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安陵容就带着玉露去了前院见安比槐。
安比槐因为安陵容要帮巡抚夫人做绣活,自然对这个女儿的态度也好了一些。
没让安陵容在门外等多久,就把她叫进了书房。
进去前,安陵容还看见了拐角处正要出门的安陵月。
安陵月一看安陵容,就立刻要跟过去瞧瞧,身边的丫鬟忙拉住她:“二小姐,大小姐去的老爷的书房,你跟过去不合适。”
安陵月一把就甩开了丫鬟的手:“我做什么还要你一个奴婢教。”
说罢,便偷偷到了安比槐的书房边,想要听听两人再交谈什么。
说是书房,不过就是安比槐做官之后,为了充门面,特意装了一间屋子来处理公务,不过一个县丞所需要处理的公务并不多,专门弄一间屋子,安陵容只觉多余。
“巡抚夫人拜托你做绣活,你可得好好干,知道吗?”
安比槐翻看着桌上一本书,像是在不愿意和安陵容多说什么。
安陵容知道安比槐此举,不过不想让自己想借此和他提要求罢了。
不过自己还偏要提:“父亲,女儿马上要为巡抚夫人制衣,只是冬日女儿畏寒,手上时常因为冻疮不能做精细活,还请父亲能够为女儿采购一些擦手的药膏,以便女儿能够更好的为巡抚夫人制衣。”
安比槐刚想责骂安陵容不懂事,可抬头看到安陵容展开自己的双手摊在他面前。
那手确实己有一些红肿,他也不好意思再开口指责,再加上确实是为了巡抚夫人,才让这个一向不会来跟前打扰他的女儿提出要求。
他挥挥手说:“好,我会让人去给你买来,你好好为巡抚夫人办事。”
安陵容见状再次提出要求:“女儿对姜粉过敏,还望父亲派去采买的人注意一些。”
“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下午巡抚夫人就会派人把布料送过来。”安比槐很明显想要赶紧打发走安陵容,不想让她在自己面前再提要求。
安陵容见好就收,向安比槐行了礼后就退了出去,屋外面己经没有了安陵月的身影。
很快到了下午,刘嬷嬷就拿了布料过来。
深蓝色的锦缎,是蜀锦的一种,用染色的熟丝线制成,倒是比一般深蓝色的绸缎瞧着更为鲜艳一些。
刘嬷嬷和安陵容说,这匹蜀锦是不久前宫里赐下,觉得颜色适合家里的老夫人,所以想让安陵容在上面绣制适合老夫人年纪的花样。
安陵容接着又询问了老夫人喜欢的样式等等,还说着的时候,正巧安比槐那边派人采买的药膏送了过来。
安陵容便当着刘嬷嬷的面涂抹了药膏,随后又和嬷嬷商定了时间。
先是要绘制花样,让乔氏选,顺便让乔氏定好缝制所需丝线,之后才会进行缝制。
刘嬷嬷对安陵容小小年纪,做事就这么仔细,心中对她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层。
将乔氏的吩咐告知了安陵容,留下了清欢和清影两个丫鬟听安陵容的调遣。
之后两天,安陵容就按照原本的计划绘制花样,刚绘制完花样让清欢拿去给乔氏看的时候,安陵容的手就出了问题。
整双手起了许多疙瘩,看起来十分骇人,林氏一边让玉露去请大夫,一边想去前院告知安比槐。
因着林氏有眼疾,安陵容便拜托了清影去前院找安比槐。
等着安比槐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一股怨气,可是碍于清影是乔氏派过来的人,也不好发脾气。
安比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林氏和安陵容也说不出为什么自己的手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交待了这两日都做了什么。
很快玉露就将许大夫请来了,安比槐见到大夫来,还怒瞪了林氏和安陵容,林氏看不见,安陵容也首接当做没看见,看到许大夫那一刻,便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忙道:“许大夫,我的手不知为何成了这个样子,还请许大夫帮我瞧一瞧!”
安陵容那焦急的神色落在众人眼里,显然是因为担心自己的手。
许大夫仔细瞧了瞧,又给安陵容把了脉,安陵容便趁着许大夫把脉时说:“许大夫,劳烦您看仔细了,这几日我忙着帮巡抚夫人做绣工,这手可不能出事,还请许大夫帮我找出病因。”
安陵容朝着许大夫使了一个眼神,许大夫立刻就想起之前安陵容让玉露去开过一副治疗过敏的药,也明白了安陵容想让他说什么。
他不知道安陵容为什么会想让他这么做,可是一想到安陵容这处境,还不忘将药钱支付给他,所以对安陵容的好感不错,自己愿意帮她这个忙。
“瞧安小姐的脉象,应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安小姐可有对什么东西过敏?”许大夫询问。
安比槐己然意识到不对劲,还没来及细想,就听见安陵容说:“我对姜粉过敏,可是我这两天只碰了笔墨纸砚和布料,其余都没有......”
话还没有说完,安陵容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盒药膏递给许大夫。
“许大夫,您帮我瞧瞧,这盒药膏里可有姜粉?”
许大夫拿过之后,很快就查验出了结果,“这里面确实有姜粉,小姐的手之所以变成这样,应该是此药膏之故。”
安陵容不可置信的看向安比槐,安比槐也是一脸茫然,自己不是交待了采买的人记住药膏中不许带姜粉吗?
还没等他反应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的时候,安陵容双眼泛光,泪水摇摇欲滴,看着安比槐,“父亲,为什么?女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待女儿?”
听到安陵容的话,所有人都明白过来,这药膏就是安比槐给安陵容的。
林氏一脸错愕,又想起之前见鄂敦和乔氏时,安比槐的态度,当即便说:“老爷,难不成你是为了秦氏才对我们的女儿下手?”
安比槐此刻己经顾不得许多,见到自己女儿和妻子开口指责他,当即怒意横生,一巴掌打向林氏:“你胡说八道什么?”
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安陵容顾不得自己,赶紧去扶住林氏,双眼通红的看向安比槐,那眼神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