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叶无常好看的弯弯柳眉似一叶锋利的刀,微微挑起。
“他消息真灵通啊,看来他刻意派了人留意我行踪。”
“让他进来!”叶无常向小狸使了个眼色。
一抹细长的身影走进。
是他,老熟人,周秉序的专业跑腿工青义。
过去就是他经常往来于叶府、齐王府。
青义穿着东宫专属的暗青色服饰,步履匆匆走进。
叶无常忙从躺椅站起,身体晃了几晃,扶额装头晕。
小狸连忙扶住她身体。
“这位小、小哥,不知太、太子找小女有何事?”一句话她说的磕磕巴巴。
青义鞠了一躬:“叶小姐,太子殿下想请你入东宫一趟。”
去他东宫?
哼!
她看见他就血压飙升。
想杀他。
他现在就不怕她杀了他?
“小、小哥,我在夕颜筑受伤,至今身体不佳。
病体不宜觐见太子,还请小哥如实禀报太子。”
“这……这个……”
青义抬头看她半个身体靠在丫头身上,有气无力,看起来不像装的……
“那小的先告退!”
青义走了。
叶无常离开小狸手臂,美眸漫过冰冷碎芒。
过去她随叫随到,把他惯的!
可笑,夕颜筑她偷龙转凤,让贺雪莹代替她承宠。
他迷糊到分不清谁是谁,回到东宫,他还惦记上她了?
“太子殿下,叶小姐身体不适,不能来东宫。”青义如实回报。
周秉序摆手让他下去,墨眉轻皱:“她为温清绝挡了一掌,伤势还没好?”
高一道:“应该是的,殿下,您打算怎么做?”
回东宫后,周秉序一想到野鸡林她为其他男人挡掌,他便如鲠在喉。
他早己习惯女人围着他、而后使尽浑身解数哄他开心。
就连过去的那个她,那般骄傲火辣,也是想尽办法讨他欢心。
唯独这个女人,貌似天仙,柔柔弱弱,看似讨好他,实则每次都在拒绝他。
甚至关键时刻不顾他性命,却跑去救另一个男人……
他拇指停在碧绿扳指上,红润的指甲盖泛起青白。
“等她好了,再传!!”
周秉序生出嫉妒,等她来到东宫,他必让这女人知道,她到底是谁的人。
叶无常在叶府府门外隐蔽的地方,驻足许久。
她盯着朱红色府门,红色刺目,隐隐透着腐朽气息。
千浮浪低声道:“小姐,小的往陷阱里洒的是一种令人肌肤溃烂的毒粉。
叶常羽在回京路上,苏醒之后脸部开始溃烂流脓。
太子像躲避得了时疫的病人一样,让人首接送回叶府。
随后便奏请皇上取消她太子妃头衔。
叶家两个嫡女,一个毁容,一个死了。
叶尚书眼里到手的荣华权势没了,正焦头烂额,从旁支寻找合适的嫡女人选,送往东宫。”
叶无常冷笑,叶安霆踩着她功劳得到太子重用。
叶常羽毁容了,他还在做他太子老丈人的美梦。
她会让他后悔杀死她,让他叶氏一族死无葬身之地。
一辆豪华奢侈的香车缓缓停在府门口。
先走下马车的是叶常羽,她头戴斗笠,遮住毁了的容颜。
边疾步行走,边掩面哭泣。
后下马车追上来的叶夫人急切哄道:“羽儿,别哭,别相信那个庸医的话。
母亲再为你找大夫,一定把你的脸医好。”
叶常羽气的哭道:“你每天都这么说,找来的都是庸医。
我太子妃名分没了,我成了弃妇,如今又毁了脸。
我以后怎么嫁人,都怪你,非让我陪太子去夕颜筑,同贺家那贱人争宠。
我若不去,怎么会碰到刺客刺杀。
都怪你、都怪你。。
我的脸治不好,我就死给你看,我不活了。”
听女儿责怪。
叶夫人急的用手帕抹眼泪:“羽儿啊,母亲也是为你着想,母亲也没料到会发生横祸啊!!”
“为我着想?你们只知道叶家荣耀,什么时候为我着想过。”
随着母女、仆人步入府门,争吵声渐渐远去。
叶无常嘴角噙着冷笑,说起叶夫人,二小姐也是她亲生女儿。
但叶无常不明白,叶夫人为什么不喜欢她。
大概她从小顽劣,她没穿来时,她就因为玩火被呛死,她才在她身体上复活。
她来之后,整日打打杀杀,这叶夫人更加不待见她,见到她不是斥责便是打骂。
在她心里永远只有叶常羽一个女儿。
这就起争执了,哭的日子还在后面。。
“小姐,我们先回松柏居,再徐徐图谋。”
小狸对叶府的恨意不亚于她,怕她触景伤情、出言提醒。
“嗯,走吧!”
叶无常与小狸坐进马车,双儿留在松柏居看家。
千浮浪赶马车。
主仆二人第一次避开双儿,单独聚在一起。
扑通!
小狸跪在主子脚前,伸手搭上她膝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小姐,是你,对吗?”
叶无常看她未开言珠泪滚滚,心头漫过酸涩。
微微颔首,覆上她手:“这些天你受苦了,还好,我顺利把你救到我身边。”
小狸摇头:“只要还能看到小姐,小狸便不苦。”
叶无常拉她起来,替她拭去脸上泪水,瞄了眼车帘外的千浮浪,摇头示意她别暴露她秘密。
小狸擦去泪水,没再说话。
二小姐还活着,这个秘密她会烂到肚子里。
这大半天,也没听到温清绝消息。
“闻柳!”她喊。
“叶小姐!”闻柳闪来。
“你主子他……”
??
叶无常刚开口,闻柳从车窗塞进一张,然后遁走了。
叶无常打开一看,是温家地形图,祠堂位置标了一个大大的圈,只怕她看不见。
“小姐,看地图温少被罚入祠堂了。”
叶无常立即吩咐:“千浮浪,去温府、呃、北侧门!”
她看地图上,北侧门画着箭头。
不一会,马车在温府附近停下。
“小狸,双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随千浮浪先回去。”
“是,小姐!”
叶无常靠近北侧门,兴许有人提前打过招呼,安静的不见一个人影。
门大开,她刚迈进就见迎面墙壁画着醒目的箭头,她顺箭头指的方向走。
每走到岔路口,就有一个箭头标指路。
七拐八拐,叶无常终于看到祠堂门。
她透过门缝,果然见他一身白衣,更似孝衣,笔挺跪在蒲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