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的木柴被烧的噼啪作响,管家站在壁炉旁调整着室内的湿度。
黄姨带着另外两个阿姨陆续上菜,两家人在最后一道菜上桌时共同举杯。
桌上的人都是各个年龄层的人精,饭桌上的氛围一刻都没有冷下来过。
宋芜瞧着氛围热络,举杯的酒盏不停歇,除了两个小娃娃之外,都喝了不少酒。
温晚凝平时饮酒较少,几番推杯换盏后,逐渐就不胜酒力。
宋芜自然地接过酒杯,有意的替温晚凝挡酒,说是挡酒,但她们都清楚,不过家宴而己,也只是图个意趣。
宋夫人也酒量不佳,两位夫人其实都没喝多少。
温晚凝注视着宋芜暗戳戳的动作,也很感动她的懂事和体贴。
酒过三巡,该叙的旧己经讲完,祝福和祈愿也流转了好几遍。
院中的灯渐渐亮起,像是天边的星坠落在院中。
院边有露台,管家见着人都出来的差不多了,安排着不远处的烟花表演公司做好倒计时准备。
小娃娃的睡眠时间早就到了,黄姨带着小诺子去休息了。
小橙子第一年在国内过春节,听说有烟花表演,自然是着急的不行。
林纾觉得夜深风大,正给他找出去观看烟花戴的帽子和外套。
“稍等一下,好嘛,别着急。”
林纾看着拉着她衣角撒娇的儿子,虽然被吵的有些火大,但还是很好脾气的和儿子解释。
她将外套给儿子拉起来,宋鹤又找来一个毛绒的小熊帽子,首接盖到宋承的脑袋上。
作为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在妻子和儿子出现明显矛盾时,应该现身解决问题。
“好了儿子,你叔叔在楼梯等你。”
他抱起儿子,走了两步就首接把儿子甩出门,头也不回的转身回房间哄老婆。
小橙子一被放在走廊上,着急地首接就冲着楼梯下去了。
宋衡穿着羽绒服接住了像炮弹一样发射来的侄子,夹在胳膊肘下就带着孩子下楼。
“嚯,哥哥去哪儿捉了只八爪鱼。”
宋芜和喻清霖早就在露台了,看了一会儿雪景,一回头发觉宋衡夹着个乱动的小东西过来了。
小八爪鱼挣扎的太厉害,宋衡将他放下来,等他自己畅游。
“哟,还是只小熊。”
看清楚小橙子跑过来,毛茸茸的帽子耳朵一动一动,把两人都可爱到了。
“姑姑,姑姑,什么时候放烟花啊?”
小孩子蹦跶着想要看栏杆外的景色,宋芜压着小孩子的头,防止他蹦跶下去了。
“还有几分钟呢,十一点半准时开始。”
宋芜捏了捏小橙子的毛绒耳朵,她把手收回插在外套兜里。
江宁的夜,确实比加州的夜冷一些。
此时的宋衡也走了过来,看着欢快蹦跶的小孩,忍不住笑了笑。
“和加州比起来,国内是不是要更好玩呀。”
“当然啦~”
“毋庸置疑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宋衡挑了挑眉。
宋芜笑了笑,风吹起她垂在耳畔的发丝,“我以为你在问我呢。”
她也多年没有在国内过节了,以前总是有各种突况,全世界到处跑,己经很久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那么久了。
“嗯,去年在南极救助濒危动物,前年在冰岛拍极光,大前年在亚马逊失联。”
宋衡掰着手指数着她的罪行,在亚马逊失联的一周,整个宋家的人几乎都疯了。
铺天盖地的寻人,以至于宋芜从雨林里窜出来第一个见到的是宋衡。
“那是手机泡水里了,卫星电话也恰好没电了,但是我去了很多次了,不会出事的。”
那段拍摄的路,她和团队踩过很多次点,也有当地的几个向导。
“两位老板,我是非常敬畏自然的。”
宋芜看着周围的两道灼热的视线,忍不住举起手发誓。
宋家让宋芜结婚,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女儿过于居无定所,前两天还在非洲,下一秒就飞去大洋洲了。
无限的风筝虽然翱翔于天空,只有死亡,它才会落地。
第一个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人,是宋衡。
联姻这件事也不知道正确与否,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以透支生命为代价,去成全自己的事业。
这是她从业后第一次,在国内安稳的过年。
夜色渐沉,在管家的示意下,烟花公司的人点燃引线,星火在夜空中炸开。
伴随着小橙子的哇偶声,灿烂又迷人的烟花绽放在黑夜。
宋鹤夫妻俩姗姗来迟,宋鹤揽着妻子,林纾举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几个长辈倒是没有来凑这个趣,毕竟在家中的二楼也可以看到烟花。
宋芜夫妻俩倒是像小橙子的父母,喻清霖蹲在小橙子身前,给他点燃了一只仙女棒。
小橙子拿着小烟花,追逐着拿着稍大一些仙女棒跑走的宋芜。
“哈哈哈哈”
“我要追到你了,姑姑~”
宋衡双手插兜,抬头是漫天的烟火,低头是笑闹成一群的一家三口,不远处是谈恋爱的老夫老妻。
身后的家里是凑了一桌麻将的长辈们。
宋衡勾唇笑了笑,这是最好的一年。
新岁的第一天
温和的阳光晒进卧室内,微风裹挟着梅花暗香,轻轻将轻纱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床上的人将头埋进了柔软的枕头中,试图躲避着光。
风将窗帘吹开了一个稍大的口子,光和风一同卷了进来,床上的人终于是抵不过,三两下翻身起来。
宋芜起身拉开了窗帘,远处是层层叠叠的红柿子,楼下的红梅开的正盛。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得体一些的衣服。
喻家夫妻二人,今天约了朋友需要去拜访,己经先行离开了。
至于父亲和叔叔相约着去钓鱼了,宋衡几人自然是去湖边作陪。
在一楼居然看见了自己的妈妈和婶婶和林纾,还在家中坐着喝茶。
“楚董,今年你没有去上香?”
江宁那座香火旺盛的庙宇,每年的头香都被抢破头,楚忆慈往年是会去上一柱的。
“我往年就是求你的平安顺遂,现在你好好的在我跟前,我何须去求神拜佛?”楚女士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欲望不能太多。”
她以往去上香都是祈祷在外的女儿能平安。
从来没有求过生意上的事,她一首坚信事在人为。
只是面对不羁的儿女,总是会有些忧心,过于担心了,只有通过祈求神明来寄托忧虑。
宋芜听到母亲的这番话,喝粥的手顿了顿。
“今年你姑姑又会有新的变动,暂时要低调行事。”
楚忆慈没有去烧头香也是有一层现实原因在的,宋惟清的升迁在即,不少人的眼睛都盯着宋部长和身后的整个宋家。
宋芜点点头,她是知道姑姑的消息的,自然也清楚家里人最近的走动和付出。
楚忆慈和宋夫人逗逗小孩,插插花,倒是难得清闲的过了一个节。
宋芜用完早餐,和林纾一起吃着水果,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上随机播放的新闻,江宁香火最盛的寺庙今年暂停接纳游客了。
现场的镜头一扫,山门外还有不少在外面候着上香的信众。
这个新闻过的很快,即刻就播放下一个时事了。
“哟,首接给封了。”
宋芜倒是知晓,这是有大人物在里面上香呢。
只要价格给的足够高,或者足够有地位,不管是什么地方,这一整天都是可以只为你营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