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白衣走进。
叶常羽见是他,脸色微变。
百年世家,西大世家之首——温家。
不是她惹得起的。
即便太子在此,也须避其锋芒。
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在叶常羽耳边嘀咕几声。
叶常羽压下心里不甘,狠狠瞪了眼地上的人。
“既然温少有此避讳,我便先饶她性命。”
她随意找了个说词带人离去。
双儿见小姐脱离危险,劫后重生,她身体一松软倒在地,爬着过来扶叶无常。
“小姐,小姐,奴婢扶你起来。”她边哭边扶人。
叶无常知道外面的人没走,她还要继续装。
小狸表现的淡定很多,忙伸手把人扶起。
叶无常拍了下她手:“以后别随便……”
她意识到露出过去的语气,赶紧住了口。
小狸扶她的手有些抖,二小姐经常对她说,以后别随便冲动,命是自己的。
白影一动。
叶无常见他走,下意识伸出手想拉住他,被她内力弹开。
温清绝背对她,看也没看她,声线清凛冰冷:“脏女人,你不配碰我。”
叶无常眼睁睁看他和寄童从院门消失。
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空虚感,他一定对她没半点感情了。
也是,但凡是男人,谁也没办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被戴绿帽。
她很想追上他,摁住他给他解释,那晚她与周秉序什么也没发生。
想告诉他,她肚子里可能有了他孩子。
可眼下,群狼环伺,她怎么说?
“小狸,你认识温少?”她轻声问。
小狸摇头:“不认识,奴婢从没见过温少。”
叶无常知道小狸不会骗她,可为什么她感觉,他看小狸的眼神,仿佛认识了两辈子。
“小姐,奴婢扶您回屋更衣。”
傅伶藏在暗处,缓缓放下架起的弓箭。
温少若不出手,那两个执刑手,现在己成了他箭下亡魂。
坐牢,斩刑他不怕,只要刘善活一天,刘太师就不会不管他死活。
“殿下,我们也该回去了。”高一提醒。
周秉序视线停在她柔弱娇怜的背影,看来他疑心毛病该改改了。
御林军副统领严晋也道:“殿下,舒阳公主押送袁敏慈的人还没走,您不可大意。”
周秉序道:“那几个宫城护卫,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嘴上这么说,疑心病作祟,脚下却没停。
寄童跟在公子身后,公子救小狸,其实意识里也想救她。
他想劝公子三思,又怕惹恼公子,公子拿大杖伺候他。
“公子,今早白鹤过来说,江小姐担心你的毒,让你解除禁足。”
温清绝驻足,这几日他的心仿佛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忘了她还在夕颜筑。
“放她出来吧!”
叶无常换好衣裳走出院透气,迎面撞上一个穿着朴素,风韵犹存的妇人。
“你以为你拿到太子赦令就能离开夕颜筑?”袁敏慈语气嘲讽。
叶无常知道刚才她也在暗中窥视,掩了锋芒与她对视:“你在嫉妒我可以离开吗?”
“嫉妒?”袁敏慈哼了声:“夕颜筑的罪人无法离开夕颜筑,就算出去了,也会受到诅咒而死。”
她说完施然离去。
叶无常柳眉轻拧,温清绝也曾说过这话,当时秦云锡说是误传。
这袁敏慈七分嫉妒,三分像真话——
整个夕颜筑的人都知道,她己是太子的女人。
夕颜筑大兵不拦她,御林军见到她也自觉让出道。
叶无常行动自由了,她琢磨袁敏慈的话,步出大门到凉亭乘凉。
周秉序传唤刘善。
“你为何把那婢女送给叶常美?”
刘善一脸懵:“没有啊,殿下,那婢女死活不肯做我的妾。
正好那傅伶给我放完血,身体虚弱,我派她过去服侍傅伶。
那傅伶就是贱种,我好心送她奴婢,他倒好,首接就打发到隔壁院子去了。”
周秉序看他表情自然,看来他真担心傅伶,摆手让他坐。
刘善岂敢与太子平起平坐,搬来矮椅在下首坐了。
周秉序道:“你对傅伶挺上心。”
刘善脸色微僵,赔笑脸道:“我家的私密事,殿下之前也听说过。
我从小有病,我母亲生我后,身体受损无法再生育。
我父亲听医仙的话,再生个儿子为我治病。
后来傅伶出生,虽说她母亲低贱,虽说我父亲把他送给府上傅师爷做养子。
可他始终是我亲弟弟,他出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周秉序听他说刘府秘闻,有一点他更感兴趣:“刘善,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什么把傅伶送给傅师爷养?”
刘善懵逼摇头:“不知道!我只听我母亲说他生母用了楚馆手段,才爬上我父亲的床。
我母亲生气之下,给他起名伶,伶人的伶。
兴许不想我刘氏家族有刘伶这低贱名字,我父亲才把他送给师爷养。”
周秉序见问不出什么,看来刘善不知情。
他听说,进到夕颜筑的罪人都与那批黄金有关。
但是现在他查不出半点头绪。
刘善见他剑眉紧拧:“殿下,你日日操劳,不如出去走走散心。”
“这枯岛没什么稀奇事物,孤提不起兴趣。”
刘善眼珠乌溜溜一转:“殿下,我听叶小姐说起野炊,上次我没去成,惋惜之极。
不如您让叶小姐操办野炊之事,回京前也可以放松一下心情。”
没探出黄金下落,白忙几天,周秉序这几天的心情确实非常沉闷。
听他提议,觉得试试也无妨,就当是消遣了。
叶无常收到太子口谕,嘴角,终于啊她等来机会了。
傅伶把小狸赶到萱草院伺候。
叶无常的嘴角,落进小狸视线,她晃神,是二小姐吗?
叶无常步出夕颜筑大门,让小狸端茶点。
坐了半盏茶功夫起身离开。
洒扫工进来打扫凉亭,扔杂草时手上多了一张纸条。
洒扫工正是千浮浪。
她常来凉亭坐,洒扫工打扫。
每日重复的事没引起大兵注意。
温清绝小憩醒来,寄童递上折子:“公子,乾院递过来的。”
“他想做什么?”温清绝没接。
寄童打开看过:“太子让您明日参加野炊宴。”
“哦?”温清绝拿起短箫,刚才睡觉又梦到与她同眠的那个晚上。
起来后心里空落落的:“他怕我有动作,想让我待在他眼皮子底下。”
“野炊宴是萱草院那位操办的,公子,您去吗?”
“终于等到消灭他们的机会,岂能不去?”
“是,小的给太子回信。”
寄童知道,公子口中的他们, 包括叶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