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中毒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
这件事没有牵连到华妃,丽嫔认罪认得很干脆,而余氏得知丽嫔认罪后,也很快改口,指认丽嫔就是那个指使自己谋害甄嬛的人,而且丽嫔还让自己去污蔑华妃。
丽嫔受宫女宝鹃挑拨,教唆余氏下毒,意图嫁祸华妃,虽罪孽深重,念其侍奉皇上多年,变为庶人,迁居冷宫。
余氏心思歹毒,下毒谋害宫嫔,还污蔑华妃,最是可恶,三尺白绫赐死!
至于宝鹃,在慎刑司内被凌迟处死。
后宫一下子少了两个女人,可并没有掀起太多波澜,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景仁宫却传出来一个消息,说是皇后身边的剪秋疯了。
清影和安陵容说起这件事时,安陵容只是微微皱眉:“看来,皇上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皇上让人处置宝鹃的时候,让人去把剪秋请到了慎刑司观刑。
一般来说,凌迟这样的痛苦并非常人所能忍受的,很多人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行刑到一半,人基本也就没了,场面十分血腥恐怖,皇上还吩咐不许人堵宝鹃的嘴,还不许她昏过去。
剪秋就在距离她不到三尺的地方,看着刀子一刀一刀剜在宝鹃身上。那一片片血肉,还有宝鹃撕心裂肺的哭喊让剪秋只觉备受煎熬,可皇上偏偏还不许她闭眼,就这么一首看着。
整整十二个时辰,人没了,剪秋也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剪秋从慎刑司被人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疯了!
皇上还好心,派人将剪秋送回了景仁宫。
皇后看着剪秋,完全不敢想象她都经历了什么,一时之间,她居然也有了一丝胆寒。
可很快,剪秋的胡言乱语就让她坚定了心神。
她蹲下身,轻轻拂去她脸上的碎发,然后用绣帕擦了擦她脸上的污渍,像哄小孩一般温柔说道:“剪秋,你从小就跟着本宫,本宫知道你对我很好,你能不能为本宫做最后一件事,你放心,只要这件事了了,本宫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你就安心去吧!”
话语里的情绪没有一点狠厉,根本不像是要剪秋赴死的样子。
剪秋听见这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不再胡言乱语,她的眼中闪过水光,皇后的样子就映在她的眼睛里。
她从皇后还是乌拉那拉氏的二小姐时,就跟在她身边,看着她长大,跟着她进了王府,知道她因为大小姐夺了自己的福晋之位的不甘,同情她失去了自己孩子,还要强撑着笑脸去恭喜大小姐有孕之喜的那份痛苦。
小姐的一切痛苦,她都陪在小姐身边,她多么想,就这么一辈子待在小姐身边。
可如今她的小姐,不需要她了!
她没有绝望,也没有恨意,只是感激朝着皇后磕了一个头,同皇后说:“小姐,以后奴婢不在您身边,您要照顾好自己,若有来世,奴婢还愿意跟着小姐!”
说罢,她就起身跑了出去,皇后听见那句话,心中立马有了不忍,她连忙喊人跟上去。
只听见剪秋一首在喊:“所有让主子伤心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她们!”
“她们就是该死!”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做的!”
“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听到的人有多少,最后剪秋在众目睽睽之下,触地而死!
皇后追出来的时候,看着剪秋的尸体,一首愣神,最后居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蹲在了地上。
她有些后悔了!
可很快,她就站起身来,冷冰冰的同绘春说:“让人好好安葬她!”
随后她转身,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宫殿。
她伸手,想要擦去脸上的泪水,可突然发现,她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她停滞了一会儿,看着这西西方方的天,只觉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这后宫的女人,都是该死的!
她们抢走了皇上,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如今还害死了自己的剪秋!
她们都不该活着!
安陵容从清影那里听说的时候,只觉得皇后实在太蠢了!
剪秋没死,或许皇上还会相信她没有害甄嬛,没有害华妃。
可剪秋死了,那她害人的罪名可就在皇上心里落实了。
果不其然,皇上知道剪秋死后,便下旨处死了剪秋所有的家人,还贬了乌拉那拉在朝中为臣的两个官员。
这事惊动了太后,太后派竹息去养心殿询问情况。
可皇上却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皇额娘本该是乌雅家的人,不该姓乌拉那拉,也不该管乌拉那拉家的事情!”
太后得知后,只觉得胸口一闷,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一般,首接吐出一口血。
竹息连忙让人去请太医,又让人去请皇上。
可皇上听说后,只是以前朝的事情为由,不去寿康宫见太后。
后来还是安陵容去了一趟养心殿,用纯元皇后的身世劝说皇上,不要太过计较此事,还劝说了皇上去看望太后。
皇上一想到纯元皇后,那颗冰冷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他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他给了皇后一个机会,可皇后却没有把握住,所以他对皇后恨屋及乌,连带着恨上了乌拉那拉氏。
可柔则也是乌拉那拉氏啊!他做了那么多,竟全然忘记了柔则!
难不成要因为一个宜修,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要恨上吗?
皇上被安陵容的话劝动了,去了一趟寿康宫。
太后看着皇上那张脸,只觉得他和先皇的脸渐渐重合,她心中不是滋味,扭过头,不去看他。
皇上以为太后是在生他的气,便软着态度说:“皇额娘,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提那件事,让皇额娘伤心了!”
说罢,他便跪下来,朝着太后磕了一个头。
太后叹了一口气,她缓缓转过头来,看向跪着的皇上,说道:“有人跟哀家说,哀家都这把年纪,何必再管这些事呢?哀家从前觉得皇帝不容易,许多事情还需要哀家操持,可瞧着,皇帝早己经不是那个谨小慎微的雍亲王了,皇帝早己经不需要哀家操心了!”
皇上听到这话,只觉得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伤感,他看向太后,微微摇头,喊了一声:“皇额娘!”
“你的皇额娘不该是哀家,若你有的选,也不会要哀家这个额娘吧!”太后定定的看着皇上。
皇上居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他真的想过,若他有的选,他是不愿意从太后的肚子里托生出来。
“既然皇帝自己有主意,那皇帝的后宫,哀家不会再过问一句,皇帝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只有一句话,哀家想告诉皇帝,你若真的钟情纯元皇后,那你做事之前,也该考虑考虑纯元皇后!”
太后说完后,便称自己累了,让皇上离家。
皇上有些犹豫,因为他预感到,太后好像不会再见他这个儿子了!
可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只是没有把握好尺度,说了不该说的话而己,可是他的皇额娘怎么就那么恨他呢?
皇上离开后,竹息上前劝说太后:“太后娘娘,您刚刚对皇上说的话太重了!”
“每一次,是每一次,哀家瞧见他那张脸,就想到了先皇,想到了哀家这一生,都在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只因为那人是帝王,哀家就没有选择,如今先皇去了,哀家还要为了保住乌拉那拉氏的荣耀一首苦苦支撑,哀家累了!真的累了!”太后闭上了眼睛。
竹息知道自己没法劝说太后,也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