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事情涉及广,长吏司的人早被惊动了,宋合也得了消息。
听闻是裕福主管审查,脸色就凝重了些许。
“不用管了,十有八九是下面人手脚不干净。由着裕公公查,这位不会冤枉人。”
凌晨时,事情便己办完。
结果倒是不错,除了典膳所,其余所处并无这等不长眼的东西。
付德也松了口气。
八所里只有审理所不归他照应,若是再出了这等事情,他怕也得去掉半条命。
裕福整理好了所有供词,交到了付德身后的德江手上。“这边事情还得收尾,劳烦公公先去禀告王爷。”
付德也没跟他客气,记下了他的人情。“辛苦了,日后哥哥再谢你。”
拿了供词,付德脚步不停地往万安园赶。
他过去的时间刚好,越衡己经起了床,正在打拳。
越衡打完一套拳,示意付德上前回话。
“如何了?”
付德连忙跪地将供词交了上去,先说了结果,再禀告己经将其余所司均查了一遍,并无此类事情。
越衡翻看了两三页,脸色便沉了下来。
“好大的胆子。”
居然这不是第一次。
因着越衡动了怒,此次事件,除了典膳与一位副典膳因亏空不法,目无尊上,阳奉阴违,不思效忠革职查办外,另一位副典膳也因为办差不谨被卸了差事,留候听用。
付德则因着办事不力,得了十板子。
付公公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虽然十板子没有伤筋动骨,但也有好几天行动不良。
便把犯事的两人恨到了骨子里。
查办的时候下了狠手,两人多年积攒的家产全部充了公不说,还流放了八百里。
有此一遭,各所再给万安园支应上贡就变得极其小心起来。
有时连存心殿那边支应不上,都且得先把万安园放前面。
付德也默许了这件事。
他现下早学乖了,反正存心殿里的供奉十有八九也都是祝宫人在用,差别不大。
无非是看这位去哪里用罢了。
再说王爷其实对身外之物的供奉并不看重,就是在祝宫人处敏感了些。
只要把祝宫人处照应好了,他这差事就不会错到哪里去。
一夜之间,典膳所便换了人掌管。
虽是前府的消息,但清苑之如今掌着后院,举办宴会,下面的人跟前府来往的多了些。
第二日一早下面的人就将消息带了回去。
居嬷嬷听闻了心下也有些惊慌,不过是供奉稍差了些,居然就把正八品的典膳给革职查办了。
虽来了藩地就明白王爷对祝宫人有多看重,但看重到这地步,可实在有些过了头。
再这样下去,王妃的威信都得受影响了。
清苑之一见,就知道居嬷嬷在想什么。
她嘴里泛上了一丝苦味。
王爷这哪里是在处置典膳所,这是在警告她,也是往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她有些难熬的挥了挥手,让下面人都先下去。
等到人都退下了,她才敢放松了身体,有些微微发抖起来。
王爷,王爷,你恨妾身至此吗?
就这么一点脸面都不愿意留。
原定好的杨梅宴照常开了,只是宴会上一粒杨梅都没摆出来,清苑之吩咐上了其他的果品。
赵侧妃隐隐约约也听到了风声,但也没说什么。
看着敷着厚粉的清苑之心下叹了口气,与她闲聊了起来。
看了几遭,两人都有了范围。
今日这一场,就算得上是最后一关了。
赵侧妃事先问过了越岚,知道他喜爱活泼些的,故而没挑那些特别文静的。
询问的重点也放在了平日的消遣上。
她很快就选定了两个人选,一是本地豪族卓家的小女卓停云,另一个则是王爷手下将领杜纳长女杜鹃。
为了稳妥,她示意身边的嬷嬷将两人分别引到了流水听楼那边。
越岚今日也被她叫了过来,就安置在那边。
很快嬷嬷带着人回来了,悄声在赵侧妃身后道:“二殿下传了消息,杜将军家便好。”
赵侧妃脸上露出一丝喜意,点了点头。
这两人是她选的,原不知道越岚喜不喜欢,现在得了准信她也心落定了些。
只要越岚不排斥,小夫妻慢慢处着,自然就有情了。
她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原本在一旁跟赵侧妃说话的康珠却心下发沉起来。
怎么是杜鹃......
越岚的正妃不该是归德侯府贺家的贺含章吗?
那可是由越岚父王做主的亲事。
如今怎么会换了人呢?
康珠有些惊恐的搅紧了手指头,书里贺含章虽然人骄傲了些,但对下面的姬妾还是不错的,对她这个女主也颇多照顾。
只是最后死于难产。
如今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发生的事情跟剧情偏差越来越大了?
就连越岚娶的人都完全变了。
康珠越想越心慌,额头上沁出了丝丝冷汗。
剧情偏离到这个地步,她还能凭借剧情取胜吗?
赵侧妃很快发现了康珠的不对劲,摸了摸她额头,温声询问。“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康珠是跟随康家白夫人来的,家中娇养小女,个性十分活泼讨喜,对她十分投缘,她也有几分喜爱。
只是年纪小了些,并未纳入亲事人选。
康珠挤出一丝笑容,强压下心头的惊慌,缓缓道:“谢娘娘询问,珠儿没事,就是刚刚日头大了些,晒到了。”
赵侧妃让嬷嬷去取了些薄荷酸梅饮过来,“这是我们府上祝宫人出的方子做的饮子,解暑消渴,味道也不错,你多喝些。”
康珠脸色僵硬的接了过来,低声跟赵侧妃道了谢后,就怔怔的看着碗里的水影。
自从上次听闻了祝宫人的名号后,康珠也缠着白夫人打听了许久,最后得知名字叫祝善德。
这名字她隐隐约约有些印象,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三王爷入京后曾因功封过一名入宫的罪臣之女为夫人,也是姓祝,带着一位痴傻的妹妹。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这位祝宫人了。
也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就是将剧情搅乱的人。
想起上次做过的卷面,她心里总有些恐慌起来。那些题目太过高深,她只算出了前面一两道,后面的就一筹莫展了。
这位真的跟她一样也同是穿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