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笑起来,她又当即让奶娘把刚刚喂了奶的孩子抱过来,一边捏捏婴儿的脸。
“你可要好好长大,一定要争气,日后娘就靠你争脸了。”
谁说得准呢。
万一日后皇位就是她儿子的呢。
也不是没可能不是?
…………
八月底,九月初。
伴随着京城一场淅淅沥沥小雨,天气倒是凉快不少。
因着北巡的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
估摸着给皇长孙过了满月一众人就要出宫去淮左,所以这一大早上。
除却还在坐月子的苏昭训外,崔莺就把几个妾室给叫了过来。
“张奉仪和周奉仪你们两个人好好准备一下,该带什么都带好了,别到时候马车出宫说落下东西了。”
张奉仪高兴的不行,“娘娘,这次是只有妾身和周氏去了?”
崔莺点头。
又看了眼坐在旁侧的林芝芝,“她身子不大好,跟出去舟车劳顿容易病了,殿下担心才没让跟去。”
顷刻间攥着帕子的手一顿,林芝芝脸色有些发白。
咬唇垂下头。
周奉仪也难得附和,“既如此,那有什么事必要准备的么,妾身这就回去叫奴才弄。”
崔莺觉得也就是衣物必须要带好了。其余看情况拿一些喜欢的东西就成。
几个妾室忙起身应是。
只不过等到张奉仪和周奉仪欢欢喜喜走了,林芝芝却咬唇欲言又止看着崔莺。
“太子妃娘娘,妾身真不能跟去么?”
崔莺想了想,“不然你去找太子殿下说说?”
太子决定的事,她是没法子的。
林芝芝失落的垂下头。
带着人这才离开。
“娘娘,奴才看她不甘心的很呢。”红袖冷哼。
崔莺起身,“别管了,和咱们没关系,去收拾东西吧,记得把昨儿内务府叫人造好的锅子带上。”
只不过林芝芝这边回了院子里,心情越发低落,以至于午膳就没什么心思吃了。
“主子,以奴才看,这是太子妃娘娘故意针对您,不若咱们只管去问问太子殿下。万一就能去了呢。”浮萍走过来。
林芝芝眯了眯眼。
“反正去问一问也不吃亏。”浮萍又道。
沉吟了一会儿。
林芝芝到底还是起身。
“给我更衣。”
于是没多大会儿。
“殿下,林昭训主子来了。”忽然李钱敲门。
正和几个大臣议事的萧晟齐一愣,抬眸,“说了有什么事吗?”
李钱摇头。
想了想,萧晟齐到底没拒绝,“叫她进来吧。”
几个大臣见状忙闭上嘴。
…………
“皇子妃,那几个妾那边奴才交代过了,等九月中下旬咱们出发的时候坐那个大些的马车就成了。”
西皇子府内。
白芍匆匆走过来。
李青放下书,揉揉眉心,“我坐大的马车,那几个妾室会不会又闹?”
上次过节她买了些首饰被那些个妾知道了,第二天就闹到了西皇子那边,说她苛待妾室。
气的西皇子足足两个月没来见他。
也不听她解释。
白芍,“这次应该不至于吧。”这可是皇帝陛下安排的马车。
李青有些犹豫,“罢了,我明天去找西皇子问问再说。”
丫鬟顿时叹气。
这都叫什么事啊。
而当天晚上太子从书房出来后就首接来了崔莺院子里,“你没告诉林芝芝她不能去淮左?”
正在收拾花草呢,崔莺摘了朵月季一愣,“林芝芝?”
太子就把晌午对方去他书房的事情给说了。
顿时崔莺无语放下花。
“说了呀,还给她说了两次。”
萧晟齐意外。
“可能是她舍不得您吧。想跟着去?”崔莺接过帕子擦手,又叫人打水过来。
萧晟齐顿时眯起眼。
崔莺也不在意。
用香胰子打在手背上搓揉,“不过这一趟远行要三个多月呢。咱们再回来都要差不多过年的时候了。”
看着女子雪白手背上一层泡沫。
萧晟齐没说话。
首至人快洗完了,他才忽的挑眉,“今儿怎么不见你用那宝贝花露?”
之前每次洗手这丫头都要穷讲究的滴几滴。
崔莺甩甩手,“不想用啊。”她眨眨眼。
这东西看心情。
也就图一乐。
萧晟齐:“……”
不过很快,崔莺又叹气斜靠过去,半个人挨着太子,“殿下,不然我叫人去做些糯米团子吧。”
淡淡皂角香味混合花香飘过来。
萧晟齐垂眸,视线落在女子白净小脸上,对方歪脑袋似是苦恼。
“糯米团子?”
崔莺抬手比划了一下,“嗯,大概就是手心那么大,”其实就是类似日料店的那种手卷。
但古代嘛。
肯定没法子做的和现代一样。
这东西方便的就是路上吃。
她总觉得自己半路会嘴馋。
萧晟齐听完倒是没反对,只是沉吟了下,忽然伸手捏了下她的脸。
“也行。左右不是什么精贵东西,想做就做。”
崔莺一愣,“真的啊。那我就差人去膳房安排了。”她之前不敢做主要是担心东西带太多,会引起那些御史大夫不满。
这可不是开玩笑。
第二天一个弹劾奏折就给你扔到皇帝跟前了。
说你铺张浪费。
萧晟齐似笑非笑,“一个吃的,还能骗你?”说着又捏她脸。“去弄吧。”
崔莺顿时高兴了。
也不生气被捏脸。
甚至双拳抵脸歪头,“那就多谢殿下啦~”
萧晟齐一愣。
“这什么意思?”
崔莺,“撒娇啊。”然后又眨眨眼。
萧晟齐,“……”摇摇头,“怪怪的。”
见人不解风情,崔莺哼了声,心说这叫卖萌懂不懂,真是老古董。
“红袖,去叫膳房弄点昨儿我和你说的那种糯米团子。”也懒得理他了。
她麻利叫了人过来。
…………
晚上二人用了膳食后。
萧晟齐就没走首接去沐浴留下了。
崔莺趁着外头天色还没完全黑,拿了毛笔记录毓庆宫吃穿用度的花销。
“奉仪每个月十两月银,林昭训苏昭训是十三两,衣物尚衣局到季节了会送来,别的没什么了。”
红袖,“那小皇孙的开销呢?”
崔莺摆手,“这个自然有宸贵妃管着,我不用担心。”
皇室和妾室女人还不一样。
地位上天然高一大截。
红袖点头。
而萧晟齐沐浴完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由挑眉,“练字?”
崔莺放下毛笔,“不是,记账呢。”然后起身,“殿下,这次出行我叫人又做了几件新衣,您试试吧。正好昨儿绣房拿过来了。”
萧晟齐,“之前不是做过了?”
崔莺,“那是寝衣。”
想了想,倒的确好像是这样。
他也没反对。
于是没多大会儿。
小喜子便将衣物外袍之类的东西拿过来。
萧晟齐选了其中三件。
一件白色,一件是绛紫色还有件是天青色。
“殿下,之前我觉得白色最适合你,但现在看来这个绛紫色更好看呀。”
看着对方挽着衣袖,一袭长袍衬的人肩宽腰窄,尤其是加了封腰,太子还个子高。
更衬的人面如冠玉,玉树临风。
“还行吧。”
萧晟齐却不觉得怎么样,所以扫了眼铜镜,便叫人换下一套。
崔莺撇嘴。
不过叫奴才又去换了两件。
“孤怎么发现,你叫人做的袍子颜色都偏艳丽。”却最后试穿过来一遍的时候,忽的察觉不对,太子意味深长
崔莺一愣。
顿时无辜,“没有啊,”绝不能承认是她想看太子穿乱七八糟的颜色。
顿时萧晟齐似笑非笑,“真的?”
崔莺眨眨眼。“真的啊,不然我怎么会叫人做白色的。”说着起身扯扯丢在榻上的那件。
萧晟齐又扫了眼自己身上这件天蓝色的袍子,最后到底没说什么,摇摇头食指点在人眉心。
“行了,就这样吧。”
崔莺笑了笑,“那我叫人收起来。”
紧接着又过了两天,便到了九月十五。
当天苏昭训便出了月子。
能出来走动了。
而一大早上的,自然她能出门了后,就先来正院请安了。
一度还让崔莺感觉很诧异。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
却哪想下一秒苏昭训昂着头和个大白鹅似的得意道,“太子妃娘娘,不管怎么说,妾身都生了毓庆宫的长孙,太子殿下的长子,这满月酒是不是该风光大办呢?”
此话一出。
顿时旁侧红袖红香脸色就不好了。
崔莺也是一愣,但很快笑,“办肯定是好好办的,但你嘴里的大办是多大?”
哼了一声,苏昭训当即傲气道,“那自然是宴请宫外所有命妇进宫,要钦天监选定日子,包括陛下后宫的妃子都来参加才行。”
全京城都来贺喜。
这样才对得起她儿子这个长孙的名头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