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虔婆!你还有脸在这儿嚎丧!”聋老太太的声音,嘶哑而尖锐,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
“你个老不要脸的东西!欺负我孙子,我打死你!”
那拐杖,是枣木做的,又粗又硬。
聋老太太虽然年迈,可这股子狠劲儿,却一点儿不减当年。
贾张氏正坐在地上,捂着嘴,哼哼唧唧。
她见聋老太太举着拐杖冲过来,吓得魂飞魄散。
“哎呦!老太太,您别打我!我……我……”贾张氏连滚带爬地想躲开。
她那肥胖的身躯,此刻却灵活得像只兔子。
“你个老货!你还敢躲!”聋老太太一边追,一边骂,
“你个丧门星!你个黑心肝的老虔婆!你欺负我孙子,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贾张氏哪还敢回嘴,两条肥腿捣腾得飞快,只想赶紧逃离这险地。
贾张氏暗暗叫苦,这傻柱今儿个是吃了枪药,一点就炸!
这下可好,牙没了不说,还把聋老太太给招来。
这聋老太太,在院里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她要是真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
“老太太,您饶命啊!我……我再也不敢……”贾张氏一边跑,一边求饶。
.贾张氏一张胖脸煞白,涕泪横流,嘴角还挂着血沫,狼狈不堪。
“你个老虔婆!你给我站住!”聋老太太气喘吁吁地追着。
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此刻涨得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贾张氏连滚带爬,好不容易逃回贾家,
“砰”地一声关上门,这才松口气。
她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浑身的肥肉,像是波浪一样颤抖着。
“老不死的……你……你给我等着……”贾张氏惊魂未定,嘴里还骂骂咧咧。
她心里那个恨啊!恨不得把何雨柱和聋老太太给生吞活剥。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一步一挪地回到何雨柱身边。
她抬起那双浑浊却不失锐利的眼,上下打量着何雨柱,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受伤。
“柱子,你没事吧?没伤着哪儿吧?”聋老太太的声音带着颤抖,让人分不清是不是掺假。
何雨柱心里头那股子烦躁,被这关切的声音冲淡不少。
他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老太太,我没事,就那老虔婆,还伤不着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聋老太太像是松了口气,她拍拍何雨柱的手背,
“这事儿啊,是贾家那老虔婆不对,你别往心里去。回头啊,我好好说说她。”
“大伙儿都散了吧,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都回屋歇着去!”
聋老太太转过身,朝着围观的众人挥挥手。
那些个邻居,平日里就敬着聋老太太,
这会儿见她发话,也不敢多留,三三两两地散开。
刘海中还想说点啥,被他媳妇儿刘氏一把拽走:
“走走走,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还嫌不够乱?”
刘海中虽然被拽走,心里却暗自盘算,这事儿还没完,得找机会再掺和一脚。
闫埠贵推了推眼镜,心里头又开始盘算起来。
他琢磨着,这事儿过后,院里的格局怕是要变。
许大茂撇撇嘴,一脸的不痛快。
他本想看何雨柱的笑话,结果,笑话没看着,倒把自己给气着。
喧闹过后,院子复归宁静。
只是,这平静之下,涌动着怎样的暗流,谁也说不清。
院子刚安静下来,秦淮茹就扭着腰肢,一步一挪地走过来。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孝服,孝服有些紧,
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勾勒出明显的弧度。
秦淮茹走到何雨柱跟前,眼圈儿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她抬起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何雨柱,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柱子,对不住啊……我这婆婆,你也是知道的,她……她就是个没心的,你……你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秦淮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三月里的春风,吹得人心里头痒痒的。
她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
带着几分哀求,几分委屈,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何雨柱看着眼前的秦淮茹,心头那股子火气,
像是被一盆凉水浇灭,只剩下些许余烬。
他知道,秦淮茹这是在给他台阶下。
毕竟,贾张氏是她婆婆,
他打了贾张氏,秦淮茹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何雨柱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也不是真想跟秦淮茹过不去。
只是,他心里头的那股子憋屈,实在难受。
他跟秦淮茹,也算是纠缠不清的孽缘。
前世,他们俩纠缠半辈子,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何雨柱还记得,他跟秦淮茹第一次见面,是在秦淮茹刚刚上门来和贾东旭相亲。
那时候,秦淮茹还是个刚进城的小媳妇,
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碎花衣裳,怯生生地站在西合院门口。
就那一眼,让何雨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动一下。
再到后来,在一大爷的有意无意撮合下,他以接济贾家的名义,
和秦淮茹的接触越发多起来,隔三差五地送些粮油过去,话里话外也透着关心。
再后来,贾东旭死了,贾家一家的重担都压在秦淮茹的身上。
何雨柱看着她一个女人家,带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还要伺候一个懒在床、吃喝拉撒都在炕上的婆婆,实在不容易。
白天在厂里累死累活,晚上回家还要洗衣做饭、缝缝补补,
一双手粗糙得不像样子。
他心疼秦淮茹,就经常接济她家。
米面粮油,衣裳鞋袜,只要他有的,都往贾家送。
院里的人都说他傻,说他被秦淮茹给迷住,成了贾家的“长期饭票”。
何雨柱当时完全不在乎这些,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些,都是应该付出。
可他没想到,秦淮茹的心,就像是那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
她一边享受着何雨柱的付出,
一边又算计着他的钱财,他的房子,他的一切。
首到临死前,何雨柱才看清秦淮茹的真面目。
可那又有何用?
他的一辈子,都搭在秦淮茹身上。
想到这些,何雨柱的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看着眼前的秦淮茹,
那张年轻的、美丽的、充满诱惑的脸,心里头五味杂陈。
想说的话涌到嘴边,最终还是没能出口。
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他和秦淮茹之间的纠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柱子,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秦淮茹见何雨柱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声音更低,更柔。
那的弧度,在单薄的孝服下若隐若现,
何雨柱的目光不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