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宁腾地站起:“我改就是,你何必对我赶尽杀绝?
这个世上除了我,还有谁对你掏心掏肺。
死的连骨头都不剩的叶无常吗?
还是现在的这个假叶无常?
你看到了,她为爬上太子的床,把你踹了!
她把你踹了!”
“你走!现在、立刻!”温清绝怒道。
“我不走!”
“你在夕颜筑,我难安心。”
“那你把我禁足,你满意了吗?”江鹿宁愤而离去。
“寄童,给白鹤传信,将江鹿宁、禁足!”
“是!小的马上去办。”
寄童缩缩脖子,公子怕她回京再乱搞事,索性拘在眼皮子底下。
唉……
他更担心,那叶无常伤害公子。
临近黄昏,天突然阴沉下来,比往日黑的早了半个时辰。
“小姐,一定要去吗?”双儿一边更衣一边嘟起嘴。
“嗯!”
“可是若太子召幸完,事后就把小姐抛之脑后,小姐一生也便毁了。”
“双儿,我现在还不够毁吗,事情不做永远没有机会,给我倒杯水。”
双儿离开之际,叶无常拉开梳妆盒取出一枚白莲花簪子。
白莲花是绒花编织,簪柄由青铜打制,薄似利刃,尖端处淬了剧毒。
这是她在市集让千浮浪打制的杀人工具。
叶无常将簪子插入丝缎般的乌发。
“小狸,天气阴,你若害怕,去傅伶那边待着,等我回来。”
叶无常交代完走出萱草院。
傅伶欲言又止,立在小径看她离去。
“公子,她进乾院了!”
温清绝没回寄童,将手上黑子落入棋盘。
叶无常走到卧房门前,经过院门御林军初步检查。
太子睡房门口还立着两个威严的嬷嬷。
嬷嬷从下到上将她身上摸了一遍,目光落在她发间白莲花簪。
嬷嬷抬手,叶无常突然微微福身,泫然欲泣道:“太子殿下,您若不信小女,小女便退下了。”
她转身欲走。
“慢着!”周秉序迎面而来,牵了她飘带将她拉进屋。
桌上摆了酒菜。
嬷嬷象征性的给她量过尺寸,随后取出粉色外披给叶无常披上。
周秉序摆手让嬷嬷退下。
门被轻轻带上。
周秉序伸手将外披衣带为她系上:“粉色衬你,别总穿白。”
“是,殿下。”
叶无常努力学醉香楼娇滴滴的样子。
周秉序看着莞尔娇美的女子,身体的血液流速加快。
“趁酒菜尚热着,服侍孤饮酒。”
叶无常看着酒菜,记忆一下子回到他毒杀她的那个夜晚。
她稳住情绪斟满酒:“殿下请用!”
周秉序道:“你也坐,别站着。”
“小女不敢!”叶无常垂着头,做娇柔状。
“坐,不准你再说不敢二字!”
周秉序西指搭上她皓腕,欲将她拉进怀抱。
叶无常欲拒还迎,腰肢一扭在他旁侧椅子坐下。
“殿下,小女、喂你喝酒。”
她抬手间避开他触碰的手,将酒杯递到他唇边。
周秉序接过缓缓饮了,叶无常又给他斟了一杯。
“常美,别只灌我酒,你也喝。”他将白玉酒盏推到她面前。
叶无常媚眼如丝,心底却发寒,那夜她就是这样被他喂了毒酒。
她端起酒杯放到唇边,又放下:“殿下,小女体弱曾未饮过酒。
殿下替小女喝,好嘛。”她说话娇娇的,软糯糯的。
周秉序只觉自己的心化了似得,这女人让他如何抵抗。
他端起她酒杯饮尽。
连喝几杯下来,美酒美人,良辰美景。
周秉序渐浓,他起身移步暖帐:“美人,替孤宽衣。”
“是!”
叶无常跟近他伸手解开他衣扣,绕到他背后,一双含着娇媚的眼瞬间变锋利。
她手缓缓移到发间,只一下,她便能送他下地狱……
“美人,干什么,快脱。”周秉序催。
叶无常一激灵收回手,似一只受伤小鹿,伏身道:“殿下,小女服侍尊贵的太子,心中万分紧张。
只怕……只怕……一紧张就令殿下不满意。
小女……”
她掩面、一跺脚、羞羞答答扭身便拉开门奔跑而出。
周秉序没下令让人拦她。
小美人害羞了!
若是叶常羽或是死去的那个,不,所有妄想攀龙附凤的女人。
此刻恐怕早使尽浑身解数让他临幸。
她却害怕的跑了。
呵呵……
她和京中的女子果真不一样。
“高一,服侍孤就寝。”
“是,殿下。”
高一心里正在吐槽这女人不知好歹。
太子殿下肯临幸她,多大的恩德,她却跑了。
叶无常隐在黑暗角落,一方面她在玩欲擒故纵。
男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另一方面,她怕多待一秒、就忍不住捅了他。
她平息许久才将胸口的恨意消下去,一墙之隔处就是木兰院。
她想偷摸进去看看小狸。
理智让她止住脚步,她避开御林军翻进刘善院子。
“公子、公子?”寄童连喊两声。
表现的不在意,可那颗白子捏多久了还没落下。
“叶小姐也真是水性杨花,见男人床就往上爬,我寄童鄙视她。”
“闭嘴!”主子低沉压抑的声音压来。
寄童气的腮帮子鼓起:“小的知错,马上闭嘴!”
闻柳闪落:“公子,她没在乾院留宿,现在在刘善院子。”
温清绝无神的清眸浮上一丝光彩,他落下手中白子。
“让人退了吧。”他吩咐。
“是!”
闻柳退出屋摇头,不知公子怎么想的,一会要杀那女人,一会后悔,一会不杀。
刘善院中一院子的男丁。
没美人抱,刘善像地主家二傻子,在屋里摔东西,抓耳挠腮闹脾气。
叶无常立在门口,很想提点他,跟男人也可以玩的愉悦。
想想算了,还是不要把他掰弯了。
刘善突然见到她,欣喜之下,白欣喜了。
她虽是个母的,前有温清绝,后有太子。
他哪有胆子碰她一根手指头。
“有事?”
叶无常点头:“我可以帮你解决孤单寂寞的问题。”
“你快说!”
叶无常附耳说完。
刘善瞪大眼睛:“你为什么帮她?”
叶无常道:“你的善在名字里,我的善长在心上,做吗?”
刘善重重点头:“好!事成后我给你银子。”
“成交!”
次日一早,阴沉的天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周秉序本来出门,因为下雨没能出去。
叶无常刚用过饭,就见高一领太监抬了椅轿停在她院子。
“叶小姐,太子殿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