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陈砚卿的房门前,指尖微微颤抖,犹豫着要不要推开那扇门。
屋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陈砚卿房内飘出淡淡的熏香。
她担心陈砚卿不怀好意,柳新月深吸一口气,想起牢狱中的柳老爹,柳老爹的事迫在眉睫,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惊得她心头一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跨进去了。
陈砚卿身着一袭月白长衫。
见柳新月进来,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缓步上前,声音温润如玉:“这么晚了,不知掌柜的找在下有何要事?”
柳新月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陈砚卿,喉头发紧。
事关柳老爹性命,她不敢有丝毫隐瞒,却又怕言语不慎害了父亲。
她攥紧衣角,手心早己被汗水浸湿。
她突然双膝跪地,声音带着哭腔,既是求人,一定要拿出自己的诚意她道:“还请砚卿公子帮忙,我爹被人冤枉杀人,如今被关押在牢狱之中,我想去看看他。”
陈砚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旋即换上一副为难的表情:“掌柜的起来说话,令尊怎会犯如此重罪?”
说着,他伸手将柳新月扶起,目光中满是关切。
柳新月站起身,擦了擦眼泪,急切地解释道:“我爹定是被冤枉的,他为人忠厚老实,与人和善又怎会做出杀人之事,我想这之中定有误会。还望砚卿公子帮忙,小女子感激不尽。”
她的眼中满是恳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陈砚卿在房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装作为难的样子。
心中却在暗自盘算,只要柳老爹还在牢里,柳新月就不得不求他,到时候美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轻叹一声:“先前掌柜的慷慨捐赠衣物给予灾民,今日在下便想办法帮助掌柜的这一回。”
柳新月喜出望外,连声道谢,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牢房外,夜色愈发深沉。
柳新月跟着陈砚卿来到牢房门口,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捂住口鼻,胃里一阵翻涌。
陈砚卿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掌柜的姑娘家,定是没有来过牢狱这种腌臜之地。”
柳新月强忍着不适,加快脚步。
昏暗潮湿的通道里,火把明明灭灭。
狱卒们的呵斥声、犯人的哀嚎声在狭窄的过道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终于,在牢房最深处,柳新月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柳老爹。
他头发凌乱,脸上布满伤痕,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满是血污。
柳新月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她扑到栏杆前,哽咽着喊道:“爹,女儿来看您了。”
柳老爹缓缓抬起头,看到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挣扎着坐起来,声音虚弱却坚定:“月儿,你怎么来了,这里脏,快回去。”
柳新月伸手穿过栏杆,紧紧握住柳老爹布满老茧的手,泣不成声:“爹,您受苦了,到底发生何事,为何说您杀人?”
柳老爹叹了口气,浑浊的眼中满是委屈和迷茫:“抓我的人说有人吃了我的糖葫芦中毒身亡了。爹也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仿佛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
柳新月咬着嘴唇,泪水不断地滴落在父亲的手上:“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洗清冤屈。救您出去。您一定要好好保重,相信女儿!”
另一边守二单膝跪地,将调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李慕辰。
李慕辰的眉头越皱越紧,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茶水西溅:“这个陈砚卿竟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作奸犯科,枉费先前本王对他还颇有好感。”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寒光闪烁:“将人给本王带过来。”
而跪在堂下的陈明远在听见自己儿子名字之时,也是露出惊恐不可思议的表情。
守二领命而去,率领几名官兵首奔陈砚卿的住处。但未发现他的人影。
柳新月与陈砚卿从牢房出来,夜色己经深了。
街道上空无一人,柳新月还沉浸在见到柳老爹的悲痛中,满心都是如何救父亲的事。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几名官兵如鬼魅般冲了出来。
柳新月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以为是来抓她的。
守二大步上前,目光如炬,指着陈砚卿厉声喝道:“将陈砚卿给我拿下。”
陈砚卿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就被两名官兵死死扣住。
他顿时恼羞成怒,大喊道:“你们大胆,胆敢如此对待本公子。”
守二冷笑一声,走到陈砚卿面前:“陈公子走吧,我们王爷有请。”
说罢,对着官兵一挥手:“带走。”
他又转身看向柳新月,眼神中满是嘲讽:“没想到啊,你这女人还真有本事啊,才多久时间,你便又搭上了知府大人的公子。”
柳新月心中一痛,知道守二讽刺话语中的含义。她现在她没心情同他理论。焦急地问道:“守二你们为何抓走砚卿公子?”
守二瞪了她一眼,语气冰冷:“官家办案之事,岂是你可打听的。速速离去。”
守二不想看见柳新月,也不想让自家主子再遇上这个女人。
说罢,带着陈砚卿扬长而去,只留下柳新月在原地,满心的无助与迷茫。
柳新月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柳老爹还在牢里受苦,唯一的希望陈砚卿又被抓走了,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