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的事情搬到了明面。
府中很多人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
自用的东西收起来还算简单，带去京城的各种礼品，才是要用心。
裴时念除了收拾收拾衣裳银钱首饰，清闲得很。
出发前两天，露珠回来了。
门一关，身子一跪，再恭敬不过。
“奴婢回来了，给西姑娘请安。”
裴时念看着她的手：“伤怎么样了？”
露珠举起手，拇指微微动了动。
“不压它，己经不痛了。”
裴时念没去细看，只随口吩咐：“继续养着。”
“谢姑娘。”
也就一个月没见，裴时念没觉得这丫头有什么大变化，多了点笑脸是真的，看来日子不错。
“你家人都挺好，你红润了。”
说起家人，露珠整个人柔和了几分。
“嗯，都挺好的，不嫌弃我回家多了一张嘴吃饭。他们说这是西姑娘的恩情，要我牢记于心。”
裴时念窝在椅子里，垂下去的手一搭没一搭的碰着大黄的头。
“我愿意让你回去，也得府里同意，说起来，还是父亲跟雁姨娘好。”
露珠真心实意表态：
“是，奴婢记得裴府的恩。但奴婢是倚梅院的丫鬟，是伺候姑娘的，便只认姑娘是主子。
姑娘，露珠在此以命立誓，定忠于姑娘，一心一意照顾姑娘，哪怕豁出命。”
裴时念提醒她：
“一旦入京，再想见家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奴婢知道，就算没去京城，在兰城，若没有主子怜爱，也是没法跟家人相见的。”
“嗯。你们自愿选择跟我去京城，不论日后如何，都得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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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多了一个人，小小的院子感受上却热闹了不少。
秋霜叽叽喳喳，很高兴多了一个说话的人。
大黄也多了一个逗它玩的人。
一切，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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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一晚。
背着两人一狗，裴时念来了老大夫这儿。
说要毒哑某人，不是随便说说。
小玖己经昏昏欲睡，头一点点的，就是没躺下。
裴时念推门进来，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人，噔噔噔跑过来抱住她。
“姐姐～”
比翀在石臼里捣鼓着什么东西，薄荷味飘散出来。
“奇了怪了，小丫头说你今晚会来，还真就来了。”
裴时念拿出这两天新配好的药，放在桌上。
有一些是佑伯留给她的，有一些是这两天打着添置东西去药店买来的。
她觉得比翀应该能识别出药效。
小玖心满意足靠着裴时念，主动拉起她的手去摸自己的额头。
“烫烫……”
裴时念知道她什么意思，这人真是……她没法理解。她五六岁时也不这样。
“你没病，不需要擦药。”
小玖怀念林中被抱着擦额头的感觉，遗憾的用额头顶裴时念腰。
比翀细细闻了闻那一方药。
“啧啧，心真狠。”
裴时念不承认：“没毒。”
“你就这么不信她。”
“只是稳妥起见，裴府二姑娘聪明又细心。”
比翀叹气摇头，“这我不管，你们自己想怎么样都行。”
说完继续埋头干活。
裴时念转身，把小玖拉到腿边。
问她：
“之前装哑巴，装得挺好的。”
被夸的小玖整个人开花，笑盈盈。
“这次出发，路上人多，你也装哑巴得了，就说伤了嗓子。”
小玖频频点头。
裴时念又说：“你答应就行。”
小玖不理解，歪头，眨眨眼，等着裴时念继续说。
裴时念手指在药粉边一敲。
“这个药，能让你暂时说不出话，你吃下去。”
“啊~”
小玖张开嘴巴，等着裴时念把药倒进去。
这信任让裴时念心里不自在，僵硬解释：
“放水里喝。”
小玖跑茶几边，踮脚倒了一杯水。
捧着杯子回来，像玩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乐呵呵把药倒进杯子，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
裴时念被传染，笑染眉梢。
“好喝吗？”
咕嘟咕嘟全部喝完，小玖点头：“好喝。”
比翀停下手中的事，看着面前的两人。
裴时念垂眼看着依偎着自己的小孩，没什么表情。
小玖拿着刚才包药的纸张，瞎玩叠纸。
一折一折，折成细细长条，继续折角……而后摊开，沿着折线一滚，多边小石块出来了。
小玖把东西放裴时念掌心。
裴时念捏了捏软软的小石头，问她：“现在能讲话吗？”
小玖开口，本想说“能”，发不出来，变成了“嗯……”
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了，也不害怕，指着自己喉咙。
“啊～啊~”
裴时念捏着她的脸，小嘴在她手中嘟了起来。
“怕吗？”
小玖微微摇头，抓起裴时念的手曲成拳，搓自己额头。
裴时念理解是，因为小玖觉得自己救过她，抱过她，所以不会害她？
天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