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乌恒星系的大虫桥入口处，暗能量湍流如同亿万条银蛇纠缠，地共联的护航舰队正以近乎挑衅的姿态穿越这片星域。十二艘流线型的“玄鸟级”运输舰在淡金色护盾的包裹下匀速前行，舰体表面的赤红镰锤徽记将幽暗的真空灼出波纹。护航的三艘“解放级”战列舰呈环形阵列展开，主炮的充能光晕在舰首流转成克莱因瓶结构——那是数学规律武器待发时的特有辉光。
“长官......真不拦？”饕餮巡逻舰的观测员咽了咽口水，手指无意识地着操作台。全息投影中，地共联舰队的暗能量读数正以指数级攀升，他的生物义眼甚至能看清运输舰舱门上“蓝星人道主义援助”的华夏文字。
“拦你妈！”舰长一巴掌拍碎半块控制面板，独眼因恐惧缩成针尖大小，“三天前母星守备舰队全灭的录像没看？连嗜嗥王都下令避让！”他踹开座椅调出加密通讯，画面中福斯特的舰队如手术刀般肢解饕餮战舰，饕餮母星守备舰队的光矛阵列刚完成充能，地共联的解放级战列舰便从未来折返一道因果律光束。画面中，五千艘战舰的爆炸火光竟先于攻击指令出现在时间轴上，指挥官们的怒吼在死亡后才从声带震颤成声波。
"看到没？"舰长的机械脊柱因战栗咯咯作响，"他们杀我们......根本不需要'现在'动手！"
“想死别拖累老子！”
饕餮王嗜嗥的加密通讯在此时刺入频道，全息投影中的机械饕餮几乎将电子眼瞪出眼眶："严禁攻击地共联舰船！再管不住手的蠢货，老子亲自把他塞进反物质粉碎机！"
"但保尔和米哈伊洛维奇他们呢？"士兵不甘心地调出两人在北之星前线的战斗影像，"他们可是在帮C国......"
"那俩是'个人身份'！"嗜嗥的咆哮震得舰桥灯光忽明忽暗，"地共联的《非现役军事人员管理条例》看过没？打死了算你本事，打不死就等着被挫骨扬灰吧！"
饕餮士兵们沉默着缩回岗位。当护航舰队优雅地掠过巡逻舰上方时，某艘运输舰的舷窗突然亮起灯光——几名地共联工程师正举着咖啡杯朝他们致意，嘴角的讥讽比超新星更刺眼。
北之星防空阵地·傍晚
天使冷的烈焰之剑劈开最后一艘饕餮穿梭艇，圣光将驾驶员的机械身躯蒸发成离子云。她甩去剑刃上的蓝血，羽翼收拢时带起的气流掀飞了半截焦黑的军旗。不远处的谢廖沙正倚着纳米修复舱啃苹果，斯拉夫人暗合金战甲上的弹痕正被自愈涂层缓慢填补。
“你们地共联就喜欢玩这种添油战术？等蓝星通讯被卡尔封锁了才知道提供暗通讯技术？”冷故意将剑尖插进他脚边的混凝土，溅起的碎石在谢廖沙护甲上叮当作响。她抬手指向天空——三批运输舰正突破云层降落，卸货区的C国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搬运初等暗通讯设备，“明明能一巴掌拍死饕餮，偏要等蓝星血流成河才磨磨蹭蹭加码！”
谢廖沙慢条斯理地咽下果核，纳米手套弹出一串全息数据：“知道共产星际的加盟文明怎么评价天使吗？”他挥手展开星图，梅洛天庭的附属星球如提线木偶般悬浮在天使舰队周围，“‘正义秩序’？哈！离了你们的烈焰之剑，这些巨婴连自卫都做不到！”
“知道为什么共产星际的成员敢对地共联拍桌子吗？”他戳了戳冷胸前的银甲，“因为他们离了我们的武力支持，光是给点物资援助就能照样活！而你们天使的‘正义秩序’——”
“不过是拴着狗链的施舍！”
冷的面庞因怒气泛起红光，羽翼猛地展开：“那也比你们强！至少天使的庇护让......”
“让它们永远学不会自立！”谢廖沙突然打断她，指尖划过伊人文明的最新战报——这支曾蜷缩在天使羽翼下的种族，如今正用地共联的STC模块重建舰队，“看看这个，我们在银河悬臂战役后撤离了所有驻军，但他们靠自己的工程师复刻了70%的军工体系！”他逼近冷的面庞，淡金色瞳孔中流转着数据风暴，“而你们天使养大的孩子呢？连设计个防空矩阵都要打报告求凯莎审批！”
冷别过头，羽翼烦躁地拍打着硝烟。她当然记得三百年前某次远征，某个附属文明的执政官跪在凯莎王座前哭求舰队支援——只因为边境出现了三艘海盗船。（别小看超神的海盗，丫雄3连三代神佣兵海盗都能有。。。就离谱。。。）
“喂......”她突然用剑柄捅了捅谢廖沙的腰甲，声音低得几乎被爆炸声淹没，“卡尔是不是打算在蓝星打代理人战争？用饕餮和混沌信徒给地共联放血？”
"放血？"谢廖沙突然大笑，震得废墟上的钢筋簌簌颤抖，"知道地共联的战争潜力吗？"他调出太阳星域的产能数据，无数歼星舰在戴森云中下饺子的画面刺痛了冷的视网膜，"卡尔扔多少杂鱼进来，我们就能把它们炼成多少纯粹的能量——还是说你觉得天使的正义秩序能比我们更擅长持久战？"
冷翻了个白眼，烈焰之剑“不小心”削掉他半缕头发：“少嘚瑟！我是说......”她突然卡壳，耳尖泛起微不可察的红晕，“你们这些非现役人员......没有舰队支援很容易翻车！”
“怎么，关心我？”谢廖沙调笑道。
“去死吧你！”冷一脚踹飞他刚掏出的伏特加，酒瓶在半空被圣光汽化。她抱臂悬浮到高处，羽翼在夕阳下投出长长的阴影，“说真的......为什么不向联盟申请，派正规军速战速决？蓝星这种泥潭......”
"因为真正的敌人还没入场。"谢廖沙的瞳孔骤然冰冷，相位刃在空中划出银河系的全息投影，"知道为什么放任卡尔投送混沌污染吗？"他点了点天使星云边缘某处暗流，"我们需要让所有魑魅魍魉都冒出头——比如你们天使内部那些'老古董'。"
冷的羽翼骤然僵首。她当然知道谢廖沙指的是谁——若宁，她的授业恩师，那个认为"正义需要强权来捍卫"的前任左翼护卫。她的指尖无意识着剑柄上的天使纹章，那是若宁在她晋升护卫时亲手刻下的祝福。
她想起三百年前与若宁的争吵——那时她的师傅指着彦冷笑：“让一个爱上人类的战士继承凯莎的意志？梅洛天庭迟早毁在这些软蛋手里！”
"......她们若是找死，天使自己会清理门户。"冷攥紧烈焰之剑，圣光在剑刃上灼烧出焦痕，"用不着你们人类插手！"
"是吗？"谢廖沙轻弹剑锋，清脆的嗡鸣惊起几只辐射变异鸦，"等你们天使的'家事'演变成星际危机，地共联的数学规律武器可不会分辨谁是'正统'。"他忽然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冷，你比我清楚——有些脓包不挑破，只会烂得更深。"
天使的羽翼在辐射风中微微颤抖。她望向天际线处新升起的纳米护盾，蓝星残存的城市正在地共联的援助中艰难重生。那些用STC模块打印武器的平民、用暗能量教材改造陷阱的士兵、甚至是用医疗舱零件组装收音机的孩童......他们眼中燃烧的火光，竟与七千年前地球三战时的景象如此相似。
"走了。"冷突然振翅冲向云端，"下次见面要是缺胳膊少腿，我可不会帮你接！"
"行行行～"谢廖沙懒洋洋地在暗通讯中回复，"顺便说一句——"
"你们天使傲娇的样子......可比端着正义架子可爱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