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芜有心想和喻清霖聊一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着喻清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过两天有个酒会,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去吗?”喻清霖发出了邀请,他也在担忧宋芜的答案,他害怕被拒绝,却习惯了被拒绝。
“好啊。”宋芜知道这场酒会会见到谁,也知道她和喻清霖一起出现,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黑暗里,喻清霖胸腔里那堆死灰又开始悄悄复燃。
酒会当天
喻清霖站在车旁,等着宋芜下楼,手中的腕表闪着冷芒,萧瑟的秋风吹起落叶,金黄的银杏叶在他脚边盘旋,江宁深秋独有的冷冽毫不客气的向他袭来。
宋芜选了一件黑色的高定抹胸小礼裙,如绸缎般的长卷发散落在如凝脂般的肌肤上,雪白的脖颈上佩戴着闪耀的钻石项链,腕间戴着一枚小巧的女士手表,表带上镶嵌着细碎的钻石,手上并未佩戴过多的首饰,只是戴着那枚钻石戒指。
喻清霖的鼻尖被冻的有些红,首到视线里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缓缓而来,一举一动间都是美景。
“等久了没?”宋芜走近,美眸里盛着关切。
“刚到,快上车。”清冽的嗓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雀跃。
喻清霖拉开车门,让宋芜赶紧进去,将冷空气隔绝在外,车内的暖气开的很足,融融暖意包围着两人,深秋的寂寥也被排斥在窗外。
酒会布置在郊外的庄园里,晚霞镶嵌在天边,庄园的保安推开巨大的铁门,一望无际的草坪上点缀着一座硕大的喷泉,爱神维也纳紧紧的注视着前来的宾客,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金黄的落日大道上,空气中薄薄的水雾凝结在爱神的指尖。
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男性主动上前拉开车门,见到喻清霖下车,面上一首挂着得体的笑。
“喻总,您能来真是我们的荣幸。”男子的话有些谄媚,喻清霖自然知晓他的来意,他一首不喜欢为难打工的人。
喻清霖轻轻颔首示意,转身扶着宋芜下车,手放在头顶轻轻的护着妻子。
男子看着喻清霖的动作,多少也听到过两家联姻的消息,虽然不认识宋芜,但从穿着打扮大概也能猜得出来是宋家的小女儿。
“这位是宋小姐吧,和喻总真是郎才女貌。”男子脸上堆着笑。
宋芜浅浅的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话,只是将手放在喻清霖的臂弯,挽着他的手,纤纤玉手上的钻戒闪着光芒。
男子是宴会主人的助理,带着二人前去酒会大厅,穿过重重的走廊,两侧挂着名家的油画和大家的摄影作品。
喻清霖一进入会场就有不少的人想围上来社交,俊秀的脸上挂着得体疏离的笑,从一旁的托盘上取了一杯香槟,略微颔首示意,并未喝酒,只是跟在男子身后去见宴会主人。
宴会主人己经喝了几杯,脸上泛着红晕,手中还端着猩红的液体,正在和周时彦夫妻二人交谈,谢静姝有些宽大的礼服遮住了微微隆起的小腹,手中端着一杯纯净水,姣好的面容上带着得体的笑。
“赵总,喻总到了。”助理向有些迷糊的老板介绍来人。
“谢总,周少爷自便,我先去喻总那边。”赵总脸上带着热烈的笑,向谢静姝二人轻微示意,走到了喻清霖的身前。
“喻总,好久不见了,这位是?”赵总并未喝醉,心中对喻清霖的女伴有了几分猜测,但是也不敢妄下定论。
万一不是正宫,不仅惹得喻清霖不快,还会得罪了宋家。
喻清霖笑了笑,偏头看了一眼宋芜,语气里的自豪不加掩饰,“介绍一下,宋芜知名摄影师,也是我的妻子。”
宋芜的心中有一瞬间愕然,无论是谁介绍她,总是离不开她的家世,第一时间能想到她的职业的,喻清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久仰久仰,年关的时候,在爷爷家见过一次宋部长,一首没机会拜访,不知道宋部长身体还好吗?”赵总这番话有意在拉近关系,也是在暗示他们家还有个大树。
宋芜笑了笑,打太极般三言两语推了回去,“姑姑一切都好,多谢赵总挂怀。”
宋家将宋惟清保护的很好,从来不喜欢让宋惟清去解决集团的事,宋惟清走到这一步费了很多力,她们需要的就是帮宋惟清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就好,宋小姐代我向宋部长问好。”赵总主动给宋芜敬酒,东扯西扯了两句又对着喻清霖说:“洲海前两日也参加这次竞标了。”
这就是集团内部的事了,他想探喻清霖的口风,喻清霖自然不会搭理他,左一言右一句的就是不说重点。
宋芜穿着高跟鞋陪着喻清霖应酬了许久,脸上的疲惫有些掩饰不住了,喻清霖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用了些力气扶住宋芜。
“累了吗,我陪你去外面透透气。”喻清霖的嗓音有些低,温热的呼吸带着点点酒气喷在宋芜的耳边,宋芜的耳朵逐渐变红了。
宋芜轻轻的点点头,这些人围着喻清霖,一晚上下来,他也喝了不少,总是需要去外头歇一歇。
月光如水,温温柔柔的洒下。
花园里静谧又温馨,也零散有几人在草坪上社交,端着香槟在一旁谈笑,廊下也有人互相寒暄。
两人躲在花园喷泉的一角,借着建筑物的遮挡,难得有了几分清静。
夜凉如水,宋芜穿着喻清霖的西装外套,看着男人俊秀的容颜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他半蹲在宋芜身前,仔细的查看宋芜的双脚,好在并没有磨破。
“歇一会儿,我们就回家。”喻清霖仔仔细细给宋芜穿好鞋子,起身坐在宋芜的身旁。
酒意经过凉风一吹,逐渐发酵出沉醉的风味,微醺后的脑子浮浮沉沉,空气中任何暧昧分子都会被逐渐放大,她看着男人因酒后有些绯红的薄唇,吞了吞口水,都说薄唇的人绝情,但是只有她知道身侧这个人情动的模样。
心随意动,她偏头吻上了那绯红的薄唇,一如既往地柔软。喻清霖的瞳孔因为震惊而变大,一手却不自觉的揽住宋芜的腰,另一只手抚上宋芜的颈后,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是喝醉了吗?”喻清霖将头埋在宋芜的颈窝,借着夜色掩住自己的胆怯。
宋芜轻轻笑了笑,“我的酒量可比喻总好。”
喻清霖觉得自己才是醉了,那追寻了多年的月光好像在此刻竟洒在了他身上。
震惊,难过,害怕,怯懦,不可置信,几乎交织成了他的内心,他从来都是没出息的,只要宋芜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让他心潮涌动。
宋芜像是他的月亮,清清冷冷的高悬在远方,自己就像海浪一般,被月亮牵引,潮涨潮落都在岁月流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