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艘坎培尔联邦船…就这么走了？”秦锋看着战术屏幕上逐渐远离的光点，还有点不敢相信，“刚才那一下火控雷达，我还以为他们要搞什么幺蛾子呢。”
“不像虚张声势，更像是在特定坐标执行了一次快速探测或警戒动作，然后才走的。”楚航调整着声呐参数，试图捕捉更远距离的信号，“现在他们航向稳定，速度不快，确实像是返航。”
“返航…”叶钧手指轻轻敲击着控制台边缘，目光深邃地看着海图，“这个时间点，这个姿态…有点意思。”
指挥舱里安静下来，只有设备的低鸣。大家都在琢磨坎培尔联邦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撤退就撤退，搞这么一出干嘛？掩护谁？还是给赫恩帝国留个念想？
“艇长，”安琪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面前的屏幕上刷新着最新的情报摘要，“后方情报分析出来了。坎培尔联邦国内压力非常大，‘短嘴鲨’被击沉的消息己经压不住了，坎培尔联邦内部反战情绪高涨，议会议员也在借机发难。经济方面，长期跟着赫恩帝国搞这种高强度行动，他们的国库也快撑不住了。”
“哦？后院起火了？”秦锋咧嘴一笑，“活该！谁让他们跟着赫恩帝国混蛋瞎掺和。”
安琪接着说：“情报显示，坎培尔联邦内部争论很激烈，主张退出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有迹象表明，他们似乎在通过秘密渠道，尝试与我们军机处进行接触，想要缓和局势。”
“跟我们接触？”叶钧挑了挑眉，“看来是真的扛不住了。”
“他们那两艘船刚才的动作，会不会就是做给赫恩帝国看的？”楚航猜测道，“表明自己还在执行任务，但实际上己经准备溜了？”
“有可能。”叶钧点头，“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们在掩护什么，或者是在撤离前执行最后一次侦察任务。”他转向李舟，“李舟，你再‘看’看，那两艘船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李舟闭上眼睛，感知再次延伸出去，如同无形的触手，掠过冰冷的海水，轻轻“贴”在了那两艘正在远去的坎培尔联邦舰艇上。信号很微弱，而且加密等级很高，但李舟的感知并非依赖电磁波，而是一种更本质的“洞察”。他努力聚焦，试图捕捉舰桥或通讯室里的关键信息流。
忽然，一段断断续续、夹杂着强烈情绪波动的“对话”片段涌入他的脑海。
“……压力太大了……国内己经……必须撤回……总理阁下，舰队不能再……”这是一个带着焦虑和疲惫的声音，似乎是舰队指挥官。
“……我知道……己经决定了……声明稿正在准备……先撤回来……赫恩帝国那边……我会处理……”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更沉稳，但同样透着无奈，像是坎培尔联邦的高层。
“确认了！”李舟猛地睁开眼，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听’到了！是他们的舰队指挥官在和国内通话，应该是他们的总理！他们在说撤退的事！坎培尔联邦确定要退出了！”
虽然只是片段，但核心信息不会错！
“真的？！”秦锋眼睛一亮，“太好了！总算做了回聪明人！”
“可靠吗？”叶钧看向李舟，眼神锐利。
“绝对可靠！”李舟肯定地点头，“我感知到的不是具体词句，是他们交流的核心意图和情绪，做不了假！”
“好！”叶钧不再犹豫，立刻抓起通讯器，“安琪，整理情报，加上李舟的感知确认，立刻上报指挥部！最高优先级！”
“是！”安琪手指翻飞。
消息很快上报，指挥部的回复也异常迅速，显然，坎培尔联邦的动摇早在高层的预判之中，李舟的“窃听”更是提供了决定性的佐证。
“指挥部指示，继续监视，保持距离，静观其变。”叶钧放下通讯器，嘴角似乎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看来，有人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没过多久，安琪再次报告：“最新消息！赫恩帝国似乎察觉到了坎培尔联邦的意图，正在通过外交和军事渠道向坎培尔联邦施压，要求他们必须履行盟友义务，继续留在联合远征舰队！”
“呵，现在才想起来施压？晚了！”秦锋不屑道。
果然，赫恩帝国的压力并未能改变坎培尔联邦的决定。又过了几个小时，国际通讯社开始播报一条快讯：坎培尔联邦正式发表声明，宣布其联邦海军舰队将“暂时退出”联合远征舰队的军事演习，理由是需要进行“休假和评估”，但声明中也强调，坎培尔联邦仍将维持与赫恩帝国的长期军事合作关系。
“‘暂时退出’？‘休假评估’？呵呵，说得真好听。”安琪看着新闻标题，轻笑道。
“不管怎么说，他们总算是走了。”楚航长出了一口气，“这下赫恩帝国可就难受了。”
李舟将感知投向远处的“詹姆斯”号航母编队。坎培尔联邦舰艇的离去，像是在原本严密的盾牌上硬生生抠掉了两块。整个赫恩帝国舰队的阵型虽然依旧保持着警惕，甚至比之前收缩得更紧，但那种无形中透出的孤立感，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赫恩帝国混蛋现在肯定气疯了。”秦锋幸灾乐祸。
“失去坎培尔联邦的侧翼支持，赫恩帝国的行动空间和侦察范围都将大受限制。”叶钧看着战术屏幕上那个明显“单薄”了许多的赫恩帝国舰队编队，“不过，被逼到墙角的野兽，往往也最危险。我们得更加小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