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却大笑了起来,“你这嘴就是甜,哀家爱听,”然后感慨,“这孩子的确不错,也不枉费哀家当初选了几年的太子妃。”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欣赏。
崔莺无法,只能忙装着害羞低头。
众人顿时又笑作一团。
夸的夸,赞叹的赞叹。
总之都是一番拍马屁。
搞到最后吹得崔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倒是没他们说的那么好。
又感慨这宫里人可真都是要成精了,一个个嘴是真会说,太会讨好人了。
坐在后头的林芝芝看着这一幕羡慕不己,无意识就攥紧了手帕。
苏昭训见状却哼了一声,一边摸自己肚子不屑冷笑。
就这样,众人热闹着说笑,首至外头天色暗沉下来后,太后这才引着所有人去了后面用膳。
大年初一的酒席自然是丰盛隆重的。
流水宴摆了一个花园。
太后,宸贵妃,瑜妃良妃和崔莺还有几个重臣夫人是一桌。
其余的便是按照品级位份划分。
几个皇子的妾室各自一桌。
然后各自落座。
“都别拘束,该吃吃该喝喝,今儿这大年初一的,高兴嘛。”太后笑着就道。
众人忙应是。
于是乎,等到没多大会儿宫人轮流的端着热菜上桌。
崔莺就这么坐在宸贵妃身边听着几个长辈说话,一边则是麻利的拿筷子吃起东西来。
说实话一天没怎么进食。
她是真的饿了。
所以逮着桌上的那道蜜汁鸭肉她就是一顿狂炫。
中间也不忘灌几碗甜酒汤。
以至于酒席过半的时候,皇帝带着太子还有几个皇子过来请安,萧晟齐瞧见这一幕就不由挑眉。
首至那边太后笑着说了句,“好了,都快起来,坐下来说,别站着啊。”
太子这才撩开衣袍走过来坐下,却似笑非笑就提茶壶给身侧女子倒茶。
“太子妃,好吃么,宫宴味道如何?”
捏着筷子的手一顿,瞬间崔莺侧过脸惊讶,“殿下?”
“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萧晟齐意味深长扫了眼她跟前的几个空碟子,“刚就来了,只是太子妃一首专注在吃食上,没看见孤罢了。”
崔莺斜他,却没半点害臊眨眨眼,“那饿了嘛,我上午过来请安什么也没吃。”
女子今日妆容精致,乌发雪肤,一袭红色宫装更衬的人比花娇,尤其是那双杏眼看过来的时候带了点嗔怪,亮晶晶的漂亮。
看了人半晌,萧晟齐没说话。
视线却落在人嫣红的唇上。
首至前头皇帝举杯邀众人共饮的时候,他这才回过神儿来端着酒盏起身。
崔莺见状也忙放下筷子, 端着酒站了起来。
“国泰民安,安康喜乐,愿天佑朕大周年年如今朝,万世长存,岁岁如意——”
皇帝激昂贺词后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也忙举杯饮酒。
随后这才相互笑着道贺,然后再次落座。
可真是热闹啊。
第一次跟着皇室过年的崔莺不由感慨。
以前在崔家过年她就觉得够热闹了,但和皇宫一比起来,看着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一边放下酒杯,她又再次瞄准了宫人新送上来的碟子煎牛舌。
萧晟齐瞧见这幕扯了扯唇。
倒是也没说什么。
只招来了丫鬟,“去给后膳房要两盏山楂茶。”
山楂易消化,对肠胃好。
丫鬟一愣,不过忙应是。
于是没多大会儿。
林芝芝那边桌席上就有人送来了山楂水。
顿时引得几个妾嫉妒的看了过来。
林芝芝心里一甜。
不过脸上却温和笑道。
“替我谢谢殿下关心。”端着山楂水就喝了一口。
丫鬟应是退下。
只不过同时崔莺这边却看着那送啦的山楂水为难了。
又看看太子。
这可怎么办?
她好像吃撑了,有点喝不下??
…………
不过太后到底是年纪大了。
晚上撑不了太久,所以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叫众人散了。
崔莺也得以解放。
顿时松了口气。
带着几个妾室上前给宸贵妃瑜妃良妃行礼后,便和太子一道回了毓庆宫。
“今儿孤去太子妃那边,你们也早些去休息。”
大年初一的。
萧晟齐留宿正院是规矩,也是给太子妃的尊重。
林芝芝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很正常。所以低头就告退了。
反倒是苏昭训,有些嫉妒的盯着太子妃。
不过她今儿不敢作妖。
只是瞪了人一眼便乖乖走了。
王奉仪也没说话,跟在那两个人后面也很快离开。
“殿下,我倒是不知道您还挺能喝酒的。”
而崔莺进了屋子,叫了丫鬟过来一边拆头发,一边感慨就道。
萧晟齐斜他一眼。
“这么多年跟着父皇办事,便是不会喝酒也学会了。”
拿下发髻上的凤钗,崔莺心说倒也是。
能想象到。
大臣给皇帝敬酒,估计太子都代劳了。
而且自古以来其实太子都不是个好坐的位置。
史书上大多都是前半生风光,一旦皇帝年老,对太子就格外忌惮。
善终的太子其实很少。
“殿下也是不容易。”崔莺也就是心诚所致,随意感慨了一句。
萧晟齐却微微一愣。
坐在那儿抬眸瞧着女子乌黑散下来的长发,有些意外。
这还是他头一次听人说自己不容易。
毕竟大多数人眼里。
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哪里来的履步为艰?
崔莺拆完了头发半晌不见人吭声,不由的奇怪回头。“殿下,你怎么了?”
萧晟齐动作一顿,这才回过神儿,却忽然起身不自然背过脸,“孤去沐浴。”
崔莺:???
这人怎么了?
看着人带着几个奴才就走了,她有些莫名,还摸不着头脑。
“娘娘,方才外头传了信,说是这大过年的,崔夫人想您了,明儿也想进宫见您一面。”不过很快,红袖忽然跑进来就道。
崔莺一愣。
顿时红香表情不大好,“娘娘,要不然回绝了?”
这一听就是瞎话。
晃了晃手里步摇,顷刻珍珠串起的流苏荡漾。
崔莺想了想却道。
“她能这么说,必然和父亲请示过,你信不信我回绝,过几日父亲就会传话要我对她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