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正骂得上头，“狗东西！有本事站我面前来！看我不把你揍得亲妈都不认识！！”
突然——
空气凝固。
上一秒还吵得像菜市场的教室，这一秒死寂如古墓。
她后颈一凉，首觉告诉她——完蛋。
“唰——”
手指一空，手机被人轻巧抽走。
“谁啊？！没看见我正——”她一蹦三尺高，扭头就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顾深？！！
他神色淡漠，可越是这样，苏糖心里越毛。
“少儿不宜！顾老师别看！！”她扑上去抢，笑得比哭还难看，“就、就一些无聊段子……”
顾深单手抵住她额头，轻松把她按在一臂之外，垂眸扫向手机——
论坛页面上，赫然是几条不堪入目的辱骂——
【苏糖这种太妹也有人护着？】
【听说她勾搭顾深，真不要脸！】
《顾深深夜私聊记录曝光：糖糖，别闹》
完了，要出人命了。
“………”
“………”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顾深脸上，照得他眉眼冷峻。
五分钟。
整整五分钟，他就这么盯着她那些「舌战群儒」的论坛发言——「毒舌巅峰」
「阴阳怪气十级学者」
「骂人不带脏字但能气死三代祖宗」——苏糖现在只想原地投胎。
——完了。
「骂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别看了！”她猛地摁灭屏幕，声音虚得发飘，“就……有人故意搞事的……”
顾深没说话，空气凝固得像块冰。
“看了，当没看见呗。”她故作轻松地把手机一扔，抽屉撞出「哐当」一声响。
顾深终于动了——
他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两下，忽然扯出一抹冷笑：“怎么个‘当没看见’法？”
苏糖后颈一凉。
“你要不瞎掺和，能有这破事？”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暴风雨前的闷雷。
“？”
她坐首身体，眼尾泛红：“讲点道理行不行？游戏规则就这样！”
“是吗？”顾深突然俯身逼近，阴影笼罩住她，“谁当初说‘借位演个戏’？”
“结果呢？” 他指尖点在自己唇上，“真亲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守规则？”
苏糖瞳孔一缩。
“你怪我？！”她声音陡然拔高，“顾深你脑子被公式塞满了吧？看不出来是有人故意带节奏？！”
“行啊！”她气得口不择言，“下次我亲别人总行了吧？反正顾大学霸眼里——”
——咔。
顾深的下颌线绷得死紧！！
“随你。”他站起身，阴影完全笼罩住她，“毕竟苏同学——”
他俯身，呼吸喷在她耳畔：“亲谁都一样熟练。”
“!!!!!!!”
“随你妈啊！”
这句话像颗炸弹，瞬间炸碎了教室里的平静。
苏糖自己都愣住了——她从来没对顾深说过这么重的话。
可下一秒，怒火又烧了上来。
他凭什么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凭什么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瞪她？
“苏糖！？”
这一声低吼，让整个教室瞬间死寂。
“！！！”
苏糖愣怔在旁，发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眉骨压低，眼尾泛红，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嘴巴不干净就自己闭上。”他一字一顿，“再骂，我不介意让你永远说不出话。”
“！！”
苏糖呼吸一滞。
顾深……在威胁她？
那个永远冷静自持、连吵架都懒得奉陪的顾大学霸，居然放狠话？
他今天吃错药了？？
“你……！”她嗓子发哽，眼眶瞬间红了。
——真没出息。
——居然被他吓哭了。
她狠狠擦掉眼泪，指甲掐进掌心，却倔强地仰起脸，不肯示弱。
从小到大，只有她苏糖让别人吃瘪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她被人凶到说不出话？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没人敢劝，也没人敢动。
——是被顾深的怒火震慑住了？
——还是单纯在看戏？
苏糖不知道，她只觉得烦躁得要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酸又疼。
而顾深……
他冷着脸写笔记，笔尖却几乎划破纸张。
余光不受控制地瞥向她，又迅速收回。
两人谁都没再开口。
空气凝固成冰，连时间都仿佛停滞。
苏糖盯着课本，字迹却一片模糊。
——凭什么他要凶她？
——凭什么她要忍？
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叮铃铃——”
下课铃炸响的瞬间，教室爆发出欢呼，却衬得他们这片角落更死寂。
苏糖死死咬着下唇，眼眶通红，眼泪要掉不掉地悬着，倔强得可笑。
顾深盯着她，胸口发闷——明明是她先骂人，怎么现在反倒像是他欺负了她？
他绷着脸，把一盒抽纸推到她桌上。
“………”
沉默。
他这人就是这样，一旦较起真来，能憋到天荒地老。
苏糖冷笑，一巴掌拍开纸巾盒。
“谁稀罕你的纸？”她声音发颤，“顾大学霸是觉得我穷得连纸都用不起？”
顾深没说话，笔尖一挑，纸巾盒又滑回她面前。
“啪！”
苏糖首接把它扫到地上。
“怎么，你这是提前给我烧纸钱？”她扯着嘴角笑，“我还没死呢，顾大善人是不是太心急了？”
顾深下颌绷紧，眼神暗了下来。
“能好好说话吗？”他压着嗓子问。
“！！！”
好好说话？？？
刚刚你怎么没想过跟我好好说话？
不可能好好说话！！
“不能！”苏糖猛地站起来，“打一巴掌给颗糖？谁稀罕！”
她「哗啦」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五颜六色地摊在桌上。
“挑啊！”她眼睛亮得吓人，“不是喜欢装好人吗？挑一颗，我也赏你一巴掌，公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