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将阳光切割成菱形的碎片,折射在原木桌上,音响里淌出的轻音乐裹挟着现磨咖啡的焦香在空气中弥漫。
老年男人名叫岳绍,是一名退休刑警,他也是来找安西平的。
苏念念抿了口咖啡问:“找他做什么?”
岳绍颤抖着手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老旧报纸,递到苏念念面前。报纸因为年岁久了有些泛黄,但头版新闻标题却依旧清晰可见。
5·23特大杀人碎尸案。
死的是当地的村长叫安胜,尸体是在后山的机井里发现的。
而这个安胜就是安西平的父亲。
报纸上只是报道了这件事,却没写凶手是谁,苏念念便问道:“找到凶手了吗?”
岳绍摇头,他们接到报案后,就对案发所在地取向进行了摸排了,连第一案发现场都没有找到。
苏念念了然的点点头,当年各方面技术都很差,想要找到凶手确实不是一件易事,“那您来找安西平是……”
“我上个月退休了,我做刑警多年,自问问心无愧,唯有这件事……”岳绍惋惜道:“凶手至今未找到,我寝食难安啊。”
苏念念尴尬一笑道:“所以你是来找安西平忏悔的?”
岳绍笑了笑问道:“你跟安西平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朋友的男朋友。”
“安西平居然有女朋友了?”
苏念念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位曾经的老刑警,轻声细语的说道:“这个安西平到底做了什么事?别说你是来找他叙旧的,作为警察,破不了的案子多了是,为何只有这个案子令您久久不能释怀?”
岳绍张嘴说些什么,苏念念却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道:“况且您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愧疚,有的只是对那个男孩的探究。难不成,他爸爸的死跟他有关?”
一句话令岳绍呆愣在场,他这才首起身子正视着眼前的女孩,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跟您一样,是警察,现在可以说了吗?”
岳绍这才缓缓开口道:“去年我们县公安局破坏了一起抢劫案,领头的就是安西平当年的初中同学李强,他为了减轻罪行,便主动交代了在安胜被杀的前后看到安西平曾去过那个后山,但当年安西平说他没去过。”
根据李强交代,那个时候正是夏天,他偷摸的上山去摘樱桃,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他下山的时候正好碰上到要上山的安西平。
为了不被发现,李强急忙躲到树后,等安西平路过时,就看到他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往山上走。
这么大的雨,还要往山走,肯定有猫腻。
于是李强便偷偷的跟了上去,他跟着安西平一路来到那个机井旁将手里的包打开往里丢着什么,由于离得远,大雨模糊了视线,李强根本看不清他倒的是什么。
所谓的机井是当地的一种叫法,这种井是当地村民挖来留着浇地用的,这种井往往井口很大,井底又很深,若非有专业的设备一般人下去很难在上的来。
等安西平走远后,李强来到井边探头往下看,看到的只有漆黑的井水,他有些害怕,便急匆匆的跑回了家。
由于淋了一场大雨,当天晚上他便发了烧,这件事也被他抛到了脑后了,首到半个月后,有人抽水浇地,浇着浇着抽水泵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出一看居然是根断指……
岳绍问他当时为什么不说,李强以自己忘记为由给搪塞过去。
经过李强的供述,岳绍从抽屉里拿出那份被观看了无数遍的卷宗,是时候重新调查这个案子了。
自从安西平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回到过渠县,岳绍也是经过多方打听得知他在这里开了家咖啡馆。
苏念念说道:“都这么多年了,证据也早就没了吧?”
岳绍:“我怀疑他这些年还干别的事儿。”
他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里面都是各种新闻的简报。
花季少女被杀案,飞车抢劫案……
“你怀疑这些都是安西平干的?”苏念念问。
“不确定,但至少有关联……”
“有什么证据吗?”
岳绍指着花季少女的案子说:“这个被害的女孩儿是她的同班同学……”
苏念念:“不管怎样,这都是个线索,你这些资料可以给我一份吗?”
“你也想调查他?”
“我朋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可他却失踪了……”
“我现在己经不在公安口了,你若是有线索可以通知我一声吗?”岳绍在纸上写下一串号码递给苏念念:“拜托了。”
苏念念接过那张纸和复印过的简报文件走出了咖啡店。
回到市局,她便在电脑上找出了安胜的案件卷宗,根据尸检报告显示,推测凶器油锯一类的东西。
如果真的像岳绍所说,是安西平杀了安胜,那是什么使的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孩子起了杀父的心思?
“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苏念念吓了一跳,她回头就看到原本在粤北的洛尘扬居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呗。”洛尘扬上前抱住她:“在忙什么?”
“在查安西平。”
洛尘扬松开她,俯身看向电脑里的文档:“你怀疑白乐自杀跟他有关?”
“我并不觉得乐乐是那种会为了认识短短几天的男人而自杀的女孩儿,只是安西平这个时候失踪很奇怪,还被退休的老刑警给盯上了。”
“老刑警?”洛尘扬看了一眼侦办人那一栏问道:“这位岳警官为什么会盯上他?”
苏念念翻出李强的笔录,“如果李强说的是实话,那么安西平往井里扔的就是他父亲的尸块,可警方并没有在他的家里检测出血液反应,那第一案发现场在哪?还有凶器,当时的法医怀疑凶器可能是油锯,但警方也没有在他们家里发现。”
洛尘扬:“也可能是给丢了。”
“这个不太可能。”萧琳拿着咖啡杯走了进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的。”
“你刚才说油锯不会被随意丢弃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