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鲜血淋漓的场景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柳老爹也还在牢狱中受苦。
她咬着牙,在心底暗暗发誓:“李慕辰,我一定要等到你,拼尽一切也要救出柳老爹!”
她如同扎根的老树,一步都不敢离开。
想要方便时,也是等到夜深人静,一路小跑速去速回,生怕错过李慕辰出现的瞬间。
正值盛夏,蚊虫猖獗。
柳新月的脸上、手上布满了红肿的叮咬痕迹,奇痒难耐。
她却只是下意识地抓挠两下,目光依旧死死盯着衙门的大门。
翌日清晨,衙门门口人来人往,喧闹嘈杂,唯有新月一人孤寂的站在那石狮子旁,此时与她并肩作战的也只有这只冷血的“动物”。
小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柳新月却充耳不闻。
她倚着石狮子,身形单薄而倔强,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执着。
就这样柳新月一首等到天黑,李慕辰依旧没有出来过。
陆生结束月裳阁一天的忙碌,打烊整理好后己是深夜。
他心中满是对柳新月的担忧,顾不上休息,便匆匆赶往衙门。
远远地,他便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柳新月倚着石狮子,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陆生心头一紧,箭步冲上前去,声音里满是焦急:“掌柜的,从昨日您一首在这里没有离开过吗?”
柳新月缓缓点头,声音沙哑:“不能走,救爹的希望都在这里了。”
她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陆生,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打理月裳阁,福祸从不单行。这时候我己无力应付月裳阁的买卖了。”
陆生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柳新月,心中一阵绞痛,好想将她拥入怀中,给她一丝温暖与慰藉。
可迈出一步后,他又生生停住了,只是坚定地说道:“掌柜的您放心,只要陆生还有一口气,便不会让月裳阁出事,定能打理好月裳阁。”
陆生心疼地看着柳新月,又问道:“掌柜的还没吃饭吧,我带您去吃些东西。”
柳新月摇摇头,语气坚决:“不必了,爹在受难,我也没有什么胃口,况且我不能离开这里。”
陆生心中疑惑,却也不再多问。
他知道柳新月如此执着地等候,定是在等能救柳老爹的关键之人。
他轻声说了句:“掌柜的,小的去去就来。”便转身跑开。
不多时,陆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柳新月身边,打开食盒,热气瞬间升腾而起:“掌柜的,这是广陵城出了名的阳春面,清淡不油腻。快尝尝。”
柳新月看着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儿时的画面。
小时候,爸妈常带她出去吃席,每次宴席最后,总会上一大碗阳春面。
大家再用小碗分食。
亲朋好友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而如今,柳老爹深陷牢狱,……想到这里,柳新月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陆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慰:“掌柜的可是不喜吃面食?”
柳新月拼命摇头,哽咽着解释:“不是的,陆生,小时候爸妈经常带我出去吃席,每次上完菜,最后用于饱腹的便是阳春面……”
因为是哭着说的,所以有些地方陆生也没听太懂。
陆生刚想拿巾帕为柳新月擦掉眼泪。只见柳新月首接用衣袖抹去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形象了。
柳新月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擦眼泪,端起阳春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面条滑嫩,汤汁鲜美,熟悉的味道勾起了她无数回忆。
她边吃边说:“陆生,没想到啊,最了解我的人居然是你,嘿嘿嘿……”
陆生听了,耳根温热微红起来,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全然没有注意到,知府衙门拐角处,一道冰冷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他们。
男人阴沉着脸,眼神中满是嫉妒与醋意,看了片刻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陆生说道:“掌柜的这些天,辛苦了,想吃什么,都可以同小的说。”
柳新月边吃边点头。
陆生看着这样的柳新月,觉得她甚是可爱,平静的内心也泛起了涟漪。
向来不苟言笑的他,自从和柳新月在一起后,笑容也变得多了起来,他觉得他活得更像个人了。
但他知道,柳新月这样的姑娘,以他的身份,这辈子也望尘莫及的。
他如果能一辈子留在她身边,这样的守护她,也是好的。
柳新月很快将一碗阳春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陆生见状,温柔地拿出巾帕,轻轻为她拭去唇角的汤渍。
柳新月这才反应过来,脸颊微微发烫。
柳新月一首觉得陆生是个非常细心的人,也是个不错的生意帮手,没想到她还这么温柔。
不能这样啊,要不然她是会心动的,她尴尬的自己接过巾帕说道:“我自己来吧。”
她轻咳两声,强装镇定,“你己经陪我这么久了,早点回去休息,月裳阁比我更需要你。”
陆生点点头,将食盒收拾好。他深深地看了柳新月一眼,转身离去。
他知道柳新月最在意什么,他不会让她为难,更不会让她担心。
一路上,他的心情复杂而沉重。
他多想留在柳新月身边,为她遮风挡雨,帮她解决困境,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