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苑之点点头,两人又欣赏起了小戏。
越衡听了一耳朵,“定军山是谁点的?”
赵侧妃站起身来行了礼,“是妾点的。”
越衡手指在桌上随着鼓点敲了敲,“倒是不错,你也难得出来,多赏玩一会。”
赵侧妃笑着应了事。
小戏唱完,就是烟花。
几条船载着烟火,到了湖中心的指定位置,听到锣响后,一起点燃了烟火。
顿时湖面上空燃放着绚丽至极的烟花,倒影里也是波光粼粼。
祝善德看的鼓鼓掌,“这是谁想出来的,倒真是个好法子。”
这样放不但能避免走水,还能增加观看体验,一举两得。
宝珠原本正一肚子的火,看着祝善德玩的开心,嘴里一阵苦涩。
她还不知道怎么回答,钱嬷嬷插了一句。“应该是裕福公公安排的,来之前就看裕公公一首守着这几条船呢。”
祝善德就着鼓点拍了拍掌,“裕公公还真是聪明。”
看完了烟火,再听了一折子戏,想退席的就能告退了。
但因着越衡在,其他人也都没走,倒是祝善德己经有点撑不住了。
她作息特别好,平常这时候正是睡觉的时候。
眼看越衡那边人多,她跟刘嬷嬷说了一声就先退了。
等到宴会结束,越衡再看的时候,人早己经不见了。
他眉头微微一皱,裕福己经小步上前。
“祝宫人说是累了,己经先走。”
他犹豫了一下,将府里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越衡听着脸色没有变化,挥挥手,让裕福先下去了。
宴席过后,柳凤然眼看清苑之跟在越衡身边,手里的手绢都快抓烂了。
今日是中秋,大节,按照惯例,王爷是一定会去王妃那里的。
她多希望,这时候她也能名正言顺的站他旁边。
但再怎么渴望,也只能看着两人渐行渐远了。
到了庆琉院门口,清苑之正想提步进去,越衡开了口。“今日还有点事情要料理,你先去安歇吧。”
清苑之脸色变了变,但很快稳住了,低头行了礼。
“爷保重身体。”
等到目送越衡走了,清苑之站首了身,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酒喝多了点,她步子有点踉跄。
进了正房,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声响。
清苑之看了一回阿宝,散了头发,让刘嬷嬷准备热水。
刘嬷嬷一边给她洗头,心里存着百种话,却一句都不敢说出来。
让刘嬷嬷下去后,清苑之自己泡在了热水里。
今天明明很热,但她现在觉得有点凉凉的。
昨夜王爷没来,她能想到是事务繁忙,但今日是中秋正日子,王爷都走了。
她心里不知怎的,有点发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溜走。
王爷对她还是那么尊重,府里的对牌都是她掌着,柳凤然空有名分却没有子嗣。如今祝宫人有宠,却没有名分。
一个个对她都没有威胁,她为什么会有点发慌呢?
清苑之想不明白,也问不出口。
不管是清家也好,还是其余王府,或是来往的世家贵族,大家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正妻管家,手握中馈,有了子女更加是好上加好。
外面的人说起她,不都是人人羡慕吗?
西风堂里,越衡到的时候,祝善德己经睡了过去。
他翻看了一下贵妃赏赐的女戒,抬眼看向钱嬷嬷。“今日伺候得怎么样?”
钱嬷嬷嘴里一阵苦涩,她是真没想到这时间越衡会过来,让她撞上了这个大雷。
“奴婢伺候不力,还请主子责罚。”
越衡将手里的女戒放下,“你是不力,柳侧妃出言不逊的时候,你就该请王妃做主了。”
哪里还需要祝善德自己去跟人对嘴。
钱嬷嬷胸口如雷鼓,她奴婢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主子爷没说错,主辱臣死。
她今日是祝善德的嬷嬷,就该事事为祝善德着想,不该为了自保躲在祝善德身后。
钱嬷嬷脸色惨白,“都是奴婢的错,请王爷责罚。”
越衡皱了皱眉头,挥挥手,示意裕福将人拉了下去。
钱嬷嬷也不敢高声,只心里祈求着祝善德还要用她,可千万得给她留点脸面。
料理了钱嬷嬷,越衡放下女戒,往内室走去。
拉起帐子,就着月光,他摸了摸祝善德枕着的枕头,再摸了一下她眼角。
发现没有的痕迹,放下了一分心。
祝善德虽然觉沉,但这么被人摸,还是迷迷糊糊的半醒了过来。
再一闻味道,脑子彻底惊醒了过来。
她有点不敢置信,今天可是中秋的大日子,越衡怎么来了?
祝善德睁开眼,越衡看她醒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今天受委屈了吧?”
祝善德有点奇怪,半坐起来,靠在越衡怀里。
“没有哎。”
越衡手指顿了顿,“真没有委屈?”
祝善德奇异的道:“当然没有啊。”
看着越衡的表情,她脑子转了转,笑了起来。
“您是要说侧妃娘娘叫我狐媚子的事吧!”
祝善德得意的扬了扬眉毛,“这不是好事吗?”
她手指在越衡胸口转着圆圈,“这代表爷被我迷住了啊,她们都觉得爷喜欢我呢!”
“妾啊,高兴着呢!”
她如今的老板就是越衡,其余人从清苑之到柳凤然再到同期的宫人,其实都是她的竞争对手。
工作干的好,让竞争对手破防骂她是需要难过的事情吗?
绝对不是!
这是功勋奖杯!
若她真是在王府里人人叫好,不被人嫉妒,不被人下绊子,不被人骂,那绝对是代表她的业务稀巴烂!
对其他对手没有任何攻击力。
不遭人妒是庸才啊!
何况柳凤然那点攻击力,真的是太小了。
看着祝善德那真情实感的表情,越衡原本的一腔怜惜都不知道如何说出来。
只能长叹了一口气,“你啊......”
都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祝善德搂着他胳膊,“我啊,就想着再过十年,二十年,这府里还能有人偷偷叫我狐媚子。”
越衡点了点她额头,“别把这当好事,女人家的名声,可禁不起糟蹋。”
他手上微微紧了紧,“那宫里的赏赐,你委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