢了他的火把,灭了火,杀了他,杀了他,只有这样,你才能活!”孙小汉的意志力本来就很薄弱,可以说基本没有,在这个声音的蛊惑下,孙小汉对阳光的渴望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对黑暗的向往!孙小汉停止了上蹿下跳,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鞭子抽到也不动分毫。
“哟呵,怎么,你想反抗啊?”和尚冷笑着,“抽,给我抽,狠狠地抽!”和尚嘶吼着。
孙小汉仿佛变了个人,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配上血污,更是吓人。
和尚见孙小汉一脸阴邪,心里有一点发怵:“你,你干什么,我告诉你,和你一起的和尚,还有白马都在我们手里,你要是敢,敢,我们一定会杀了他,们。”和尚向后退了几步,抽鞭子的几个也停了手。
“你叫什么名字。”刚才交给和尚的宝剑飞到孙小汉手里,噌!一道剑光斩断了孙小汉脖子上的铁链,宝剑发出阵阵嗡鸣。孙小汉喉咙里鬼魅一样的声音喝令道,“把火把给我,快!”
这一声断喝吓得和尚的火把掉在了地上,“我,我叫广智,你,你”广智和尚有点言语不清了。
“把火把捡起来,我叫你把火把捡起来!”孙小汉的声音变得阴冷,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变成了阴笑,“把火灭了!”
广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带着无尽的威压,由不得他不怕,就像是山中百兽听见了老虎的咆哮一样,浑身发抖。广智捡起了地上的火把,赶紧灭掉。
“不中用啊!”孙小汉的语气怪怪的,又审视了一遍全身上下,“这破人,这破身体,太糟糕了,害得我还得自已出来动手!”说话间,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除广智外的和尚全部被拦腰削成了两节,顿时整个地牢里鲜血喷涌,腥甜的血液味道充斥着,孙小汉脸上尽是享受。
“别,别杀我,我”广智已经吓得说不出半句话了,整个人瘫在血泊里向后蠕动着。
“不杀你?哼,那就看你能不能活着了。”孙小汉脸上的笑容变得阴森可怖。
广智还没有明白孙小汉的意思,浑身上下突然感觉有游丝走动,冰凉痒痛。广智只见身上的衣服变成了布片,紧接着,身上出现一条条血丝。正在惊讶的时候,广智眼睁睁看着自已的身体土崩瓦解,字面意义的。
孙小汉,或者说孙小汉的身体带着那个声音冲出了地牢,见到阳光的一瞬间,孙小汉的意识又占领了高地。
“我怎么出来的,哎,好晒!”孙小汉疑惑道,他低下头,“啊,怎么回事,血,血!”孙小汉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血葫芦。
孙小汉的惊叫声把和尚们都引了出来,见到瘫坐在院中,手拿宝剑,浑身鲜血的孙小汉,和尚都吓呆了。从来没有人能从他们的地牢里活着出来!
“你,你,是不是杀人了?”一个老和尚惊恐的问道。
“我杀人了?”孙小汉这个时候已经懵了,他只记得他在地牢里被一群和尚用鞭子抽打,取乐,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再醒过来,就在这院中了。
看看坐在地上发懵的孙小汉,和尚们拿着木棍逐渐靠近。突然几个小和尚冲过来:“长老,长老,这个猴子把看押他的广智杀了,切成了肉片!还有其他人,都砍成两段儿了。”小和尚说到这里,哇哇大吐。
那老和尚就是观音禅院的主持金池长老,听闻了广智死讯顿时惊声痛哭:“哎呀我的徒儿啊,我们一心向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啊。你这个强盗,杀人犯,快快快,你们去报官,广谋你带人把他给我绑了!”
广谋是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和尚,虬髯阔口,孔武有力,拿着朴刀就上前来。没有了那个声音加持的孙小汉根本不是广谋的对手,几下就被绑在院中的树上。
怎么办,怎么办,孙小汉被太阳晒的越来越精神,头脑也越发清醒了,先前那个声音又隐隐约约出现在耳边,但是微弱了很多:“蠢货,这群和尚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居然被抓了在这等死,蠢货,蠢货,蠢货!”孙小汉以为自已出现了幻觉,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已要清醒。
“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才!”那个声音被气笑了,一直不停的咒骂孙小汉,骂到太阳西下居然都不带重样的。
孙小汉欲哭无泪,别人出现幻觉都是看见美好的东西,自已出现幻觉却一直被骂,幸好这个声音没有问候家人的习惯,不然十个户口本都不够骂的。
月上中天,守着孙小汉的广谋喝了许多酒,这会儿已经昏昏欲睡。
“终于天黑了。”那个声音终于停止了骂孙小汉,“还得我来救你。”孙小汉还没有弄清楚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睡意上来,昏昏沉沉就没了知觉。
广谋是观音禅院最厉害的打手,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有杀过,杀人越货就像烧香拜佛一样。下手越狠,睡得越香!这是广谋的人生信条。但是今晚不一样了,因为被杀的是广谋自已。
“你,你,不要杀我,我这就放了你。”广谋带着哭腔,拖着长长的血迹在地上蠕行。为什么呢,因为他的四肢已经被孙小汉斩断了,或者应该说是孙小汉身体里的那个声音。
“我看你这样挺可爱的,像个蛆虫。”一身血红的孙小汉饶有兴致的看着广谋,“很简单,你告诉我唐僧和白马在哪里,还有,广智和尚拿走的那本书呢?”
广谋哭道:“你师父在后院柴房下面的地牢里,白马在后面的马厩里,都是好好的,还有书,书在长老那里,他最喜欢收集各种宝书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放了我吧,求求你,看在我们都是出家人的份上,呜呜呜呜。”失血过多的广谋已经开始眼光涣散了。
孙小汉蹲下身,在广谋的耳边沉吟道:“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广谋的眼神凝滞了,瞬间就咽了气,孙小汉的剑插在他的胸口,使劲一挑,一颗黑心跳了出来。“我佛慈悲,你这样黑心的人怎么配和我一样!”孙小汉一脚就把那颗黑心踩个稀巴烂,“得赶紧了事。”孙小汉提上剑就往后院去,先是把小和尚们通通斩首,又去了金池长老房中。
金池长老吓得叩头求饶,失声痛哭:“活佛,菩萨,您就放了我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惊动了佛爷……呜呜呜”
孙小汉阴沉沉笑着:“把《葵花手册》交出来!”
金池长老赶紧从匣子里找出了《葵花手册》递到孙小汉跟前。孙小汉嘴角露出一丝狞笑:“真金还要火来炼!”孙小汉把灯油倒在了金池长老身上,“你叫金池?你把自已点燃,看看炼得出真金不!”
金池长老吓得屎尿横流:“佛爷,佛爷,饶命啊,这要是点燃了,我就……啊!”
不等金池长老说完,孙小汉一剑斩断了金池长老的右腿:“你要是不点,我马上杀了你!就像广智一样!”
金池长老吓得痛哭起来,断腿之痛加上发自内心的害怕,金池长老还是颤抖着点燃了自已。伴随着一声声哀嚎,孙小汉把《葵花手册》丢在金池长老房中,脸上露出笑来。
地牢里,唐僧正打坐念经。孙小汉站在他身后,心里暗暗道:“这该死的老和尚,倒是舒服,拖生了个这样好的身体。我怎么就附在这么个破烂玩意上,好在晚上我还能出来,不然你们都得死在这里!”心里骂着,孙小汉上前叫了一声:“师父,快起来,我们走!”
唐僧被冰冷冷的语气惊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孙小汉,顿时扑上来:“我的好徒儿,你终于来救为师了,你没有是受伤吧?”唐僧反复确认着。
“别啰嗦,赶紧跟我走,白马在等着呢?”孙小汉的语气和往日完全不同,唐僧心里有一点发怵。但是保命要紧,唐僧还是清楚的,跟着孙小汉就走。
出了柴房,只见院中全是尸体,唐僧惊呆了:“悟用你,是你杀的?你开了杀戒?”唐僧眼中泛起泪光,脸上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他们本来就该死,观音禅院!哼!藏污纳垢!”孙小汉毫不客气。
唐僧以前只觉得孙小汉窝囊,猥琐,没本事,但是还是算得上善良,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孙小汉也不管唐僧想什么,一把拉上唐僧就往外走。白马驮着行李正在禅院大门口,孙小汉低声说:“赶紧走,不然官府的人来了就麻烦了。”
唐僧听见说官府的人有可能来,颤抖着说:“我们这样走了,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到时候不是成了畏罪潜逃吗?”
孙小汉眼珠子一转:“嗯,这简单,烧了禅院,一了百了!你去放火!”孙小汉对唐僧的语气像是命令。
唐僧后退了两步:“阿弥陀佛,为师不敢,索性你杀人,干脆就你放火把,杀人放火也有个圆满。”唐僧认真建议道。
“什么!”孙小汉惊呆了,但是又不能露馅儿,自已现在是占用了孙小汉的身体,不能被发现,算了就去吧。孙小汉小心翼翼拿着火把,把手伸得老远。
唐僧看见这样的场景也十分奇怪,杀人不眨眼的孙小汉好像怕火。一片火光中,唐僧带着孙小汉急急而行。
就在这时,远处山上吹来一阵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