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斐原本还很愤怒，听到佟梵的骂声，眼皮跳了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万慧安也满脸震惊，她虽然是乡下出身，可自从多年前嫁入白家后，就养尊处优，平时交往的也都是高素质的文化人，什么时候听过这么难听的话？
“你，你，你……”万慧安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小，眼中燃烧着怒火。
她也转头看向白斐，冷笑着怒斥道：“你看看，看看，这就是你藏在外面的女人！就她这样的人，也难怪肚子都大了你还藏着掖着，不愿意带回家给我和你爸看了！”
这阴阳怪气的话彻底点燃了白斐，他沉声道：“万慧安同志，我和佟梵同志没有任何超越普通同事之间的关系，你再胡言乱语，我就要把你扭送到公安局了。”
万慧安脸色涨红，怒道：“好啊，真好，你为了一个外人，要和我为难？！”
“还说没有关系？你在外面养女人，民警都把你给带走调查了！我们白家在西塔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名声都让你给丢尽了！你爸原本还想着让你和连厂长的小闺女相看，这事让人家知道了，你不嫌丢人，你爸老脸都保不住！”
万慧安连连冷笑，看佟梵的眼神像是看什么封建糟粕。
佟梵知道走不了了，也不着急，慢悠悠回沙发上坐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喉：“你一口一个外面养的女人，这么熟悉，难道你自已也是这么过来的？”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
白斐神色有些怔然，看向佟梵，眼底涌动着一些莫名的情绪。
万慧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道：“小贱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佟梵咂咂嘴，瞥着万慧安，笑着道：“小贱人叫谁？”
万慧安瞪着眼，立马接话：“小贱人叫你！”
“哦，对，没错，就是小贱人叫我，就是用词不太恰当，应该是老贱人。”佟梵弯了弯唇，咧嘴笑着，嘴角浮起些许讥诮。
她一个嘴皮子吃饭的人，能让人占了便宜？
“我撕了你的嘴！”万慧安气得不行，一撸袖子就要上前。
白斐面色一变，大步上前就要挡在佟梵面前，佟梵却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了白斐，直把人推的一个踉跄：“女人打架，你掺和什么，别碍手碍脚的！”
话落，佟梵双手叉腰，挺着肚皮，有恃无恐：“你来，撕我的嘴！我可是个孕妇，你敢动我一下，我就躺地上，等民警来了，有你好看的！”
说话间，佟梵高高扬起下颚，斜了万慧安一眼，轻蔑一笑，半点不虚。
碰瓷儿嘛，多亏了后世的那些老头老太，短视频刷多了，这一套她玩的很转。
白斐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目瞪口呆看着佟梵，只觉得刷新了他对“无耻”的认知。
听到这话，万慧安脸皮狠狠一抽，原本撸起的袖子颤颤巍巍，看着她高挺的肚皮，生出了怯意，心想，这小贱人行事没个正经，万一真躺地上了，她有嘴都说不清。
这么想着，万慧安就窝窝囊囊把手转了个弯，指着白斐骂道：“你给我等着！这事我一定会告诉你爸！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别想进我们白家的门！”
佟梵厌烦地看了万慧安一眼，啐了一口：“你当我稀罕？滚！”
万慧安气得浑身发抖，最后狠狠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片场的工作人员簇拥着往里瞅，还遭了无妄之灾，被万慧安指着鼻子骂了一通，最后还是白斐出去一趟，把人给驱散了，不然还有的闹腾。
等白斐回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佟梵，她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颤抖，像是伤心，看到这一幕，白斐心里也不自在，轻抿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
他道：“抱歉，我不知道她会来，白白让你挨骂了，我……”
“甚么？”佟梵回头看向白斐，嘴里嘎嘣嘎嘣咀嚼着什么，导致肩膀颤抖。
吃完，她晃了晃手里的饼干袋子：“你买的？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干巴。”
白斐嘴角抽了抽：“你……”
他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佟梵，一个在朋友间被称为“话语捕手”的人，碰上佟梵，总是觉得无言，一根会走的朝天椒，或许还得加个前缀，神经大条。
白斐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又给佟梵添了一杯水，迟疑着，有些难以启齿道：“抱歉，刚刚那人是我的……”
“后妈？”佟梵又往嘴里塞了块小饼干，很自然地接上了这么一句。
白斐微顿，诧异地看了佟梵一眼：“你怎么知道？”
佟梵呵呵一笑：“和你不亲，一副张牙舞爪小人得志的模样，不就是三儿上位吗？这有什么好猜的？都跟你说了，你就是平时太给她脸了。”
白斐看着佟梵不以为意的表情，苦笑一声，半晌，又说了句：“谢谢。”
佟梵咔嚓咔嚓吃着饼干，看白斐的眼神有几分怜悯：“谢什么，骂了你后妈，等你回去，你爸估计等着教训你呢，可怜的娃，果然是有后妈就有后爸。”
这话白斐似乎深有体会，他微微一顿，旋即笑了笑：“在理。”
佟梵没兴趣听白斐的家庭琐事，吃完饼干，填了填肚子，拍掉手上的残渣，说道：“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了，今天厂里出了点事，兴许回去还有的忙活呢。”
白斐点了点头，起身道：“我送你。”
佟梵眉梢一挑：“不怕被带走调查了？”
白斐耸了耸肩，不在意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有什么好怕的？”
“大气！”佟梵朝白斐竖起拇指：“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斐失笑，开车带佟梵回食品加工厂，路上，他问了句：“房子你想要什么样的？有个大概要求我好给你问问，是筒子楼，家属楼，还是什么？”
看白斐这么放在心上，佟梵舒心了，说道：“要单人独立小院，沈确那样的。”
白斐眉心一跳，没好气地道：“得了吧！你开玩笑呢？那些小洋楼都是民国时候就建的，没因为战争毁掉，一个个和古董差不多，我上哪儿给你弄一套？”
佟梵一听，轻哼一声，又骂了句：“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资本主义。”
她有些不高兴地道：“反正我要独立院子的，不拘于位置，装潢。”
白斐看着她的表情，想了想，颔首道：“成！我给你留意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