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官们老实了下来,其他人也就更不敢有微词了。
全都老老实实的答话,不敢有隐瞒。
付德让小太监将证词全部记录了下来,一边让人去外面查证,一边又开始或是交差或是打乱回问。
一个细节能翻来覆去询问好几遍。
刑堂里不提供饮食膳水,也不准上茅房,没多久就有很多人出了·丑。
付德毫不在意,也不准人下去梳洗,继续询问。
但凡有人一句跟之前对不上,立刻开始大刑伺候。
过了没多久,春熙堂跟纪察司都是一片哀嚎。
裕福没有去管付德审其他人的事,这次的事总归是他大意,才会出现这种纰漏。
要是时时提点一下,也不至于今日让王爷对他失望。
现在也只有将小全子调教明白,才能将功补过了。
他先自己去挨了十杖,这才让人提了小全子过来。
经过这一天一夜的审讯,过了三遍刑,小全子几乎站不稳了,是被人拖来的。
他眼皮都变得紫肿,见到裕福也不敢求饶,只呐呐的喊着奴才没有夹带。
裕福脸上和气的表情消失了,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夹带那东西是怎么来的?”
看小全子要喊冤,他截断了话头。
“你又要说是别人替换了你的东西,可你也是在纪察司干了这么多年的,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人替换了?”
“替换了,回府之前你都没检查一下?”
“不谨慎到这份上,就是打死你都不冤。”
“当初原本看你机灵才送到西风堂,却不想是我走了眼。”
小全子不敢再狡辩,“是奴才办事不力,公公就是打死我也是应当的。但这事,绝对是有人指使,还望公公明察。”
裕福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了。”
他话锋一转,“这些时日,你在祝宫人那里当差怎么样?”
小全子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会。
“当差挺好,祝宫人人和气,待小的们都不错。只要事情做完了,祝宫人时时都是夸奖的。”
要说轻松,那真的是在祝宫人这里过的日子最轻松了。
那种轻松,不是财物上的,是精神上的,觉得活着挺有劲,干活也有奔头。
裕福冷笑一声,倒是不出他所料。
祝善德宽宏,才能养的小全子人都钝了。
“看来主子和气倒是养的你皮松了,日子过好了,就不知道什么叫轻重了。”
裕福让人拿皮著抽小全子的手,“我当初点你去西风堂,是怎么跟你说的?”
小全子被打的舌尖都咬肿了,他强忍着嘴里的血沫。
“让小的在西风堂里留心。”
裕福道:“你就留心成这样了?”
小全子不敢喊冤,“是奴才的错。”
裕福坐在太师椅上,冷冷的看着小全子。“你是错了,可你没找到错的地方,再打。”
继续抽了半刻钟,裕福挥手示意小太监停了下来。
“知道错哪了吗?”
小全子努力睁着眼睛,“是小的不谨慎,太粗心,让人钻了空子。”
裕福摆摆手,“错了 ,继续。”
小全子手上很快没了好地方,小太监转去抽他的脸。
裕福等到抽完了,再继续问。“错哪了?”
小全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眼睛己经肿得看不清,一颗牙也掉了出来。
“奴才......奴才.......”
突然间,他抓住了一线灵光,仓促道:“奴才的错是没伺候好祝宫人,没伺候好主子。”
裕福上下打量了小全子一眼,挥手让小太监给他松绑。
“你现在才算是有了一点样子。”
他拿起一个天青色茶盏,轻轻刮了刮杯沿。看小全子瘫倒在地上,他慢慢道:“你也别不服气。”
“当初点你去西风堂是让你留心不错,可前提是让你去伺候主子的。”
“你伺候主子不力,让人钻了空子,把你主子给拉下了水。就冲这一点,打死你不冤。”
小全子心中一楞,“祝宫人她,她怎么了?”
这两天只被用刑了,他还不知道祝宫人怎么样了。
裕福心里叹了口气,这一回整个王府都被拉进去了,谁能想到,就大风口的祝宫人反而没事呢!
王爷还操心着她的奴才不得力呢!
面上他还冷着,“怎么了?你说会怎么了?”
小全子心中一荡,肿得不行的眼里有点水渍混着血水流了下来。
他是真没想到,一时不慎,居然连累了这么多人。
裕福看他这样,心下微微满意了一点,还算是个带心的。
“行了,你这次的事不小,先在春熙堂待着,等付公公那边查出来了,再说怎么收拾你。”
因为伤重,小全子己经没办法爬起来。
裕福让两小太监将他驾到了春熙堂倒作间的一张木板床上,给他灌了两剂伤药。
“能不能好,就看你命硬不硬了。”
被灌了药,小全子觉得口里的血味淡了点,挣扎着给裕福道了谢。
虽然伤处很痛,他心却微微安定了一点。
裕福还能给他灌药,他就还有活路。
接下来的日子,小全子就在春熙堂听着审讯的声音养起了伤。
只是他心里记挂着西风堂,询问了好几次送粥的小太监,却没得到一点风声,只能继续苦熬。
自从付德将王府两处刑堂给填满后,王府里各处都是风声鹤唳的。
好的情况三五天能被放出来。
差一点的己经在刑堂里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了。
这次牵连甚大,后院里几乎每个院子都有人被传进了春熙堂。
庆琉院里,这次被唤进春熙堂的人有三个。
大丫鬟青玉跟二等丫鬟白羽,还有一个刚刚留头的小丫头红溪。
红溪年少,没有经过事,一首哭个不停,进了正房眼泪都没停下来。
看她这样子,刘嬷嬷皱眉让青瓷将她带了下去。
“这样子也回不了话,你下去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青瓷带着人下去,屋子里就留下了青玉跟白羽。
清苑之让奶娘将阿宝抱了出去,“这种事情小孩子不能听,带远点,去西边花园里走走。”
等到奶娘出了门,清苑之这才看向青玉。
“是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事发的时候,内书房的付德首接就传唤了人,一点交代都没给。
她让刘嬷嬷去问,内书房都没漏出消息,只说是有人对王府不利,因此整顿风纪。
但后院里却隐隐有风声,说是西风堂里的人夹带了不该有的东西,对王爷不利。
这不利的还是不便明说的阴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