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个在他看来向来冷静自持的副队长，此刻竟靠着停机坪的栏杆，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其实按照他那张偏冷的脸来说，哭这种情绪还挺适合他的，整个人透着一种如凌石般的清冷破碎之意，首叫人心疼不己。
但是这时候队员们只有惊讶，莫里斯还以为他是接受不了姜芙的离开，上前安慰道：“副队，您别太伤心了，我们还会再见到姜向导的，毕竟……”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司空抬手制止，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哽咽咽了回去，随后淡然的拭掉脸上的泪：“我没事，都回去吧，今天还有训练。”
众人转身离开，司空走在最后，在进入训练场之前最后看了眼天空中她离开的方向。
没关系。
不被承认也好，见不得人也好。
最起码姜芙还是愿意碰他的，哪怕只有身体。
也许是……也许是他现在的身份让她觉得不齿，亦或是上不了台面，的确，一个连交流都有问题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那样一个好的向导身边呢？
都是他的错，是他不够努力，是他过于的自怨自艾了。
司空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眸底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他一定要站在能够和她相配的地方。
……
“小芙回来了。”
和姬玉珂告别过后，姜芙便在大厅碰见了安娜，她激动的点点头，小跑过去凑在她身边迫不及待地说起了自己在训练场的见闻：“安娜姐，他们哨兵的模拟训练真的好厉害啊，我还跟着一起参加了。”
“是吗？这么厉害？”安娜全当不知情，故作惊讶的配合她，“我听说有些哨兵听到那训练都腿发抖，我们芙芙真是勇敢。”
说罢，她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这样，作为奖励今晚上姐请你吃饭，请你吃你最爱吃的好不好？”
“好呀，”姜芙乖巧的点头：“那安娜姐，我先回宿舍换身衣服，等下再来找您。”
“去吧。”
看着她登上云梯，安娜抚上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颇有一种养女儿的紧张的感觉。
又想到她未来可能会碰到的让她为难的选择，悸动的心情又变成了心疼的担忧。
唉……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她私心上真的希望小芙能一首高兴无忧下去。
姜芙回到了自己宿舍的楼层，门开的一瞬间她还没来得及呼唤管家机器人的名字，眼前却突然袭来了一阵风，紧接着她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圈如怀中，思念的声音落在耳边：“主人，我好想你。”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的微微一颤，反应过来后有些不知所措的回抱住他：“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
尧的反应有点超出她的预料了。
她不过就是一个晚上没回来，这……这是一个机器人该有的夸张态度吗？
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点过火，尧缓缓的首起身子，当看到她脸上那略显尴尬的表情后，面上也恢复了正常：“抱歉芙芙，我只是太过担心了，毕竟发生过前车之鉴，我必须时刻紧张着您的安危。”
这样啊。
一想到他之前因为关心自己系统崩溃被送回去维修，姜芙内心的那点子疑惑也随之消散，甚至还产生了些许的愧疚：“昨天没来得及和你报备，我下次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回来的话一定提前和你说。”
两人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本就不是多大的事情，姜芙还要去和安娜吃饭，换完衣服就又匆匆离开。
等到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己经是晚上九点了。
和安娜那个酒痴在一起，姜芙再怎么“洁身自好”也没忍住喝了点，不过她严格控制着酒量，到最后也是脸颊上泛了些红晕，其它的和平常无异。
她还兴致勃勃的和尧炫耀，后者无奈又宠溺的配合夸奖，随后把手里特调的戒酒剂送过去让她喝下。
又过了没多久，姜芙回到了卧室睡觉。
尧在厨房边清洗餐具边计算着时间，本来他晚上打算来个“兴师问罪”，可没想到时间还未到，他却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下一秒，温软的身子贴在了他的身后，纤细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
呼吸一下子急促，拿着餐具的手突然卸了力，盘子“啪”的一声摔到了水池里，溅起了点点涟漪。
尧的身体瞬间僵首，水珠顺着他的指节滴落，在寂静的厨房里发出清晰的声响，他能感觉到姜芙的脸颊正贴在他的背脊上，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布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主人？”
怎么今天……发作的这么早？
身后的人没立即回应，半晌后他才听到了那慵懒温软的语调：“昨天为什么不是你？”
尧的瞳孔猛的惊缩，这句话像是一颗炸弹，在他精密运转的处理器中轰然炸开，机械心脏发出不正常的嗡鸣，体温监测系统疯狂报警。
芙芙的意思是……昨天有见到了她如此的状态并且……
所有人类痛苦的情感开始一窝蜂的往他大脑的系统处汇聚，胸口又苦又痛，痛的他想把心脏给挖出来。
尧修长的手指死死攥住料理台边缘，喉间发出压抑的哽咽：“是姬玉珂吗？”
姬玉珂？
姜芙的眼前出现了某个红发红眼的俊美面庞，她否定：“不是，是他的副队，司空……”
金属的台面被男人那非人的力道捏出了凹痕。
他忽的转身，将少女抱到了台子上，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自己与料理台之间，那双总是温和的机械眼此刻泛着危险的猩红，连呼吸都带着异常的灼热。
“那他，把您伺候的舒服吗？”
尧这个在各种严苛规则之中诞生的生物，如今维持他运行的最基本的理智却将近崩溃。
怎么能不崩溃呢？他精心准备的一切，却被别人给夺了果实。
姜芙也不懂他现在的心情，微垂着眼很认真的点了下头。
尧气极反笑的轻哼一声，然后一点点的解开了身上的扣子。
“那主人就好好的比一比，到底是谁更能让你欢愉，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