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哈尔带着大军挥师南下,依然给林嘉言留了一支护卫队。
虽然部落里已经没了威胁,但他必须防患于未然,之前的事情绝不能再次发生。
部落里一下少了好多人,林嘉言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不过她对敖云的不少偏方很感兴趣,没事就去找他探讨。还有陶莉这个活泼跳脱的姑娘在一旁逗乐,日子倒也不算太难熬。
林嘉言带着莲心,帮敖云整理着晒干的草药,装作无意地问道:“首领让我泡的药浴我都有按时泡,不知我的身体何时才能痊愈呢?”
敖云还以为她又有哪里不舒服了,连忙让她坐下,帮她把脉,“王后最近可还有哪里不适?”
林嘉言摇摇头,“除了偶尔心慌头晕之外,没什么了,不过这也都是老毛病了。”
“嗯……”敖云把着脉沉吟了会儿,“脉象上看,并无大碍,平日里多注意休息保养就好。”
“那……”林嘉言收回手腕,欲言又止。
敖云疑惑地看着她。
林嘉言咬了咬嘴唇,“那我还能再有孕吗?”
敖云愣了下,抚着胡子笑了,“这种事情讲究个缘分,王后无需心急。”
有他这句话,林嘉言心里安定多了。之前小产伤了身子,这件事一直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她本就喜欢孩子,倘若以后都无法怀孕,那这根刺便会永远扎在她的心上。
“那就好,”林嘉言舒了口气,“多谢首领了。”
谈话间,陶莉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布袋。
“我回来啦!”
敖云笑呵呵地看着她,“抓到了吗?”
陶莉把手上的布袋丢到桌上,忍不住眉飞色舞地邀功,“我在山上寻了好久,可算是抓到一条,还挺大!”
“什么东西?”
林嘉言和莲心好奇地凑过去看,只见布袋子里竟盘踞着一条黑褐色带红色窄横纹的赤链蛇。
“啊!”
林嘉言瞬间头皮发麻,汗毛倒立,吓得原地弹跳,连连后退了数十步。
陶莉被她俩的叫声吓了一跳,连忙重新把袋子系好,“怎么了?”
“这这这……”林嘉言舌头打结,半天才捋直了,“这蛇,抓来干嘛?”
陶莉看了眼敖云,挠了挠脑门,“首领让我抓的啊,可能是要泡蛇酒?”
林嘉言瞬间犯了职业病,拧着眉头道:“野生蛇非常脏,不处理就泡出来的酒,无异于混合了排泄物和寄生虫的尸水。”
“什么?”陶莉听不懂,疑惑地看向敖云。
敖云乐呵呵地把布袋子收起来,笑道:“王后说的没错,所以我不是准备拿来泡蛇酒,是要处理过后炼蛊入药的。”
“蛊?”林嘉言又来了兴趣,“真有能治病的蛊?”
“当然了,”陶莉接话,“我小时候有次喝了生水,连日高热还口吐白沫手脚抽搐,首领就是用蛊给我治好的。”
“这么神奇。”
见林嘉言感兴趣,陶莉凑到她身边耳语道:“首领这蛊还差最后一味药,咱们一块儿去抓呗?”
林嘉言瑟缩了下,生怕她要带自已去抓蛇,还没等开口拒绝,莲心突然沉声开口道:“王后千金之躯,怎可纡尊降贵去碰这些蛇鼠虫蚁。”
“呃……倒也不是……”林嘉言觉得她话说重了,正准备找补一下。
陶莉一步蹦到莲心身边,勾着她的肩膀,嬉笑道:“小莲心,别怕嘛,我会保护你们的。”
莲心推开她的手,恼怒道:“我比你大,你怎能这样叫我。”
“那我叫你莲心姐姐,”陶莉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莲心姐姐,我们一起去嘛,很好玩的,我保证不会有危险的。”
林嘉言无奈地看着她俩拉扯了一会儿,开口道:“算了莲心,就一起去吧。”
“王后……”莲心气得跺了跺脚,满脸不悦地白了陶莉一眼。
陶莉开心地取出几个瓶瓶罐罐,一股脑塞进莲心怀里,推着她往外走。
“走吧走吧,莲心姐姐。”
陶莉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山壁下,林嘉言望着光秃秃的山石,问:“这看起来什么也没有啊?我们到底要抓什么?”
陶莉翻开脚下的石头,仔细搜寻着。
“你们找找这些石头下面,山壁岩缝里面,看看有没有千足虫。”
“千足虫?”林嘉言凑到山壁缝隙间看了看,“长什么样子?”
莲心在一旁噘着嘴嘟囔:“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咧,”陶莉笑着解释道,“能治小儿惊痫,还能解蛇毒。”
林嘉言越听越耳熟,正思索间,莲心突然尖叫一声,蹦了起来。
“啊!有虫!有虫!”
“在哪儿在哪儿?”陶莉拿出罐子冲了过来。
只见一只红棕色,细长扁平的长虫正在莲心脚边蜿蜒爬行。
“啊,是蜈蚣。”林嘉言捂着嘴不敢靠近。
“嘿。”陶莉用小木棍按住虫子脊背,把罐子放在地上,让它爬了进去。
她盖上盖子,摇了摇手里的罐子,开心道:“咱们运气真不错,这么快就抓到一只。”
林嘉言心道早知道你来抓蜈蚣,我就不来了,这玩意虽然一般不伤人,但看着也着实让人后背发凉。
莲心捂着胸口,后怕道:“这里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别走啊,再多抓几只嘛。”
陶莉不顾莲心的反抗,抓着她的胳膊继续往前搜寻。
林嘉言默默跟在后面,莲心可能是因为阿吉那的缘故,对陶莉有点心存芥蒂,好在陶莉神经大条不甚在意。
她们俩一个不高兴一个没头脑,能趁这个机会让她们搞好关系也不错。
几人找了会儿,陆续又抓了几条。
陶莉晃着袋子里的罐罐,开心地拉着莲心往回走。
“回来啦?”敖云看着陶莉一脸兴奋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次肯定收获不少。
陶莉把罐子稀里哗啦倒在桌上,“多亏了莲心姐姐,我们抓了好多呢。”
“我……没,也不是……”莲心红着脸捏着自已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
林嘉言凑过去,看着敖云把一条条蜈蚣分别收集了起来,好奇道:“这要怎么制蛊?”
敖云笑道:“这是拿来入药的,不是制蛊,别听陶莉这丫头胡说。”
陶莉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
敖云用手隔空点了点陶莉,狡黠一笑,掏出一只小盒子。
“我这儿倒是真有一种蛊,能锁住爱人的心,名曰:情人蛊,你们谁要啊?”
三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陶莉怀疑道:“什么情人蛊,你又唬我的吧?”
敖云一脸神秘,捋了把胡子,“情人蛊是一对蛊虫,自已吃下一只,另一只拿去给你喜欢的男子吃下,那你们就能相爱一生,白首不离了。”
陶莉撇了撇嘴,抱着手臂不屑道:“两个人在一起,本该情投意合心意相通,这样靠下蛊得来的相守还有什么意思。”
敖云眉峰一挑,看向林嘉言,“那王后需要吗?”
林嘉言摇摇头,“我不相信,也不需要。”
敖云哈哈大笑,转身把盒子又收了起来。
莲心盯着那盒子,脸上闪过犹豫挣扎。
晚上,林嘉言坐在案前,正在给察哈尔写信。
莲心在一旁磨墨。
“上次给他写的信都还没回,也不知道收到了没有。”林嘉言用笔头戳着下巴,苦恼道,“听说前线打得还算顺利,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林嘉言嘀咕了会儿,才发现莲心根本没在听。
“莲心?”
“啊?”莲心身体一抖,猛地回神,“怎么了王后,您说什么?”
林嘉言放下笔,盯着她问:“你怎么了,今天一直魂不守舍的,有心事?”
“没,没什么。”莲心垂着头,惶恐不安地抠着手指。
林嘉言歪着头问:“是不是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守在这儿了。”
莲心连忙摇头,“不,不用,我不累,让我守着您吧。”
林嘉言叹了口气,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