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日和这场盛大的聚会足足热闹了一个多月。塔娜似乎被奥都禁了足,林嘉言后来这段时间都没再见到她。
结束这天,布勒胡木又亲自带着人送他们到路口。
“可汗留步,不必再送了。”奥都冲布勒胡木拱了拱手,转身上马。
“哈哈,各位一路顺风,咱们来年再聚。”
“可汗大捷,草原统一,我等永远盼望着那一天的到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逐渐远去,林嘉言看到了其中那抹红色的身影,似乎还在朝着这边回首眺望。
“塔娜姑娘对你还挺专情的。”
听到她这话,察哈尔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她又在吃什么飞醋。连忙拉过她的手往回走,“别看了,风大,我们快回去吧。”
“这几日他们商议决定,下一步要先收回乞颜部。”察哈尔目光望向远方,眼神有些惆怅。
“乞颜?”之前听他们深恶痛绝地怒斥南国皇帝,还以为他们下一步是要攻打南国呢。
“嗯,要一统草原,绕不开眼前的乞颜部,”察哈尔捏了捏掌心里的小手,“乞颜和大野不同,她们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与我们理念不同。如果可以,我们也想尽量用和平的方式收回乞颜。”
“能避免伤亡是最好的。”在和平年代长大的林嘉言也害怕看到尸骸遍野,生灵涂炭的场景。
“父王让我下个月出发前往乞颜谈判,”察哈尔停下了脚步,“这一去短则三四个月,长则半年。”
两人成亲后,还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久的时间,难怪察哈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好啦,几个月也没多久……”
“言言,”察哈尔握紧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我已经跟父王说过了,我要带着你一起去。”
“……啊?”
“一天见不到你我就浑身难受,三四个月不见你我会疯的。言言,陪我一起去好吗?”
林嘉言感觉察哈尔现在就像一只低着头疯狂撒娇的大狼狗,眼里似乎还闪烁着不存在的泪光。
“可你是去做正事的,我去干嘛?”
“你是我的王妃,陪我出使别的部落,名正言顺。不过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就陪在我身边就好了,好不好?”
看着就差泪眼汪汪地摇着自已手臂乞求的察哈尔,林嘉言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好吧。”
“言言你真好。”察哈尔凑到她脸上,响亮地“啵”了一口。
“哎呀你干嘛,在外面呢,该被人看见了。”林嘉言捶了他一拳,捂住了脸。
“我亲我的王妃,怕什么被人看见。”察哈尔说着低头又在她捂着脸的手背上又亲了一口。
“公主,你真的要去?”莲心看着正在屋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的林嘉言,眼泪汪汪地跟在她身后,“路途遥远,这一去就是小半年,您确定真的不把我带上吗?”
林嘉言顿下脚步,莲心差点刹不住车撞到她的背上。
林嘉言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我说你啊,小小年纪怎么比老妈子还能念叨。”
“有察哈尔陪着我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林嘉言把手里的几本书放进包裹里,转身拍了拍莲心的头,“这趟又不是出去玩儿,是办正事去的。人多眼杂,指不定还会遇上什么麻烦,你去了也不方便。就乖乖在家等我就好了啊,听话。”
论自已的主子太自立了怎么办。莲心只得抹了把眼泪,帮她收拾东西。
有了莲心的帮忙,林嘉言的行李很快就被分门别类一一归置好。
看着堆在一起的这几口硕大的箱子,林嘉言咂了咂舌,“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公主可不是去三五天,是好几个月,各类东西都得带齐全了,免得到时候着急。”莲心还在思考有没有遗漏,一一清点着行李。
林嘉言瘫在床上叹了口气,感觉还没出发就已经累了。
“莲心,我不在家,你得替我看好我的苗圃啊。”
先前被塔娜踩坏的幼苗,察哈尔已经重新补上了。
林嘉言一脸期待地拍了拍手,“到时候辣椒肯定都已经长出来了。如果长熟了我还没回来,你就帮我摘下来晒干,我到时候磨成辣椒粉吃。”
“知道了公主。出门在外,您也要当心身体,防止眩晕症的药给您放在匣子里了,如果跟之前一样晕车难受就吃上几粒。”莲心拉开匣子给林嘉言一一介绍里面各种各样的药。
林嘉言嗯嗯啊啊地随口敷衍着,莲心叹了口气,心道告诉她也没用,这人一向不会主动吃药,还是回头跟台吉交代交代好了。
这次察哈尔一共只带了十几号人,此次前去是为了和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好还是轻装上阵。
这次阿吉那被留在了部落,察哈尔带上了阿明。
出发时都兰来送他们,她拉住林嘉言手,担忧地交代着:“你身体又不好,路上仔细着点,别生病别受伤。”
“知道了嫂嫂。”林嘉言怀里抱了一堆都兰给她准备好的随身物品。
“我就说你就留在家里多好 ,察哈尔非要把你带上,这来回奔波的,不是折腾人嘛。”都兰叹了口气白了察哈尔一眼。
察哈尔在一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
“没事的嫂嫂 ,反正呆在家里也是无聊,我就当出去看看风景啦。”林嘉言笑着帮他辩解。
“你照顾好言言知不知道,回来要是她少了一根头发丝,我拿你是问。”都兰一脸严肃,伸手指了指察哈尔。
“遵命。”察哈尔右手握拳抵在心口,行了个军礼。
林嘉言摸了摸都兰刚刚显怀的肚子,“嫂嫂,她不会等不到我回来就先出来了吧?”
“那你们要抓紧了,早点办完事早点回家。”
“嗯,”林嘉言蹲下身子对着都兰的肚子喃喃道,“你等着额吉呀,额吉到时候亲手接你出来。”
“额娘,我想你们了怎么办?”阿明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家出远门,心情也有些忐忑。
“臭小子,也就几个月,又不是不回来了,想家了就看看北极星的方向,俄日和永远在这里等你。”都兰忍住眼泪,把阿明抱在怀里,疼惜地拍了拍他的头。
“走了 。”察哈尔扶着林嘉言上了马车,朝着送行的人们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