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言感觉身上暖烘烘的,像是有温暖的水流冲刷过四肢,她动了动脑袋,醒了过来。
发现四周烟雾缭绕,自已正趴在察哈尔的身上,泡在一处温泉里。
两人赤裸相对,肌肤相贴。
“醒了?”
感受到她的动静,察哈尔低下头带着一脸笑意。
林嘉言疲惫地重新垂下脑袋,“你怎么在哪儿都能找着温泉?”
察哈尔笑得胸腔震动,带着林嘉言都跟着颤动。
“之前打仗路过这边就发现了,当时还想着,要是你在就好了。”
林嘉言想起刚刚两人是怎么来的,忍不住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察哈尔尴尬地咳了一声,像是在解释什么一样,“本想着在水里你会好受一点,结果……没想到在路上就没忍住……”
林嘉言羞怒地在他身上拧了一把,让他别说了。
两人又泡了一会儿,察哈尔抱着林嘉言出水,可她腿软得根本站不住。
察哈尔只好先把自已草草擦干,又把她抱在怀里仔细穿着衣服。
林嘉言拉着身上残破的衣角,忍不住埋怨道:“都怪你,衣服都被你撕破了,一会儿还怎么回去,万一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
察哈尔把自已的外袍披在她身上,“不会的,谁敢看你,我就挖了谁的眼睛。”
林嘉言笑出了声,“才刚打了胜仗,就有几分暴君的样子了。”
察哈尔用里衣擦拭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笑道:“谁让英雄难过美人关呢。”
林嘉言的头发很长了,察哈尔擦了许久才勉强擦了个半干,他用手指灵活地给她挽了个发髻,又给她戴上厚厚的兜帽。
“头发还没干,不能吹风,小心着凉。”
林嘉言对着池水照了照,夸赞道:“可汗这双手拿得了刀枪剑戟,端得住锅碗瓢盆,还会梳妆盘发,真是无所不能。”
察哈尔手指勾过她的下巴,贴着她的嘴唇道:“我的这双手,能做的事儿可多了,言言不是亲身体会过吗?”
林嘉言猛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忍不住面颊一红,揪着他的耳朵拧了一把。
察哈尔笑了一会儿,也不再逗她了,抱着人骑上马开始往回赶。
夜深了,大军在原地扎营休整。
阿娜日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喝着酒囊里的酒。
“咦?那是谁?”
“那马……好像是可汗的龙骧。”
“可汗晌午带着王后出去了,这会儿才回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
阿娜日站起身给他们脑袋上一人赏了一巴掌。
“还看,眼珠子不想要了?”
众人缩了缩脖子,埋头看地,听着察哈尔的脚步声上了马车,再也不敢偷看一眼。
察哈尔把林嘉言放在床上,这才解开她身上的大氅,把人塞进了被褥。
“冷吗?”
林嘉言摇摇头,刚刚一直紧紧贴在察哈尔身上,他身上温度很高,像个火炉一样,烤的自已身上也暖呼呼的。
察哈尔翻出一件外袍随意披上,“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还不等林嘉言回答他就走了出去。
林嘉言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已这会儿腰也痛,腿也痛,哪儿哪儿都不太舒服。
正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察哈尔端着盘子回来了。
“言言,吃点东西再睡。”
林嘉言艰难撩开眼皮,看着察哈尔把吃的喝的摆了满满一桌。
烤肉的香气弥漫在马车内,林嘉言下床坐到桌边。
察哈尔单手切着烤肉,另一只手拿起一旁的袍子给她披在肩头。
“忽冷忽热容易着凉,当心着点。”
林嘉言掩了掩衣领,觉得在照顾她这件事上,察哈尔比莲心还要细心妥帖。
趁着他还在切肉,林嘉言捧起奶茶喝了一口。刚来的时候怎么都喝不惯,现在几天不喝还有点想念这个味道了。
察哈尔看她像小猫一样偷喝奶茶,脸都埋进了碗里,忍不住勾起嘴角,“折腾大半天,饿了吧。”
他撕下一片腿肉喂进林嘉言嘴里,很享受这种投喂她的感觉。
胃里热乎乎的暖意驱散了离别的伤感,林嘉言歪着脑袋靠到察哈尔手臂上。
“怎么了?”察哈尔停下动作。
“莲心和陶莉都走了,以后我身边就冷冷清清的了。要是你不在的话,都没个人陪我了。”
察哈尔耸了耸肩膀,“我怎么会不在,只要不打仗,我肯定去哪儿都把你带着。”
见这人榆木脑袋似的不开窍,林嘉言气得在他胳膊上用力捶了一拳。
但他胳膊硬得像铁块儿,林嘉言反而把自已打痛了,嘶哈地甩着手。
“没事吧?”察哈尔连忙丢下匕首,抓着她的手轻轻揉捏。
“谁说你了,”林嘉言撅了噘嘴,小声嘀咕,“我是说……我想生个孩子……”
察哈尔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望着她。
“言言,怀孕生产对你来说还是太冒险了,我不能让你再承担这种风险。”
那次她小产的惨烈情景还历历在目,察哈尔一想起来就惊慌心悸。
那种差一点就失去她的感受,他再也不想体会到了。
“那次只是意外。”
林嘉言捧着他的头,轻声安慰,“如果不是被林鸿礼横插一脚,现在我们的女儿都已经会走路了。”
察哈尔深深拧着眉,并没有松口。
“我真的没事,敖云都替我看过了,说我恢复得很好,没有什么后遗症。”
谁知察哈尔听完竟突然站起了身,“差点忘了,我去找敖云拿副避子汤来。”
之前只想着她的身子弱,即便想受孕也很难,现在听她说身体已经恢复了,那这副避子汤还是少不得了。
“阿苏!”
林嘉言没想到劝了半天他竟是这样的反应,气得柳眉倒竖。
可察哈尔却毅然决然下了马车,没过多久就端回了一副汤药。
林嘉言气鼓鼓地抱着手臂不理他。
察哈尔吹了吹碗里的药,递到她嘴边,“言言听话,喝药。”
听到这话林嘉言不争气的眼泪瞬间落下,她执拗地偏过头,不说话,也不看他。
察哈尔晃了晃她的手,又放软了语气,“孩子对我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至少远远没有你在我心中来的重要,我不能容忍你再出任何意外了,如果你有事,那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