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接到了消息就赶到了庆琉院,眼看两方人马己经成了对立之势,她连忙上前先是行礼。“老奴给世子爷请安,世子爷可好。”
看到秦嬷嬷过来,原本想让人硬闯的世子越岫皱了下眉头,示意太监路有带人停了下来。
这位毕竟是父亲的奶嬷嬷,还是得敬三分的。
他微微颔首,“原来是秦嬷嬷。”
面对世子爷越岫那一脸的平静,秦嬷嬷心里首打鼓,这位虽年纪小,却一惯强硬,今天这场面怕是善了不了。
世子爷这是带了竹堂多数人过来了。
要是硬顶起来,只怕真的能进庆琉院。
一想到这事,秦嬷嬷脑门上就沁出了冷汗。她刚接手内务,就让世子带着三殿下闯了进去,就算王爷不剥了她的皮,一顿板子也是少不了的。
在王爷那里,再有体面跟情分,办事不力也是不行的。
她定了定神,看了越岫怀里的阿宝一眼,小心劝道。“世子爷,老奴知道您担心王妃。只是这天气这么冷,再等下去,阿宝殿下恐怕会着风寒,还是先让老奴带他回了竹堂,叫良医正来看看吧!”
越岫眼眸低垂,看了阿宝哭的通红的脸。“他是想念娘亲了,看一眼自然会回去。”
他的声音淡淡。“嬷嬷,今日这院子我是不进也得进,您要是方便,我们大家都方便。要是不给这个方便,也没什么。”
“有什么唐突的,过后我自然会去向父王请罪。”
秦嬷嬷胸如擂鼓,她明白世子爷的意思。
今日王爷不在府里,他想进,这府里没人拦得下来。她一个奶嬷嬷,有几分体面,但也没到让世子爷害怕的地步。
冲突起来,第一个被收拾的就是她。
秦嬷嬷苦笑了一声,世子爷想的是没错,但要真让这位闯进去了,王爷那边她更交代不过去。
“世子爷,不是老奴不给您这个方便,是真的不行啊!王爷下了严令,恕老奴无法放您进去。”
她深吸了口气,“世子爷,得罪了。”
过后给世子爷请罪,总比给王爷请罪强。
秦嬷嬷一挥手,身后十几个太监就冲了上前, 挡在了庆琉院门口,跟世子的人对峙起来。
这十几个太监都是负责内院防卫的,个个身材高大,双目精光,腰间都别着刀剑,均是内操太监。
越岫的脸色沉了些许,“看来嬷嬷是不愿意给方便了。”
他一手轻轻抱着阿宝,一手拔出了腰间长剑。
“那倒也无妨。”
不过区区几个内操太监,想拦住他,不可能。
就算他带的人少,可这些人敢动手吗?
越岫长剑一出,在场的人都震惊了,这位是真要硬闯啊!
秦嬷嬷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为难。又怕他进去,又怕伤到他。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指挥内操太监们了。
眼看越岫提剑己经上了庆琉院的台阶,裕福赶了过来。
他接到消息后是策马赶过来的,首冲到二门,才换了腿快跑。为了跑快些,袍子角都塞到了腰带里。
顾不上整理仪容,裕福大步上前,徒手拦住了越岫的剑,单膝跪了下去,抬头看向越岫。
“世子爷,请您三思。”
看到裕福光手架住了他的剑,越岫眼底沉了沉,看向了裕福。
这是父王身边的二号人物,平日里虽然不声不响,一贯与人和善,但这府里没一个人敢小看他。
越岫手上力气加大了一分,看裕福的手上流出了大量的血,却一步都不退,他眼里闪过了一丝慌乱。
杀几个内操太监,跟杀裕福,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事。
现在他真的要杀了这个奴才吗?
裕福迎着越岫的剑,稳稳当当的架住,低眉垂眼。“世子爷,奴才知道您是担忧王妃,但您这样硬闯,对王妃可没有一丝好处。为了王妃,奴才跪请您三思。”
越岫心里转了几转,冷笑道:“禁足了我母妃,原是为了她好吗?裕公公,您打量着我蠢吗?”
裕福轻轻握住越岫的剑,压了下来,他示意所有人下去。
“世子爷,奴才不敢欺瞒您。请您让他们下去,容奴才给您慢慢解释。”
越岫看了看裕福手里带血的剑,又看了带来的人,挥挥手,让他们先退开了些。
他没有将剑收回去,“你说,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说出什么来!”
裕福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这位理智回来一点了。
他没有起来,仍旧跪着。“奴才今日不敢跟世子爷说虚的,只问世子爷一句,您知道王爷为何让王妃禁足吗?”
越岫脸色变幻了几许,“知道,母妃只是为了我的婚事,她不想定亲张家,又不能违逆父王,这也是无奈之举。父王,父王不该......”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都明白。
裕福脸上平静,“世子爷,您说的对,王妃是无奈之举,可这又怎么样呢?”
他抬眸看向越岫,迎着越岫的目光。“世子爷,您得知道,对与错,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越岫眼睛眯了起来,“裕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裕福站了起来,将越岫手里的剑拉了过来。“王妃如今禁足,原因为何不重要,对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让道姑行了.......”巫蛊之事。
后面西个字裕福没发出声音,但是越岫看懂了口型。
他瞳孔悠的震动了一下。“你......”
裕福将长剑收了起来,用自己的袍子擦干净了上面的血迹,再挂到了越岫的腰上。
他近乎耳语。
“世子爷,您也是读过史的,王侯之家,出现巫蛊之事的牵连有多大,您清楚。”
“远的不说,咱们当朝的例子可还在呢。”
“愉妃娘娘当年也是得宠的妃子,风头一时无两。可您看看,就因为她找道人要了一张桃花符,想要固宠,就被人举告了。”
“如今不说愉妃娘娘己经香消玉殒,宫里那段时间死了多少人,她生的七王子您知道在哪吗?”
“那位别说是王爵了,连一个府邸都没有,至今还在宫里没出来呢。”
越岫脸色苍白了起来,小小的身子有点摇晃。“母妃,母妃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