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刀上舔血过日子的人,哪里会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呢?
“我怎么相信你呢?”乔吉森捏拳,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还作困兽犹斗之举,他试图给自己发掘出另一条路来。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现在你人在我手里,就两条路走了,要么豁出去,一命换一命,你的命保你姐姐孩子的命。”连杨亲手揭开他伤口这张覆着的纱布,让乔吉森看清楚流脓坏死的烂肉,要么就任由它彻底烂掉,要么就烧红刀子完全割掉。
“或者你闭眼遮耳,我既然能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那其它的细节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他冷冷扫了乔吉森一眼,如果这个男人再不识相,他也没有耐心继续浪费自己的时间。
连杨一段话,让乔吉森彻底明白,这场谈判,自始至终自己都是毫无选择权的,而连杨亦是一如既往地占据在谈判桌的高位。
乔吉森先是咬紧了牙根,之后又忽然彻底松开,叹了口气,仿佛认了命:“那您能给我什么保证?连总大生意做的多了,应该也明白交易得给相称价值的条件的。”他现在也清楚自己的境况,有求于人之际,必然是要低头的。不是装疯卖傻,也不能是歇斯底里,而是真正地弯下自己的腰来。
“商人重诺。你若能说出我想要的消息。那么你在意的人,都会活着。”既然自己想要的结果,己经见到了,连杨没有再吊着乔吉森胃口的意思。他清楚明白,就算乔吉森能从缇丰俄斯出去,也没有几天可活了。
接着所有的谈话,都依然只在连杨和乔吉森两人之间进行着。外头的人听不见,也不敢听。
只有缇丰俄斯的狱警知道,今天又多了一具男尸要处理,死前面色从容,子弹从太阳穴穿过,看起来是自己了结的。
……
R国纬度高,冬季的白天短的可怜,等连杨回到酒店房间门口,走廊里头早就开了灯。
窝在沙发上吃零食的许瑞曦,听到开门声,裹着毛茸茸的大衣慌忙起身,对着门口探头,见进来的人果然是连杨,开口问:“那么快就回来啦!怎么披霜带雪,白花花的?”
见连杨连睫毛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她忙不迭上去迎接。
可男人刚从外头零下二十度的地方回来,就怕自己身上的寒气传给还怀着孕的许瑞曦身上。
忙开口:“你就在里头站着,别来,我身上凉呢。别冻着你。”连杨蹙着眉,一手脱身上的大衣,一手往前拦着。
许瑞曦倒也没有任性,就那么乖乖地站在玄关前,背着手,沁着笑等着。
等连杨进来了,她还体贴地捧了杯热蜂蜜水,递到了他手里,笑嘻嘻问道:“你今天没去公司呀?”
不对劲,十分地不对劲,连杨狐疑地看着小女人,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背着我…又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连杨斟酌了一下用语,才问道。
“嘿嘿~”许瑞曦吐了吐舌头,只笑嘻嘻,什么话也没说。
“干坏事了?”连杨尝试问。
“没有,我乖乖地呆在酒店,外头下那么大雪,我哪能干什么坏事吖。”许瑞曦连忙否认,说完还眨巴眨巴眼,表示自己十分无辜。
连杨干脆往客厅里头走,许瑞曦自然赶忙在后头跟上。
“真没有,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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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
蓦地,连杨发现,原本摆在绿植边的垃圾桶被拉到了茶几和沙发中间。
而桶里头,恰好扔了些,许瑞曦前不久吃零嘴时扔的垃圾。其中恰好就有那么一根扁平的木棒。
连杨也不嫌弃,抽了张纸巾,就把那根木棍捡起来。
“暖气太热了,我就吃了那么一小根奶糕,还没吃几口呢,你就回来了。”许瑞曦表示自己即使是真实偷吃,也是犯罪未遂,就算是判也该判个缓刑。
“好啦。不要揪着我不放了。落得浑身是雪,你今天没有去公司吗?”
连杨并没有打算隐瞒,他相信能和自己站在一起,许瑞曦不是个只住在象牙塔里的无知公主,因而淡淡地说:
“我去见乔吉森了。”还顺手把手上的暖蜜水喂到自家老婆嘴边。他可不相信她说的“只吃了几口”,先喝点热的暖暖胃也好。
男人偶尔还是得顺着毛来捋,许瑞曦乖顺地张口吞下,眼睛也依旧盯着男人:“那个……绑匪头子?”
"就是他。"
“说了什么吖?”虽然被绑走的惊骇,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可许瑞曦明白那些事情不会再发生。兼之,好奇害死猫,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家男人到底和那个绑匪头子说了什么,很甚至对他们有什么处置。
毕竟,那五个人被打断腿后,又千里迢迢绑了回来,这件事她也是知道的,却一首没有下文。
“之前他们……把你带走之后,我就给了迪西去了电话。记得那个皮条客吗?他那个黑窝,就是迪西带来的人破的。”
连杨自己也喝了一口手上的暖蜜水,讲故事容易口渴,然后给眼巴巴的老婆继续说:“到之前,路上也没有停着,凯瑟妮一首在暗网里头搜索。然后查到,乔吉森一首和Samass有联系和交易,只是具体的内容是什么,还没来得及完全查清楚,只知道他们做的事情不干净。”
“那他肯说吗?之前分部闹出的问题,应该也和他们有关吧?”许瑞曦精准抓住了华点。
“少不了他们的份。”连杨肯定,放下手里的玻璃杯,身上终于暖和了,他搂住许瑞曦,然后继续说:“本来按照他们合作的数目,乔吉森不应该还接上这一票,风险大,没必要。所以很明显,他需要一笔可以不见光的钱。顺着这条线,凯瑟妮查出来,乔吉森有一个一首藏起来,连他几个过命兄弟都不知道的外甥女。”
听到这里,许瑞曦知道八卦的高潮即将来到,眼睛更是睁大了好几分,像只讨吃的小仓鼠。
连杨看她这副可爱模样,从沉浸式讲故事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笑了出声。
“别闹,快继续说。”她没好气地掐了男人的腰,痛得连杨面目扭曲:“嘶,你谋杀亲夫呢,下那么重的毒手!”
“快点说嘛,哎呀~”凶狠不好用,许瑞曦换了撒娇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