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匕首在距离机械师咽喉三厘米处停滞，金属共鸣声震得耳膜生疼。
老周布满油污的机械臂抵住他胸口，能量核心表面浮现出与古罐相同的螺旋纹路。
"十九号培养舱的克隆体都带着芯片。" 机械师用扳手敲击太阳穴，暗红锈迹顺着发际线渗入皮肤褶皱，"但你身体里的东西... 他们管这个叫‘宿主原液’。"
小雨踉跄着扶住篝火旁的医疗箱，指尖晶化部分正在侵蚀止血绷带。
她突然扯开领口，锁骨位置的琥珀色纹路与老周机械臂的指示灯同步闪烁："他脊椎第三节有生物锁。"
林羽反手将对方按在信号增强器上，改装吉普车的后视镜突然映出诡异画面 —— 二十米外的岩洞里走出七个穿防化服的身影，每个人胸前都别着老周的工作牌。
"别开枪！" 真正的机械师从排污管道爬出，左腿义肢还挂着变异藤壶，"这些克隆体在三天前还帮我修过净水装置！"
篝火在夜风中爆出火星，七号克隆体突然抽搐着跪下，皮肤下的金属骨骼刺破防护服。
林羽注意到他们后颈都有手术缝合线，而自己相同位置的疤痕正在隐隐发烫。
"十九个培养舱对应十九种基因模组。" 三号克隆体用焊枪在地面画出星图，铁水在焦土上勾勒出防空洞的轮廓，"你的古罐里装着所有模组的融合剂。"
小雨突然剧烈咳嗽，晶化组织己经蔓延到耳垂。
她扯下老周腰间挂着的水壶，浑浊液体里漂浮着暗金色颗粒 —— 正是污水处理厂见过的休眠期抗体。
"三十公里外的气象站..." 六号克隆体突然口吐白沫，二号急忙用绝缘胶带封住他开裂的下颌，"地下冷冻库藏着陨石样本，那些原生病毒能重组晶化结构。"
林羽的荧光编码在接近克隆体时自动校准，古罐碎片在掌心拼出残缺地图。
当他撕开西号克隆体的防护服，发现对方胸口的狼头刺青竟是可拆卸的电子元件。
"血狼帮是实验室筛选容器的幌子。" 五号克隆体用磨尖的螺丝刀剖开自己小臂，暗金色液体顺着人造血管滴入试管，"赵虎的机械身躯需要定期更换宿主原液。"
突如其来的电磁脉冲掀翻篝火堆，大刘的金属骨刺穿透岩壁扎进吉普车轮胎。
退伍兵残破的身躯挂在变异藤蔓上，外骨骼缝隙里滋生的紫色菌丝正试图修复断裂的脊椎。
"他在死后第七天开始自主进化。" 老周用改装的生物探测器扫描昔日战友，"那些骨刺里混着你的基因片段。"
小雨挣扎着将抗体注入静脉，晶化速度却在药剂刺激下加快。
她突然夺过林羽的古罐碎片按在锁骨，能量共振瞬间烧焦了半片衣袖："气象站的坐标在... 在我虹膜里..."
七号克隆体突然暴起，机械臂钳住林羽的脚踝往岩洞拖行。
众人追赶时发现洞内堆满铅制运输箱，每个都刻着不同克隆体的编号。
真正的老周撬开十九号箱体，里面是浸泡在防腐液里的婴儿照片 —— 林羽在防空洞找到的第一张家庭合影。
"实验室用记忆锚点控制克隆体。" 三号克隆体用激光笔照射照片背面，显影药水浮现出二十年前的日期，"你的童年是十三号避难所的虚拟投影。"
吉普车在暴雨中冲向气象站，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刮出紫色黏液。
林羽发现克隆体们正在集体晶化，他们的金属骨骼逐渐转化成类似古罐材质的半透明晶体。
"气象站下方是实验室的原始基因库。" 二号克隆体用最后的人类声带嘶吼，暗金色血液从电子眼边缘渗出，"摧毁红色标记的培养舱..."
当车轮碾过变异鼹鼠的巢穴，小雨的虹膜突然投射出全息地图。
十九个闪烁的红点组成 DNA 链状结构，每个节点都对应着林羽战斗过的重要坐标。
老周用机械臂接驳气象站的门禁系统，生锈的齿轮突然反向旋转。
众人跌入冷冻库时，看见三百个古罐正在零下六十度的环境里休眠，罐体纹路与林羽的荧光编码完全吻合。
"这才是最初的容器。" 小雨跪倒在结霜的地面，晶化组织己经覆盖半边脸庞，"我们吸收的都是复制品..."
林羽的古罐碎片突然悬浮，在低温中重组出完整形态。
当罐口对准红色培养舱，那些黯淡的纹路开始剥离原生病毒，小雨的晶化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别碰控制台！" 老周拽住想要启动自毁程序的林羽，"十九号培养舱里装着..."
冷冻库的防爆门突然爆破，赵虎的机械身躯从硝烟中走出。
这个本该死在主锚点的男人掀开头盔，露出与林羽完全相同的面容 —— 除了左眼瞳孔里旋转的紫色晶体。
"欢迎回家，本体。" 赵虎的电子合成音带着熟悉的沙哑，"或者该叫你... 零号实验体？"
古罐在能量对撞中迸发强光，原生病毒顺着林羽的血管疯狂增殖。
当他的虹膜开始浮现实验室条形码时，小雨将最后一支抗体扎进了自己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