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下马上前叩了叩门,只听院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应道:“门没有锁,你们进来吧。”
吱呀一声,唐僧把陈旧的木门推开,只见一个年迈的姑子正在院中洒扫。那院中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像一把巨型雨伞似的,把这小小的寺庙完全遮住了。
姑子听见开门声,转过身来。只见姑子身形枯瘦,满脸皱纹,肤色蜡黄,僧帽布衣都是补丁。姑子行礼道:“原来是一位长老,不知长老有何事需要帮助。”
唐僧回礼道:“师太想必是这庙中主持,贫僧这厢有礼了。我师徒三人遇见些困难,想在贵庙打搅一日,讨一口斋饭。”
姑子笑了笑:“长老不必多礼,佛门中人互相接济都是应当的,快快请进吧。”说着,放下笤帚欢迎着。
唐僧赶忙出去和孙小汉一起,把刘悟沙掺下马,两个人抬着进了庙。姑子收拾出了一间小房间,铺了个大通铺。
招呼着把刘悟沙安顿好后,姑子关心问道:“这位长老是……”
唐僧正要应答,孙小汉却抢先一句:“师太,我师弟偶感风寒,不知道师太有没有姜汤熬一碗。”
姑子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和声细语道:“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师弟熬上姜汤。我看二位长老也是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不如略休息休息,我去给你们准备上斋饭再来叫你们。”
孙小汉又问:“师太,这庙中只有你一人吗?”
姑子笑呵呵说:“是呀,这庙中只有我一人。原本还有几个徒弟的,但是这里偏远,清苦,她们吃不住就都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唐僧听了感叹道:“唉,看来是人还是需要佛法度化,才能心性坚定啊。师太能有这样的心境,真是我等不能所及。”唐僧这样说确实有点捧别人了。他虽然不太靠谱,但是论佛法,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就说他能发大愿这一项,就胜过很多僧侣。但是俗话说人不求人一般高,人若求人矮三分,他们三人现在要在人家这里借住,唐僧奉承几句也算是讲讲人情世故,不算违心。
那姑子听完唐僧的言论,摆了摆手说:“长老不用抬举我。你们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们做斋饭。”姑子合上房门,脚步声越来越远。
唐僧这才问孙小汉:“悟用,刚才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呀?我们反正要求救,不能放过任何机会。”
孙小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唐僧,是说他天真无邪呢,还是幼稚。孙小汉悄悄说:“师父,首先我们不知道他的底细,当然不能把师弟的事情说出来,你忘记了路上的妖魔变化了吗?其次,他这小地方,估计也没有什么药材的,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救师弟。第三,我们现在没有一个人能打的,还是要防备别人趁人之危。最后,师父你看我的模样。”孙小汉站起来正面对着唐僧。
唐僧看着孙小汉,前面三点他还能同意,但是看他的样子干什么?自已每天都看的,难道有什么稀奇的?还是说什么人会有恋丑的怪癖?于是唐僧说:“悟用,你就是猴子身体配了个葵花盘的脸,我没看出有什么变化啊。”
这时候刘悟沙却轻轻说:“师父,我们每天都看,当然不觉得师兄的样子有什么不对。但是这位师太第一次见,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
刘悟沙这一说,唐僧就明白了,他惊慌地说:“难道说,她也是?”
孙小汉坐在刘悟沙身边,喂刘悟沙喝了口水,说:“师父,这也不能说明他就一定有问题,万一他只是眼睛不好呢?比如说白内障,青光眼,或者高度近视之类的。”
“什么?”唐僧和刘悟沙同时疑问道。
孙小汉这会儿才想起,这些词都是那边世界的,唐僧和刘悟沙怎么能懂,于是赶紧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万一这位师太只是单纯的眼神不好,看不清楚呢?我记得在遥远的丑利嘉有几种眼疾,叫白内障,青光眼,高度近视,都是看不见或者只能隐约看见一团光影。”
唐僧和刘悟沙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但是唐僧又问:“丑利嘉是什么地方?我大唐好像没有这么个地名。”
孙小汉心里有点无语,好好的提什么丑利嘉啊,于是只能再次解释:“丑利嘉是化外的一个野蛮小国,两千年前就已经被华夏古国灭了。只因为他们那里的人恩将仇报,烧杀抢掠,该遭天谴。”
唐僧听了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说:“这世间真是需要佛法净化才行,只有人人向佛,人人存有慈悲之心,这样的恶行才能消失。”
孙小汉心里很无语,这老和尚真是有够啰嗦。
过了两刻时间,姑子敲门进来,手上端着木盘,笑呵呵说:“三位长老,斋饭已经做好了,都是些粗茶淡饭,还请不要嫌弃。”
唐僧接过木盘,将斋饭放在桌上,又行礼道:“多谢师太。”
姑子笑眯眯说:“长老不用客气,三位请慢用,我先出去了。”姑子的脚步声又渐行渐远。
孙小汉心里始终留意着,在这荒野小庙中,一个老迈的姑子是怎么活下来的?就在孙小汉疑心思考的时间,唐僧端着饭要喂给刘悟沙,孙小汉说:“师父,你先吃吧,我来喂师弟。”说着,孙小汉赶紧端起碗坐在刘悟沙身边。
唐僧也不见外,便坐在桌边吃了起来。见唐僧吃了几口也没问题,孙小汉这才给刘悟沙喂了饭,自已也草草吃了些。
“师兄,这师太做的斋饭味道真好。”刘悟沙稍稍有了点精神。
孙小汉开玩笑说:“这算什么,我修炼还未得道的时候,去过一个地方,在那里吃过一次特别好吃的饭。”
刘悟沙十分好奇:“师兄,是什么地方呀?”刘悟沙想,自已原先在天庭当卷帘大将的时候,什么宴会没有参加过,玉帝招待各路大神的龙肝凤髓,他没吃过也闻过,那才真是天上美味。难道说还有地方能比得上?
唐僧听见孙小汉讲起,也有一点好奇,侧过头问:“悟用,为师也十分好奇,你吃的是什么呢?”
孙小汉神神秘秘地说:“我也记不得那个地方叫什么,也不知道吃的是什么,因为那段记忆太模糊了,我只记得是两个人给我做的饭,虽然很简单,但是吃了以后,整个人都会变得幸福。”也不知怎么的,孙小汉不知不觉中竟流下了眼泪。
刘悟沙离孙小汉近,看得清楚,便说:“师兄,你怎么了?”
孙小汉这才察觉自已失态了,赶紧抹了一把脸说:“没什么,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你们看天都黑了,我又困,想睡觉了。”孙小汉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空落落的,所以赶紧找个借口。
唐僧对孙小汉说:“悟用,悟沙,我们休息吧。”
睡梦中,孙小汉在一片漆黑里前进,没有方向,没有速度,甚至感觉不到自已的身体,仿佛一切都是虚空。也不知走了多久,多远,又来到那片湖边。湖边仍然站着一个黑影。
“是你吗?黑夜神君。”孙小汉问。
黑影用模糊的声音回答:“是我。”
孙小汉又生气又高兴,生气的是这次黑夜神君要是稍微帮帮忙,刘悟沙也不至于受伤中毒。高兴的是,黑夜神君还在,并没有弃自已而去。孙小汉赶紧问:“你跑哪里去了,那个嫦娥在盘丝洞作乱,害我师弟中毒受伤,都是你当初没有杀掉她导致的。”
面对孙小汉的质问,黑夜神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模糊的声音说:“你最好不要再和那个世界通灵了。”
孙小汉十分奇怪,为什么黑夜神君会这样说,难道是那天晚上让黑夜神君消耗太多神力,他不高兴了?孙小汉问道:“为什么呀?”
黑夜神君说:“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已的记忆流失了一部分吗?”
孙小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难怪自已记不起曾经吃过的饭是在哪里吃的,他赶紧问:“怎么会这样?”
黑夜神君说:“我原本以为只是跨越世界和时空的问题,但是这几天我发现,你被人下过禁咒,就连我都解不开的禁咒。我判断这个人的强大程度,甚至能超过之前那位大神。孙悟空说你可以用五感通灵感知那个世界,实际上你每通一次就会失去一些记忆,直到你完全忘记那个世界,你就彻底成了这边的人了,到时候你就不可能有机会再回去了。我本来想深入了解这个禁咒,但是我没想到这个禁咒上还有一层神力,我没有防备被伤到了,现在在白天几乎不能和你产生感知。”
听到这里,孙小汉只觉得毛骨悚然,自已的身体里这是在上演无间道吗?他急切的问:“那,那,那我怎么办,我不想忘记,我还想回去,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黑夜神君无奈的说:“我现在没有办法,至少在我完全恢复前,是没有办法的。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你只要不去通灵应该就没有问题。所以我想,当时孙悟空匆匆忙忙没有教你五感通灵术,应该也是有原因的。”
孙小汉想了想,说:“我在五指山的时候孙悟空说我可以在危难的时候找找他,我现在就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联系上。”
黑夜神君赶紧阻止:“别,你现在联系他可能会被那个人发现的。等后面找机会吧。”
孙小汉有点失落,但是也十分顾忌,只能低头不语。
黑夜神君问:“我和外界失去联系,这几天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
孙小汉把盘丝洞的事情说了一遍。黑夜神君感叹道:“所以你呀,以后一定要记住,不该发的善心就不要发。你看你发善心救嫦娥,结果她却害了你师弟。”
孙小汉十分愧疚地说:“那我师弟还有救吗?”
黑夜神君满不在乎的说:“你担心呀?我跟你说,取经项目我虽然了解不多,但是盯着这个项目的人有多少我还是知道的,这可是个香饽饽。有的人想借这个机会给自已人某个位置,将来互相照应,有的人想借用路上的艰难险阻排除异已。先前我跟你说过,你师弟是被人顶了的,就像是天蓬元帅一样。”
孙小汉问:“为什么要顶掉他们啊?”
黑夜神君说:“因为他们不仅仅是他们自已,还代表着背后的人。玉帝表面上是因为刘悟沙打碎琉璃盏处罚他,但是大家都说是因为他办事没有情商。但是你想一想,如果仅仅是没有情商的话何必往死里整?”
孙小汉只觉得听的头疼:“这也太复杂了,简直就是勾心斗角,都是神仙了,还有必要吗?”
黑夜神君冷笑着说:“当然有必要,天庭的资源就那么多,只有到了位置上才有资源,自然是都去争了。”
孙小汉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思去捋这些,他只想知道刘悟沙还有没有救,于是直切主题:“别的我不管了,我就想知道,我师弟还有没有救。”
黑夜神君说:“当然是有救的,不过是一点点蜘蛛毒罢了,你用皓月宝鉴就能救。”
孙小汉说:“我试过了,没有用啊。”
黑夜神君说:“那是因为你没有发挥皓月宝鉴的真正威力。嫦娥的能力来自于皓月宝鉴,你只要运用皓月宝鉴就可以解毒,只是你现在神力发挥不出来。我给你想个办法吧。你等一会儿。”
孙小汉满怀期待等了一会儿,就听黑夜神君说:“你还是找黎山老母吧。”
孙小汉差点喷出一口鲜血:“大哥,这就是你想的办法?”这办法就好比你出了交通事故,有人让你直接找联合国一样离谱。
黑夜神君用无赖的语气说:“我实在想不出,你的能力怎么使皓月宝鉴发挥最大威力。”
孙小汉差点一头栽在地上:“这是我的问题吗,你不是说你给我梳理的经脉吗?明明就是你手法有问题,换我妈生经脉!”
黑夜神君嘿嘿笑着:“这肯定不是我的问题,你的妈生经脉只会内分泌失调!”
孙小汉气呼呼说:“你胡说八道,我看就是你不想售后负责,难怪你会思凡下界,原来你就是个没有责任心的神仙。”
黑夜神君敲了孙小汉一个脑瓜崩说:“我要是不负责,你早就完蛋了。不跟你胡说八道了,这几天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自已小心点吧。”黑夜神君的身体逐渐变淡消失。
孙小汉赶紧问:“哎,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找黎山老母啊!”
“叫你师父诵读黎山老母玄妙真经发愿。”黑夜神君的声音传来。
孙小汉在心里咒骂道,最好你个黑夜神君说的话管用,不然刘悟沙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把你拉出来晒足九九八十一天!
天一亮,孙小汉只觉得浑身酸痛。废话,你要是身体里有两个人交谈到半夜,你能好?
孙小汉坐起身来,只见唐僧已经在打坐念经了。刘悟沙也靠在铺头,脸色好了许多。
见孙小汉醒了,刘悟沙说:“师兄,你快吃早饭吧,我和师父见你睡得沉,就没有叫醒你。”
孙小汉对着刘悟沙笑了笑,坐到桌子上就开始吃。唐僧听见响动,也关心了一句:“悟用,你慢点,别噎着。”
孙小汉翻了个白眼,大清早的你不能盼我点好?孙小汉说:“师父,没事的。”孙小汉抬眼向窗户看去,只见巨大的梧桐树荫将阳光几乎完全隔绝,只有树叶空隙中渗下来几缕光线。孙小汉觉得奇怪,就说,“师父,这梧桐树真大,只是这样遮住阳光,一点都不明亮。”
唐僧也说:“可能是师太年纪大了的缘故吧,就像你说的,眼神不好,就分不清楚明暗了。”
刘悟沙说:“要是这树完全把光遮住了,岂不是这庙中就一片漆黑了。那到时候师太就完全看不见了,多不方便。”
正在三人讨论关于树荫和光照的关系时,姑子端着茶进来了:“三位师父请用点茶。”
孙小汉客气道:“师太,这院中的梧桐树一定很多年了吧,长这么大。”
姑子笑眯眯说:“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只知道我小时候在这里的时候这棵树就已经很大了。我师父说,这棵树已经有几千年了。”
唐僧听她说这树几千年了,心里觉得十分惊奇,便说:“这样的千年古树,真是世所罕见。”
姑子说:“是吗?我没有离开过这里,总以为世间所有的寺庙都是这样呢?”
唐僧说:“师太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姑子笑着说:“是呀,我是师父捡来的,从小在这庙里长大,不曾出过庙门半步。”
孙小汉听到这里,不由得背上发寒,不曾离开半步?那她是怎么养活自已的?在庙中耕种吗?可是来时并没有发现院中种有粮食啊,还是说这庙只是看着小,后面还有田地?
这时候,唐僧和孙小汉都察觉到不对劲了,只有刘悟沙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继续问道:“那师太……”
孙小汉端起茶水就走到刘悟沙身边说:“师弟,你喝口茶,说了这么多话,你一定口渴了。”
刘悟沙不明白孙小汉什么意思,但是也不好拒绝,便端起茶喝了起来。
唐僧心里也有些发毛,说:“师太这两天为我们做饭煮茶真是辛苦,我的徒弟也好多了,我们便不打扰了,我们还要赶路,待会儿我们就动身。”
姑子听唐僧说要离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不累不累,三位长老既然要走,就喝了茶再走吧,这些都是好茶。”姑子说完就转身向外走。打开房门时,又回头笑了笑,只是这次那笑容中有一点阴鸷。
见姑子出去了,孙小汉赶紧跟唐僧说:“师父,我昨晚想到了救师弟的人是谁?”
唐僧听孙小汉这样说,十分高兴的问:“快,悟用,你说是谁?”
孙小汉说:“黎山老母。”
唐僧差点想用九环锡杖给孙小汉做个脑部检查,那是什么大神啊,上八洞古仙女,女娲娘娘的化身,孙小汉是不是脑子睡糊涂了。唐僧一脸黑线说:“悟用,我们请不到。”
孙小汉说:“师父请的到的,你忘记了在山中庭院的时候吗,那个夫人就是啊。”
唐僧确信,孙小汉应该是脑子坏了,现在回去找吗?就算人家还在原地,现在回去,估计走到那里刘悟沙都已经到西天了。唐僧说:“我们总不能回去吧?”
孙小汉觉得唐僧应该是被蜘蛛精把脑子毒坏了,孙小汉说:“师父我还没有说完呢,你口诵黎山老母玄妙真经发愿就行了,不用我们回去。”
唐僧这才恍然大悟:“悟用,你下次说话一次说完就好,不用分成很多次的。”
孙小汉心想,还不是你一次次打断我。不过想着都是为了刘悟沙,也就不计较了,孙小汉催促道:“师父,你赶快吧,救师弟要紧。”
刘悟沙害怕唐僧又要消耗自身,赶紧说:“师父,你……”
唐僧打断他:“悟沙,你放心,为师不会有问题的。”说完,唐僧便打坐口诵黎山老母玄妙真经,开始发愿。
这一次只是发愿,而不是发大愿,所以唐僧还是吃得消的。至于说唐僧一个佛家弟子,怎么会道家的黎山老母玄妙真经,以及他的发愿为什么能让黎山老母知道,这个很简单,我这小说里,四圣都能一起打麻将了,还有什么不可能?你就当是唐僧博学,还有两家亲如蜜吧。
唐僧发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愿,也不见黎山老母降临,不禁有点怀疑孙小汉的方法是不是有问题,他疑惑地看着孙小汉。孙小汉也在心里嘀咕,黑夜神君是不是神力消耗太多,所以导致脑子不清楚。
三个人在房中六目相对,气氛有一点尴尬。
刘悟沙说:“我想应该是我上次在山中庭院说的话太重,人家不想救我吧。”刘悟沙想起在天上时,玉帝也常批评自已,说自已没有情商,不禁脸上有点悲伤之色。
唐僧赶紧安慰他:“悟沙,也不是这样的说法。你当时也不知道他是黎山老母,所谓不知者无罪,她老人家是不会计较的。你看,你师兄在知道的情况下,说的那些话,不也没有问题吗?”
孙小汉心里真后悔救唐僧,早知道就让他被蜘蛛精吸干,一了百了。孙小汉撇着嘴说:“是呀,师父还说人家死后变成冢中枯骨呢,不一样好好的嘛。”
刘悟沙这才脸上有一点笑意,说:“师父,师兄,有你们这样宽慰,就算老母她老人家不来救我,我也开心。”
“哈哈哈哈。”一阵苍老怪异的笑声传进来,“你们以为你们发的愿能传出去吗?”
“是那个师太!”孙小汉一个激灵,“她是什么意思?”
只听那声音说:“你们每使用一次神力,每发一次愿,都会被这梧桐树吸收的。”
“你,你,你是妖怪?”唐僧惊愕道,“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要感谢你们。”姑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被困在这不能离开,眼看着你们被蜘蛛精引了去,却不想你们打死了六个蜘蛛精,打伤一个。那个大蜘蛛精被我骗来吃了,他身上的灵气使我神力大增!后来你们又跑我这来了,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们呀?感谢你们送来的大机缘啊,哈哈哈哈,我不用再靠着路过的三瓜两枣修炼了。哈哈哈哈”姑子的笑声变得可怖起来。
“我靠!”孙小汉心里哭笑不得,原本以为没有遇见黄花观也算是幸运了,哪知道来了个更凶狠的。
唐僧也是浑身打颤,口齿不清:“你,你是什么妖怪。”
刘悟沙眼看情势危急,也不顾身上有毒,努力运起神力,却不想胸中传来一阵剧痛。刘悟沙痛得瘫倒在铺上。
姑子阴狠地笑着:“喝了我的茶,就乖乖变作梧桐树的肥料吧。嘿嘿嘿嘿!”
伴随着姑子的笑声,房梁,地面,床铺,桌椅板凳,都仿佛活了一般扭动起来。孙小汉大喊:“不好,这些都是大树的根茎变的!”说着就拿起茶杯向姑子扔去。
那茶杯不偏不倚砸在姑子脸上,杯子却砸的粉碎!三人在不可置信中眼看着姑子变成了一根粗大的树根。唐僧和孙小汉架起刘悟沙就往外逃,刚出了房间,就见哪里还有什么寺庙,分明就是这梧桐树的枝桠根茎变的。抬头一看,这梧桐树的树冠正向着四方扩大,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