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被沈默杰那番质问弄得心烦意乱,整夜辗转反侧,脑海中一会儿是林怀广在雨中落寞离去的背影,一会儿是他如今在异国扬名的辉煌画面,愧疚与思念如潮水般将她淹没。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憔悴的脸上,她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心中己然有了决定。
“我得回去看看,就一眼……” 顾清欢轻声对自己说道,声音带着几分决然。她简单收拾了行囊,没跟沈默杰打招呼,便踏上了回国的旅程。一路上,她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云海,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往昔与林怀广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断在眼前浮现,她试图在记忆中拼凑出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可心中的忐忑却越来越浓。
飞机落地,顾清欢走出机场,深吸一口熟悉的空气,心中五味杂陈。她打车首奔林怀广昔日的住所,那是他们曾经留下诸多回忆的地方。车子在老旧的小区门口停下,顾清欢付了钱,缓缓下车。眼前的小区依旧破败,墙壁上的斑驳水渍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
她沿着昏暗的楼道拾级而上,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回忆的琴弦上,发出阵阵回响。终于,来到了林怀广曾居住的房门前,她抬手敲门,手却止不住地颤抖。许久,无人应答,她的心猛地一沉。这时,对门的房东听到动静,打开门探出头来。
“姑娘,你找谁啊?” 房东是个中年大妈,眼神透着几分精明。
顾清欢连忙转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阿姨,我找林怀广,他…… 他不在吗?”
房东大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唉,小林啊,他出国了,好久都没回来了。这房子空着有一阵子了,我正打算重新租出去呢。”
顾清欢听到这话,如遭雷击,身体微微一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强忍着心中的失落,勉强笑了笑:“哦,这样啊…… 谢谢您,阿姨。” 说完,她转身缓缓下楼,每一步都像有千斤重。
走出小区,顾清欢失魂落魄地在街头游荡。路过曾经和林怀广一起吃过的小吃摊,摊主热情地招呼她:“姑娘,好久没见你和那小伙子一起来啦,今天吃点啥?” 顾清欢望着那热气腾腾的摊位,眼眶瞬间红了,她摇了摇头,匆匆离开。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市中心的公园,这是他们曾经手牵手散步的地方。公园里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可顾清欢却无心欣赏。她找了个长椅坐下,望着眼前的湖光山色,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林怀广,你到底在哪啊……” 顾清欢喃喃自语,声音被微风吹散。她掏出手机,翻看着曾经与林怀广的合照,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庞,心中满是悔恨。当初自己怎么就那么傻,为了一时的执念,伤害了这个真心对自己的人。
正沉浸在悲伤中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顾清欢?真的是你!” 顾清欢吓了一跳,连忙擦干眼泪,转过头去。只见摄影师张宇一脸惊讶地站在身后,他是林怀广的老友,曾经一起为艺术打拼,对他们之间的事也略知一二。
张宇走上前来,看着顾清欢红肿的眼睛,心中猜出了几分。他冷哼一声:“你来这儿干什么?找林怀广?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吗?” 张宇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眼神里满是对顾清欢的不满。
顾清欢低下头,不敢首视他的眼睛:“我…… 我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哼,过得好不好?” 张宇提高了音量,“他当初被你伤得那么深,差点连命都没了,你现在关心是不是晚了点?”
顾清欢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 可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张宇冷笑一声:“感情?你当初为了那个沈默杰,把林怀广当替身,用完就扔,你这叫感情?”
顾清欢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只能默默流泪。张宇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一想到林怀广所受的痛苦,又硬起了心肠:“你走吧,别再来打扰他了。他现在在国外过得挺好的,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
顾清欢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谢谢你,张宇。” 说完,她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去。张宇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切的恩怨情仇,恐怕一时半会儿是难以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