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坐在小板凳上，小小的身体里藏着不安与忐忑。
乔老师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语气轻柔：“别怕，警察哥哥和姐姐就是简单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好吗？”
李云望着她点点头。
萧琳坐在他旁边，学着乔老师的语气问：“告诉姐姐，你今天在学校里玩的开心吗？”
李云：“开心。”
萧琳：“那你告诉姐姐，你今天都玩了些什么呀？”
“嗯……”李云歪着头思考：“今天老师叫我们唱了歌，乔老师还教我们乘法表。”
乔老师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蛋，就听到萧琳继续问：“真棒，那你告诉姐姐一会儿放学了，你怎么回去啊？”
李云：“奶奶来接。”
萧琳：“平时都是奶奶来接吗？”
李云：“爸爸偶尔也回来。”
萧琳：“妈妈呢？妈妈不来吗？”
原本开心的李云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妈妈，不喜欢我，也从不来接我。”
萧琳抬眼看向乔老师，见对方点头，又看向杜琦，等他把笔记本打开准备记录后，她才继续问：“傻孩子，你为什么会觉得妈妈不喜欢你呢？”
“因为妈妈不喜欢爸爸，所以爸爸也不喜欢妈妈。”李云不安的绞着手指：“爸爸总打妈妈。”
萧琳诧异，这跟外人对李良的评价完全不符：“那你知道爸爸为什么打妈妈吗？”
李云：“妈妈想让猫猫，爸爸不让，他就打妈妈，不仅打妈妈，他还打楼下的流浪猫，有好几次都打出血了。”
萧琳：“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云：“我看到的。”
萧琳：“周三那天晚上，你爸爸在哪你知道吗？”
李云盯着对面柜子上的玩具熊答：“不知道。”
萧琳蹙眉：“他不在吗？”
李云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此时走廊上的放学铃声响起，萧琳继续问：“李云小朋友，今天谁来接你啊？”
李云：“是爸爸！”
为了避免造成校园门口拥堵，老师会安排孩子们分批次出校门，等到李云他们班的时候，就看到李良一身正装站在幼儿园门口，在看到萧琳和杜琦后，厚厚的镜片下那双浑浊的双眼里充满惊讶。
李良：“杜警官，萧警官，你们这是……？”
杜琦脸上堆满恰到好处的笑容：“来接我一个同事的孩子，正好看到你儿子就陪他玩了一会儿。”
李良：“是吗？”
萧琳：“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我们？”
“怎么会？”李良推了推眼镜说：“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萧琳：“好。”
回到市局办公室，萧琳和杜琦将与李云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洛尘扬，杜琦说：“这个李良绝对有问题。”
洛尘扬看着笔录说：“这个笔录倒是跟白乐的话能对上，她也觉得韦泽兰对李良十分厌恶。包括对他们的儿子。”
“不仅如此，我们去查了云姐给的这批名单，其中这个叫范任的，跟李良是同事，他之前养了一条小泰迪不见了。”陆阳看着洛尘扬：“人己经在接待室了，要去聊聊吗？”
“好。”
陆阳推开接待室的门，将一次性纸杯放到范任面前：“久等了，这位是我们洛队。”
范任站起身与洛尘扬握手。
洛尘扬：“谢谢你百忙之中过来。”
“应该的，就一条狗而己，还惊动你们刑侦队了，我也怪不好意思的。”范任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说。
洛尘扬看向陆阳，他摊了摊手表示无辜。
范任看着他们两个，不解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洛尘扬问：“你家的狗是什么时候丢的？”
范任：“上个月底吧，在我们小区楼下，我想着反正是在楼下，就没给他套绳子，谁知道……”
洛尘扬：“你家是住……？”
范任：“月桂华居。”
洛尘扬挑眉，他想起苏念念曾说过，一般新人猎手都会在家附近捕猎，“你跟李良住一个小区？”
范任：“对……对啊？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李良了？
陆阳接道：“李良老婆死了你知道吗？”
“不是……”范任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忙摆手说：“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我，我也犯不着为了狗杀人吧？你们会不会搞错了？”
陆阳偏头看向洛尘扬，这么沉不住气，是怎么成为公司审计的？
“你先坐下。”陆阳说：“没人怀疑你跟这事有关，你对李良的了解有多少？”
范任仔细观察着他们的神色，见真的不是在怀疑自己，才坐下说：“他啊，就是逼王一个，明明没钱没本事，可就是爱装，大家都背后笑话呢。”
陆阳：“是吗？可我们昨天去你们公司打听，你们的同事对他评价都很好啊。”
“警察同志，假如，我说假如啊，我现在采访你们，你觉得你同事怎么样？你们会说他不好吗？”
一句话给陆阳和洛尘扬整懵了，就听到他继续说：“大家给他留着面子呢，再说了，要是我们对他的嫌弃那么明显，他还会任劳任怨的帮我们加班吗？”
陆阳：“合着你们公司上下都欺负他一个老实人呗？”
“他可不是什么老实人。”范任脸上带着怒气：“他经常拿我的儿子撒气，我可都看见了呢。”
他说着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儿子该不会被他弄死了吧？”
“你儿子是……？”陆阳仰着头看他。
范任：“我儿子就是那条泰迪狗。”
陆阳笑了，狗就狗呗，叫什么儿子，“你能坐下吗？我颈椎不好。”
“不好意思啊。”范任坐下身子前倾一副要跟他们八卦的样子：“我听说啊，他老婆也是被他下药给那个了，要不然人家哪看得上他啊？”
洛尘扬：“你怎么知道？”
范任：“大家私底下都在说，你们是没看她那老婆，胸大腿细，中间一段小蛮腰，这资本怎么可能看得上他那个木讷，长得也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