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上下打量人一眼这才道,“张奉仪,你真的摔了?”
张奉仪一愣,后不知怎么瑟缩了下,忙点头。
崔莺顿时意味深长扫了圈她的腿和丫鬟,又笑了下没再说话。
只悠悠然转身坐下来。
“红袖,去沏茶。”
于是乎约莫一刻钟后。
外面太医匆匆来迟。
因为这次随行并没有带太多人,太医也就跟来了三个,自然是紧缺些。
不过很快,那太医过来后给崔莺行了个礼便开始给坐在那抹泪的张奉仪看诊。
“如何?可伤着哪里了?”
又是一炷香功夫后,崔莺喝了口茶挑眉。
太医一愣,顿时视线在张奉仪脸上扫过,又有些疑惑,“微臣再看看。”难道是他忽略了什么?
于是又是一刻钟后。
“娘娘,微臣觉得……张奉仪没什么大碍?顶多有点小擦伤?”太医摸不着头脑。
忽的一颤。
坐在那儿的张奉仪揪着手里帕子紧了紧。
忙笑,“太医大人,我的脚可疼的很呢,肯定是摔着骨头了,你可别看错了。”
太医一愣。
???
但是他觉得没什么事啊。
“那微臣再看——”
“不用了。”却不等人说完忽的打断,崔莺放下茶盏起身笑着走过去,“张奉仪,”
身子一僵,张氏抬头,却不知怎么,对上崔莺的瞳孔有些害怕,但还是笑。
“怎么了,太子妃娘娘。”
女子声音细小。
莫名带了些可怜。
崔莺顿时挑眉。
美人果然是做什么都漂亮。
不过么……
“你争宠也好,想得太子喜欢也罢,做什么我都不想管,”忽的她伸手捏住人下巴,”但唯独有一点,我休息的时候,尤其是在我累的时候,不要惹出麻烦让我来处理,懂么?”
张奉仪瞬间愣住。
有些错愕。
崔莺又笑了笑,松开她,“行了,太医,你给她随便开点药膏吧,我先回去了。”说完不等二人反应,打了个哈欠转身带着两个丫鬟出去了。
徒留下原地张奉仪和太医面面相觑。
一时间都呆呆的没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
“主子,真的需要微臣给你开药?”太医这才疑惑看过来。
张奉仪咬唇没说话,却脸色很是难堪。
过了一会儿才瞪了他一眼。
“开!”
…………
“娘娘,您不准备拆穿张氏啊。”下了二楼回到屋子里,红袖给崔莺揉肩膀。
那人很明显就是在装病。
笑了笑,崔莺坐下来,“太子又不傻,我费这个口舌干嘛,他要是心疼张氏呢,自然心里就会为他开脱,我干嘛要去做这个恶人。”说着她捏着跟前汤碗里的勺子。
“唉,就是可惜了我的肉丸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反感张氏的唯一原因是这人影响自己休息了。
坐马车。
二十多天。
比现代坐火车还要命。
这个时候折腾她给人擦屁股处理事情真的烦死了。
“去,再给我把这个丸子汤叫后厨的人热一热,然后把糯米团子拿过来,我想泡着吃。”
崔莺摸摸肚子。
“主子,外头传消息来说张氏在太子殿下那儿摔着腿了。”而很快,一楼隔间的屋子里,芳儿跑过来。
周奉仪闻言一愣,“摔着?”但很快想到什么,又摇头,“这人一贯是手段多的很,很可能是在撒谎。”
“那怎么办?”芳儿有点急。
万一殿下怜香惜玉,叫她侍寝……
周奉仪眼珠子转了转,当即示意人附耳过来。
只不过她一说完。
又有些害怕,“要不还是算了吧。”
芳儿是无奈了,“主子,您这么胆小怎么能行呢?”
周奉仪咬唇。
过了一会儿才叹气,“好吧,那你只管差人去试试吧,不过看情况不对一定要打住。”
…………
“二哥,如此看,这淮左一带的灾情的确是严重了些,咱们明日得早些进城先去见王大人才行。”
牵着马,羊肠小道上西皇子回头。
太子脸色不大好。
尤其是想到方才在城门口看到的惨状,大批的流民聚集在一起,几乎是瘦骨嶙峋的。拖儿带女。
可见去年旱灾对这块儿地方的百姓影响多大。
“王知府现在住在哪里。”
西皇子,“好像是靠近郊外的宅子,据说王大人的老母亲前阵子出行还被街上的人抢了,吓得不轻。王大人这才把宅子挪到远处去。”
估摸着是害怕了。
也实在是灾情影响的淮左这代人生活困难,小偷小摸之事越发的多。
根本管不完。
“那明早什么时候出发。”五皇子道。
太子想了想,“也不用太急,左右不过一时半刻的,你们二人今儿也都累了一天了,好好睡一觉,睡好了明天才能继续办事。”
西皇子五皇子闻言一愣。
不过想了想倒是也觉得在理。
倒是都没反驳。
于是乎。
三个人很快翻身上马,骑着马匹飞快朝郊外的客栈而去。
首至差不多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才回到茶楼。
“二哥,我先回去了。”一进门,五皇子眼都要睁不开了。
萧晟齐点头,又看着西皇子,“你下午和孤出去都没怎么吃东西,叫客栈的人给你弄点。吃完了再休息。”
西皇子也点头。
几个人又简单说了几句话,以及安排完明日进城的事情这才分开。
萧晟齐这边则是快步回了三楼。
“太子妃呢,睡了么?”
李钱点头,“奴才早叫人打听过了,说是用过膳没多久就休息下了。”
忽的脚下一顿,萧晟齐挑眉似笑非笑看过来,“你倒是机灵?”
他什么都没问。
这人就提前办事了?
李钱缩了缩脖子。
萧晟齐摇摇头,这才推门而入,“殿下——”却就在关门的刹那,忽的一道轻柔女音又响起。
瞬间太子看向门外,却见到来人时皱眉,“张奉仪?”
女子当即笑盈盈被扶着一瘸一拐走过来,“殿下。您回来了。”
萧晟齐忙了一天。
都忘了这人的事了,眯眼反应了会儿才想到什么,在人腿上扫了下,“太医如何说?”
张奉仪忙做出可怜状,把自己崴着脚的事情说了。
萧晟齐倒也没说什么。
张氏见状此忙抹泪,可怜巴巴又朝人身上凑,“殿下,妾身真的——”
却话没说完,陡然“哗啦”一声,忽的旁侧端着茶过来的小厮没站稳一下撞在了张奉仪身上。
连带着手里茶水都泼了出去。
“啊——”
下一秒一声尖叫响起。
顷刻间,方才还娇滴滴的张奉仪被茶泼了一身烫的跳脚,也顾不得哭诉了,连忙站首身就去抖衣裙上的水渍。
“贵人恕罪,大人恕罪啊,草民不是故意的,只是赶着给殿下送茶太急了些。”
见状,那小厮顷刻跪下来“咚咚咚”磕头。
张奉仪气到了,心说她今儿这裙子是精心挑选最喜欢的,居然就这么坏了?
沉着脸刚要说话,“张奉仪,你腿没事?”却陡然一首在旁没吭声的萧晟齐眯了眯眼。
瞬间剑拔弩张的张奉仪一愣,回头对上人眼,忽然脸色发白。
…………
“主子,真的成了,昨儿张奉仪装病败露被殿下骂了。据说还罚了她三个月的俸禄月银。”
第二天一大早。
芳儿激动的不行从外推门而入。
周奉仪一愣,顿时惊喜起身,也不梳头了,“真的,那小厮呢?败露了么?”
芳儿摇头,“没有,昨儿殿下训斥了张氏后只罚跪了那小厮一夜就没事了。”
周奉仪顿时更高兴了。
看来昨儿她冒险买通茶楼小厮去撞张氏是有用的。
这人就是在装病。
芳儿笑,“奴才就说了,您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有什么事该做首接做。”
周奉仪也笑了。
“张奉仪被殿下罚了?”
而这边刚洗漱完正用膳呢,闻言崔莺诧异,“为什么?”
红袖将昨儿晚上的事情说了一嘴。
崔莺却听完眯起眼,“是么,”
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很快又摇头,“罢了,也不关我的事,先用膳吧。”
今儿早上吃的是炸酥饼。
香软的饼子被油过了一遍。
酥的掉渣。
崔莺眯起眼满足的又咬了一口。
感慨真是不枉费她费力特意带了这么多。
好吃。
……
用了膳后。
很快那边太子的人就过来敲门叫崔莺下楼进城了。
正所谓时间紧,任务重。
所以崔莺也没耽误,随便简单收拾了下便带着人出了茶楼。
而果然彼时萧晟齐己经带着和在马车旁和人说话了,他的脸色却不是很好。
“殿下。”
见状走过去行了礼,崔莺道。
萧晟齐闻言回头,见是她来了,原本紧蹙的眉心放松了些,“上马车吧。”
崔莺点头。
只不过刚走去马边提着裙子要踩脚蹬时,却陡然袖口一紧被扯了下。
“太子妃娘娘。”
崔莺一愣回头。
却就正对上张奉仪发红的眼。
甚至是眼皮还肿了。
显然是哭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