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李老师关心。”
说了没几句，孟岩看到李丽娜的未婚夫，也就是自已高一的历史老师陈波，正四处张望着往这边来。
李丽娜也发现了，脸上略变，但随即恢复正常，“好了，你在这玩吧，我就先回学校了。”
孟岩虽然觉得这俩人之间可能有点什么问题，但作为学生也不能去打听老师的隐私，“好的，李老师再见。”
李丽娜迎着陈波走了过去，陈波似乎是在跟她道歉，姿态还是蛮低的。李丽娜虽然不怎么搭理他，但陈波还是跟在她屁股后头亦步亦趋地一起往学校走去。
孟岩看他们离开，倒也轻松了一些。卫长歌还没到，索性趁着没什么人，练练别的曲子。
孟岩如今还能记住的谱子着实不多，也就那么几首经常吹的曲子。有一首《小城谣》，曲子倒还是比较欢快的，难度上倒也略高了一些。
虽然用低音调的笛子吹，感觉上会有点怪，不过孟岩倒也没那么在意。磕磕绊绊尝试了许久，孟岩才算是凭借记忆，把整个曲子能比较连贯的吹下来。
比较连贯地吹完一遍，孟岩才发现，卫长歌已经站在自已身后有一会了。
“这是什么曲子？听着也不错。比起之前你吹的那首，欢快多了。”
看孟岩停下，卫长歌抽出纸巾，垫在长椅上，然后在孟岩旁边坐了下来。
孟岩说了曲子的名字，“这曲子本来调高，用低音笛子吹到底是差些意思。”
卫长歌闻言笑了笑，“你这话，是想让我再送你个高音调的笛子？”
孟岩不由大汗，“没有，没有。这个笛子你给帮忙买下，我就已经很感谢了。”
卫长歌看他的窘态，倒是觉得蛮有趣的。作为女生，看到男生在自已跟前手足无措的样子，起码知道自已在男生眼里是漂亮而又难以直视的。这份优越感，总是让人身心愉悦的。
“好了，好了。我就是开个玩笑，看把你急的。”卫长歌双手撑着长椅，两只脚穿着白色板鞋，有节奏地开开合合，“你再给我吹一遍上次的那个曲子吧。”
孟岩定了定神，吹奏起来。《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人》虽然电影里的曲调比较高，但作为抒情哀婉的曲子，低音调的笛子吹出来倒也还算合适。
婉转的曲调在公园里回荡着，一些远处带着孙子玩耍的老人家，也会时不时地扭过头往这边看一看。然后，会心一笑，转过头继续带着孙子、孙女玩耍起来。
一曲终了，卫长歌有些出神，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谢谢你了，感觉你比上次吹得更好了。”
孟岩甩了甩笛子里的水分，“肯定会比上次好点，刚才没事也还提前练了一下呢。”
卫长歌倒是看到了，随即问了一句，“刚才我看李老师跟你聊了一会，你们聊了什么？”
孟岩倒是没想到她来前竟然看到了，“哦。李老师是来这边跑步，没想到在这碰到了，就简单聊了几句。看我带着笛子，就让我吹了两首。”
卫长歌沉吟片刻，略带犹豫地说道，“孟岩，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你一下。”
孟岩看了她一眼，“行啊，你想问什么事？”
卫长歌看着远方，“你说，人到底怎么样，才能真的自由呢？”
孟岩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个问题，虽然自已经历过一次现实的磨砺，但对于还没有踏入社会的女生来说，太过现实的答案总是过于残忍了些。
“你这个问题太大、太深奥了些。自由也分很多种，比如穿衣自由、吃饭自由、零花钱自由，等等。我们也都学过，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你觉得，这些自由本质上来说，需要的是什么？”
孟岩反问了一句，倒是让卫长歌若有所思，“你是想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孟岩笑了笑，“算是吧。自由这个词，有很多种解释。你想要的是哪一种，我也不知道。但不论是哪一种，总是需要在一定条件下才能实现。而你是不是能够达到这样的条件，才是决定你能否实现自由的决定性因素。”
卫长歌有所明悟。是了，自已想要自主，经济条件上的自由是第一步。脱离了这一点，自已永远都不可能摆脱父母的强制安排。
孟岩看了看卫长歌，没有再多说，这些事点到即止就好。说多了，有时候反而会惹人嫌。
等了片刻，卫长歌倒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对了，你写小说是不是想要赚钱？我听说，小说写得好了，还是能赚不少的。”
孟岩并不避讳这点，倒是很坦诚，“是想赚钱的。毕竟我家里条件也有限，以后想要生活上更自由、更多一些选择权，也只好提前开始准备起来。”
“那你这小说大概能挣多少啊？”卫长歌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冒失，“我就随口一问，你别生气啊。”
孟岩摇了摇头，也没在意什么，“说实话，我先不确定。看的人多了，就多挣点。没什么人看的话，顶多也就能挣个生活费吧。”
卫长歌心里觉得孟岩说的起码是个下限，不过对于详情也好追问。掏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快五点了，“时间差不多了，得吃个饭回学校了。今天谢谢你了，等下请你吃饭吧？”
孟岩哪里好意思再让她请客，之前欠的人情虽说差不多还完了，再欠下去，自已怕是真的要陷进去了。
于是，赶紧摇了摇头，“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你先回学校吧，让同学看到，引起什么不好的议论就麻烦了。”
说完，又怕卫长歌误会，又赶紧解释了道，“我倒是没什么，主要是怕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卫长歌看孟岩略显局促的样子，有些好笑。要真是有什么误会，也未必是件坏事。回头要是传到汪梓豪那边，或者是母亲那里，倒是有个彻底了断的借口。
于是，索性促狭地往孟岩身边凑近了一点，“能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咱们本来就是同班同学，现在也算是比较好的朋友了吧。还是说，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
孟岩一下子有些面耳赤，但又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年轻，索性放大了胆子，也直视起卫长歌来。
“这不是怕众口铄金嘛。虽然咱们也没什么，但同学跟老师们要是误会了，以后怕是麻烦事不少。”
卫长歌看孟岩竟然直视起自已，倒是有点不自然，“那怕什么，老师问的话，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孟岩一时间倒是有点上头，你不怕，那我更不怕了。说不定，搏一搏，还真能单车变摩托呢。
“那既然这样，我接受你的邀请，晚饭你请我吧。”
卫长歌一下子有点不会了，还真要我请客啊？作为男生，你好歹也得客气一下吧？
但话说出口，也不好意思收回，轻声哼了一下，“那行，想让我请你吃什么？先说好，太贵的可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