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籍库的青铜门缓缓开启,腐锈气息扑面而来。苏哲握紧火把,照亮门内蜿蜒向下的石阶。两侧石壁上每隔十步便嵌着青铜灯台,他试着触碰其中一盏,灯芯竟自行点燃,昏黄火光映出壁上斑驳刻痕——全是秦军制式的军功章。
"玄甲军......"苏哲轻抚那些凹陷的文字,指尖突然陷入一处缝隙。整面石壁轰然翻转,露出密室。室内中央摆放着鎏金棺椁,棺盖绘着玄甲军的血色战旗,旗角隐约可见半阙《有所思》的墨迹。
棺内躺着具身着玄甲的白骨,腰间悬挂的青铜剑正是白起父亲的佩刀。苏哲小心翼翼取下剑鞘,发现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阿蛮公主乃南诏圣女,肩负巫族续命之术。二十年前暗夜盟突袭,吾以命护其入秘境......"
突然,棺椁底部传来机关轻响。苏哲退后两步,只见白骨的左手缓缓抬起,掌心躺着半块翡翠蝉。与阿蛮公主的那半块拼合时,整座密室开始剧烈震动,石壁浮现出巫族咒文。
与此同时,咸阳宫的偏殿内,嬴政正凝视着玄甲令。虎符内侧的"玄甲当鸣"西字突然渗出鲜血,在玉案上勾勒出南疆地图。阿蛮公主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外,月光透过窗棂,在她发间镀上银边。
"陛下可是在寻巫族秘境?"她抬手轻挥,十二名舞姬鱼贯而入,每人手中捧着青铜卷轴。展开的刹那,苏哲在玄甲冢发现的咒文突然在空中浮现,与卷轴上的文字首尾相连。
"这是巫族的《往生卷》。"阿蛮指尖抚过文字,朱砂痣泛起妖异红光,"每卷对应秘境中的一座祭坛。集齐七卷,便能召唤祖巫......"她突然贴近嬴政耳畔,"可逆转生死的,从来不是神药,而是祖巫的血祭。"
偏殿的烛火骤然熄灭。黑暗中,阿蛮的声音带着诡异的韵律:"二十年前,玄甲军副将白岩用八百将士的血祭,才勉强镇压住秘境异动。如今封印松动......"她的话被惊雷打断,暴雨倾盆而下,咸阳宫外传来战马嘶鸣。
白起冒雨闯入偏殿时,只看到满地狼藉。嬴政昏迷在玉案旁,玄甲令不知所踪。阿蛮公主倚着廊柱轻笑,手中把玩着半块翡翠蝉:"白将军来得正好,秘境开启需要玄甲军后人的血......"
她突然将翡翠蝉刺入自己心口,鲜血顺着银链滴落,在石砖上勾勒出巫族图腾。白起感到一阵眩晕,意识陷入混沌。恍惚间,他看见父亲浑身浴血站在秘境入口,身后八百玄甲军正被血色雾气吞噬。
"玄甲未归......"父亲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守护秘境的,从来不是活人。"白起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己身处南疆边陲。阿蛮公主站在悬崖边,衣袂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巫族祭坛。
"以你的血为引,唤醒祖巫。"阿蛮将匕首刺入白起心口,鲜血溅在祭坛符文上,整个悬崖开始剧烈震颤。苏哲在玄甲冢发现的白骨突然睁开双眼,玄甲军战旗化作血色洪流,涌入秘境深处。
咸阳宫的暴雨仍在继续。嬴政缓缓醒来,发现案头多了半块翡翠蝉。窗外传来夜枭的悲啼,他忽然想起阿蛮公主面纱下的朱砂痣——与二十年前母亲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咸阳城时,苏哲带着玄甲军的秘密赶回。然而,等待他的却是白起失踪、阿蛮公主掌控南疆的消息。巫族秘境的封印彻底松动,大秦的边疆再次笼罩在血色迷雾中。而这一切,都只是祖巫现世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