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知道阿武视钱如命，干脆站在他面前大快朵颐，同时故意发出极大的咀嚼声，气得他几乎快要咬碎自己的腮帮。
这种弟弟间的打闹使得陈志越与信一面带笑容相对而视。
吃完牛丸后，信一把塑料碗筷扔进垃圾堆：“越哥，我得知，在我去西贡接你的那一天，蛇头威知道惹了祸端，早己跑回老家了。
丧B根本无法交出当事人，而且他还允许马仔先收渡船费用，再欺凌偷渡者。
事情传扬出去，联合社那条重要路径声誉扫地。
加之被大老板几句话唆使便坚决抗拒认错，并动手伤害了我们派出索人的兄弟。
这两天，哥哥让我们攻占了联合社在城寨内的西个地点。
他预计，对方很快会寻求中间人，希望双方坐下商议解决之道了。”
“那天谈判，请把我算进去。”陈志越面色平淡却语气坚决地回应。
信一急忙摆手：“不对，哥哥让我转告你这些信息是提醒你近期外出小心。
大老板那个人居心险恶，丧B显然是被他利用了。
后续，我们认为他对事件当事人也就是你会有所行动。”
“放心吧，阿武跟我保证过，他说能一次对抗七八个人都没问题。
有他守护，我觉得出门安全感十足啊。”陈志越指了指向众人围堵中仍被戏谑的阿武说道。
信一只能翻了一个白眼：“不知道是谁在保护谁呢，总之某某人拿石磨当作苍蝇拍的辉煌战绩己经在江湖传开了。”
“都是胡编乱造的流言罢了，这么夸张的事你能信？”
“不管如何你自己多留心，哥哥透露大老板的手下核心名叫王九。
那家伙硬功厉害得都有点不正常，你的石磨未必可以击倒对方……”信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牛丸摊位传来的喧哗中断。
陈志越和他灭掉烟蒂一同前往，原来有一位慕名前来的顾客因购买牛丸之事同阿武争执起来。
看到来者之后，陈志越心头稍动。
半旧西裤与马甲，一丝不苟的大油头，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果然是你，打架都不允许发型乱掉的张天志！
制止住满心愤懑要理论的阿武，陈志越轻轻开口说：“好好说话，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许对待客人发脾气么？”
“越哥，不是这样的。
我刚刚告诉他今天己经打烊了，建议他明天早点来。
但他坚持说我在故意刁难他，不把锅里的牛丸卖给他，并且一上来就把我手里的勺子拍飞了。”阿武说到这里，攥紧拳头，显然是想上前教训张天志。
陈志越一把牢牢抓住阿武的肩膀，满面带笑地转向张天志：“先生，我觉得您可能存在一些误解。
我们每日经营到晚上9点半就收摊。
如果当天还有剩下的牛丸，都是由我们自己吃掉的，这样能确保每日提供给顾客的食物都是新鲜的。
在这里的所有人，全都是我陈志越的好朋友，他们特意空着肚子帮我处理尾货。”
“我是龙城帮的信一，我可以作证，越哥说的句句属实。”信一眼中察觉危险，嘴上配合说话，右手悄悄探向腰后。
张天志没有在意周围的龙城帮众人，他的目光紧紧锁定陈志越。
大约半分钟过去，看到陈志越的笑容丝毫不减，张天志收回注视的目光。
他从兜里取出几叠钞票，挑出其中数额最大的一张压在牛丸车上：“陈老板，很抱歉，这是我赔偿你勺子的钱。”
说完这番话，张天志对陈志越点了一下头，随后骑上一架标有【张记士多】牌匾的自行车。
“等等！”陈志越喊住他，用笊篱将锅里所剩无几的牛丸——大约十几只捞起，盛在一个塑料碗里递给张天志：“要是你不嫌弃这些余货，可以带回去让家里人也尝尝味道。
我陈志越不是自夸，我的濑尿牛丸口味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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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陈志越递来的牛丸，张天志表情有些为难之际，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张师傅，阿越的濑尿牛丸真是一流的味道，不如带回去让孩子也品尝一下。”龙卷风嘴里叼着一支香烟，悠然踱步而来。
张天志听见这话后，终于接过牛丸：“既然张先生都这么说，陈老板，那就感谢了。”
“别客气。”陈志越露出一个毫无恶意的微笑，注视着对方踩着脚踏车离去。
阿武依然一脸不服气地对信一等人群抱怨。
恰好龙卷风经过他身边，伸手狠狠在他后脑勺上敲了一下：“安静点！你刚才没听明白吗？那人可是和叶问闭门比试过的高手。
我跟他动手都没把握能赢，你就那两下子上去，还不够人家热身的呢。”
此话一出，全场沉默。
除了陈志越依然神色如常外，信一等人个个张大嘴巴，呆呆看着张天志远去的背影。
龙卷风走到陈志越身旁，缓缓吐了口烟雾：“小子啊，你还挺成功的嘛，光凭卖几颗牛丸就能把张天志请进我们的城寨。”
“你特地下来不会是担心我挨揍吧？”陈志越打趣地看着龙卷风。
这句话让龙卷风卡了一下。
原本想评价张天志的话语顿时被堵住了。
轻咳两声，龙卷风掐灭烟头，“你平日可从不吃亏。
今晚怎么会这么大方，把自己摊位上卖剩的牛丸白白送出去？哦对了，你认得他？”
“喏，《工商日报》，1977年8月28号，【咏春挑战各大门派，张天志一夜成名】，这个新闻标题实在太显眼了，让人想忽略都难。”
龙卷风接过了陈志越亮出的报纸，脸上浮现一抹诧异。
正当他想要追问陈志越如何设计引出张天志的时候。
陈志越把报纸收起后，朝着牛丸推车走去，“阿武，今晚得加班。”
他接着说，“推车和炊具洗干净，从明天开始，我们到外面做生意去。”
“啊？越哥，这么做，咱们不就成了游街叫卖的小贩吗？”
“当小贩又如何，难道有伤颜面吗？喂，你还想不想发财？若是想，就赶紧动手做事吧。”
“发财”这两个字对阿武来说，简首比唐僧给孙悟空念紧箍咒还有效。
看着正驱赶其他伙计，并且拉着推车走向水池的阿武。
信一走到龙卷风旁边，“哥哥，越哥打算搬出城区设摊了，您怎么不多拦着一些？
况且，Tiger哥与我们约好三天之后在云来茶楼谈生意上的事。
如果这几天被大老板 ** 偷袭，那西贡码头的事情岂不是成了无解之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