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桶冷水顺着瑶姬的头顶浇灌下来,她借此假装醒过来,大口喘气。
面前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手中拎着水桶,瑶姬一眼便认出是她救的那只颉。
颉见瑶姬醒过来,让开身子,一张冷峻如寒冰的面孔狡黠野性,剑眉斜飞英挺,眼神深邃且锐利,精致秀美的鼻梁,微红的嘴唇紧闭,一身暗紫色的祭袍,袍尾散发着金色的细碎光芒。
太一双手抄在胸前,倚着身后的墨色石案站立,审视着瑶姬,半晌,才幽幽的开口:“你是何人?”
瑶姬低垂着眼眸,思忖着如何回答能让自己更安全,抬眼时她轻声的说,“我是个医师。”
“名字?”
“阿瑶。”
“阿瑶?”太一放下手,冷冷的看着瑶姬,"神界的人?”
瑶姬默不作声,巫族向来最恨神界,若是承认,会不会顷刻间就没命?
太一扯着嘴角冷笑,“我是问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因何私自潜入我巫族境地。”他慢步踱到瑶姬面前,俯身下来,一只手掐住她的肩,逐渐加深力道,嘴中吐出的字也咬牙切齿,“难道要我问一句你才答一句?”
肩上钻心的疼痛让瑶姬眉毛拧做一团,身体不自觉的颤抖,“我只是个......医师,上山是为了......寻找五色花,救人性命。”
太一眯起眼,显然是对瑶姬的这番说辞很是怀疑,“你一个女子,竟不怕死的独自进山,我倒是不信?”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说!谁派你来的?”
瑶姬痛的大喊:“我说的都是真的!”
太一冷笑:“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说罢捏着她肩膀的手,狠狠的推了一把,瑶姬重重的摔在椅背上。
太一转身走向满墙的刑具,取了鞭子扔给颉,自己则走到石案旁的椅子上坐下,轻挑着眉毛,“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颉看了看瑶姬,闪过一丝不忍和犹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密室的门紧闭,鞭子裹着劲风,一鞭一鞭,重重的落在瑶姬的身上,血珠溅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瑶姬咬紧牙关,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几十鞭后,她的头发凌乱的贴在脸颊,额角青筋暴起,细密的汗珠混合着血液沁在颈侧。
太一坐在椅子上摆弄着祭袍,抬头看向瑶姬,“说吧,你来巫山真正的目的。”
瑶姬一字一句的说,“我确确实实只是个医师,上山只是为了找到五色花修复神识。”瑶姬看了看石案上原本在她怀中的药瓶和几株灵草,又继续说:“你们搜过我的身,就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实话,我药瓶中的药绝非凡品,采的那几株灵草寻常人也不会识得。”
太一冷漠的看着她,似笑非笑,“可是我的首觉告诉我,你没这么简单。颉,继续。”
又是几十鞭下去,力道比之前更重,长鞭带起的风甚至在石柱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浅痕,瑶姬的双眼紧闭,肩膀止不住的颤抖,嘴唇己经没了血色,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最后一鞭落下,太一走到瑶姬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冰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何人,来做什么?”
瑶姬急促的喘息,含糊的说:“我......只是个......医师......”
太一甩开捏着瑶姬下巴的手,冷冷的说:“水刑!”
颉把绑着瑶姬的绳子解开,将她拖到水缸边上,看着她身上的鞭痕,迟迟没有动手。
太一冷笑,“怎么,怜香惜玉了?”
颉慌忙解释:“属下不敢。”
太一不屑的推开颉,一把扯过瑶姬,捏着她的脖子慢慢靠近自己,冷冰冰的声音阴森凌厉,“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谁?”
瑶姬虚弱的开口:“医师......阿瑶......”
话音还未落,她的头便被太一狠狠的按进水里,片刻后被拎起来,然后又按进水里,再拎起来,再按进水里......瑶姬只能趁着被拎出来的间隙急促的大口呼吸。
瑶姬不记得究竟被按在水中多少次,只觉得浑身无力,马上就要失去意识,太一才将她从水中拎起来,瑶姬大口大口的呼吸,她抓住太一的手臂,刚想说话,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将剩余的鲜血咽了下去,艰难的开口:“我......只想救小白......给我五色花......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太一冷漠的看着瑶姬,半晌后,将她扔在地上,对颉说:“看好她。”然后转身离开。
瑶姬长舒了一口气,静静的蜷缩在地上,她的脖子、肩膀、胸前、腰间、大腿,处处都是鞭痕,淡紫色的衣裙被鲜血染红、被长鞭抽得破烂不堪,一头黑发湿漉漉的裹在颈肩,整个人毫无生气。
颉将瑶姬扶到椅子上,但是她身体没有力气,支撑不住,一首在往地上滑,无奈,颉还是将她放到地上。
颉想为瑶姬处理下伤口,但是她的衣裙刚刚被自己用鞭子抽烂,肌肤出来,颉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想想终究还是作罢。
那石案上的几个药瓶,也不知有没有能治她伤的药,想问问瑶姬,却愧疚的不知如何开口,但看她动都不想动的样子,颉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静静的立在一旁。
几个时辰后,太一回到密室,手中拿着蛊皿。
他走到瑶姬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蜷缩的她,淡淡的道:“想活,就要听我的。”
瑶姬睁眼看他,不说话。
太一蹲下身,把玩着手中的蛊皿,“种下这蛊,我就给你五色花。给你点时间考虑?”
瑶姬艰难的用胳膊撑起上身,缓缓的吐出三个字,“不必了。”
她掀开蛊皿的盖子,将手伸进去,蛊虫瞬间进入她的身体,痛得她紧闭着双眼蹙眉,咬的嘴唇惨白,片刻后她死死的盯着太一,“五色花呢?”
太一冷冷一笑,“没有。”
瑶姬气的眼神如刀,恨不能立刻剜了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