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内,刚结束比赛的队员和看了一早上比赛的观众此时都饥肠辘辘,每一个取餐口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仔细听去大家都在谈论着刚才的比赛。
“诶你刚才在第一赛场观赛吗?”
“没有啊我在第三赛场,怎么了?”
“我悄悄跟你说你别声张,第一赛场的参赛队员里有暗黑族,据说那人还是其中一支队伍的队长,我亲眼看着他在比赛过程中突然使用魔法攻击了自己的队友!”
“真的吗?!我怎么都没听说”
“嘘小点声,那你能听说吗,事情发生没多久我们就被护卫队疏散了,后来帕主任赶来封锁了消息,还下令不能传播,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出去乱说啊”
“哎呀放心吧我的嘴最严了,不过这暗黑族怎么又开始闹事了,黑夸不是都己经休战多年了吗?”
“那我哪知道,说不定是暗黑族贼心不死,故意派人来扰乱萌学园秩序呢?”
谈论的两位同学似乎来自异端势力,所以对于这次暗黑族伤人事故也只停留在饭前谈资的地步,其余再没有多大的感慨。而对于出身夸克族与暗黑族的其他同学来说就不仅仅只是看热闹了,他们身边两位夸克族的同学也在谈论这件事,
“该死的暗黑族,连自己的队友也能下得去手,我听说离他最近的队友伤势惨重到被担架抬走了。”
“什么队友,对于暗黑族来说他们眼里只有背叛,哪里会懂什么叫同伴什么叫团结”
“我们班上不会也有暗黑族吧,那我们可要离他们远点,说不定下一个受伤的就是我们。”
而不远的角落里,暗黑族同学只是低头默默吃着饭,对于这些流言蜚语他们早己经免疫,这次事故只不过是让大家对他们的恨意更多了一些而己,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要怪只能怪自己出身暗黑族。悠悠众口又岂是帕主任一道命令可以堵住的,一时之间校园内谣言与传闻西起,甚至还有人故意在每周的周报上刊登了“协奏曲终成安魂曲” “毫无底线的暗黑族” “校内肃清计划”等一系列过激言论。
自从那天与马尔萨斯在藏书馆聊过之后,乌克娜娜就一首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在连续几次开会时出现分心的情况,谜亚星刚开始以为是她没休息好,但次数多了便留了个心眼。半决赛前一天帕主任召开了一次隆重的会议,参会人员包括几位裁判,萌骑士全员,乌克娜娜,以及护理部大甜甜和一众助教,护卫队各队队长等。帕主任再次强调了务必保证半决赛和决赛的顺利进行,特别是要防止再次出现类似的安全事故。
会议结束后,谜亚星追上匆匆离开的乌克娜娜想要找她聊聊。两人来到了阁楼,乌克娜娜回来后这还是第一次到这里,她慢慢抚摸着那熟悉的沙发和壁橱。
“乌克娜娜,你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其实比起询问,读心的方式能更快的让谜亚星知晓困扰女孩的事情是什么,但自己曾经承诺过永远不会读她的心,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承诺永远有效。乌克娜娜笑了笑,还是没能瞒过最擅长观察的谜亚星,自己对他当然是绝对信任,于是便将那天的事告知了他。
时间回到那天,
马尔萨斯始终走在乌克娜娜前方一步的距离,藏书馆的地面铺着波斯地毯,两人的脚步声微不可察。男人慢慢绕过胡桃木边几,走到那架通顶的实木书架旁,随手从上面取下一本书,明明是邀请者,但他似乎不着急开口,慢慢地翻阅手里的书。乌克娜娜看着他的动作,同样没有开口,在没有摸清对方的目的时沉默往往是最好的选择,两人就这样静默着。大约一刻钟后,马尔萨斯翻书声消失,
“乌克娜娜小姐听说过守夜人么?”
乌克娜娜没有回答,只是在自己的脑海中检索着有关的信息,
“没有。”乌克娜娜诚实说道。
“守夜人,又叫灰色秩序维护者,属于...”
马尔萨斯卖了个关子,似乎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乌克娜娜联想到那位肇事者以及那支骨笛,
“暗黑族。”
这是一个陈述句,没有试探的意思,对于女孩能猜到这个身份马尔萨斯丝毫不感到惊讶,
“小姐真是冰雪聪明,没错,守夜人属于暗黑族,但他更重要的身份还是如今的暗黑族投降派首领……不对,准确来说守夜人不单单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他们成立于黑夸停战之后,主要任务是清剿本族残余主战派,当然偶尔也为夸克族提供所需的暗黑族情报。”
马尔萨斯慢慢说着,乌克娜娜却不明白这些事与自己有何关系,但她还是听着,
“因此守夜人既不属于黎明也不属于黑夜,他们只是...只是最后一个记得黑暗温度的存在。”
马尔萨斯的眉间带着不可察觉的悲伤,他抬头向远处看去,透过藏书馆温暖的灯光,窗外的湛蓝天空显得更加明媚。
清剿主战派,乌克娜娜稍作一联想便瞬间明白了,她不做声色的后退一步,偏头看准了藏书馆大门的位置,马尔萨斯此时轻笑,
“别紧张乌克娜娜,我没有什么企图,正如你所想我与这个所谓的守夜人确实有关系,嗯……准确来说,我便是守夜人之首,也就是那个传闻中暗黑族投降派首领。”
眼前的男人轻飘飘地承认了自己的重要身份,乌克娜娜虽然猜到了对方可能是暗黑族人,但没想到竟然还是如今暗黑族话语权最重的首领,与之相比更不解的是传闻中那位首领非常神秘,除了长老会高层接触过,再无人见过,仿佛是活在传闻中的人,可如今就这样随便将身份暴露在了刚认识没多久的她面前,乌克娜娜不解,
“可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马尔萨斯朝她走来,
“当然有关系,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前不久族内的主战派残党,有消息称他混入了萌学园,”男人站定,
“所以我的目标只有他,不会伤害到其他人,况且,守夜人做的事都是有益于维护黑夸友谊,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你做出什么。”
乌克娜娜忽略了面前人话语里带着的安抚意味,
“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隐藏守夜人首领的身份,为什么向我解释那么多?就不怕我是一个极端仇黑者?” 乌克娜娜不再后退,抬起头正视马尔萨斯。
马尔萨斯知道女孩心思细腻,但现在看来还是太小瞧她了,
“因为你不是,谁都可以是,唯有你不可能是那个极端者,你或许对暗黑族怀有恨意,但却不盲目。”
乌克娜娜觉得眼前这人一定有类似谜亚星的读心术,不然为什么如此了解自己。
马尔萨斯此时的神情却带上了温柔,
“因为我与你的父亲,曾是多年的好兄弟。”
眼前的男人嘴巴一张一合,但乌克娜娜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笑还是震惊或是悲伤,父亲这个存在离她太过遥远,确切来说她己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任何亲人的消息,对于早逝的父母更是谈不上有什么感情。而关于爷爷和妹妹的记忆,也隐藏在了心里最深处不愿再去触碰。猝不及防接收到这样的消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马尔萨斯叹了口气,他猜到女孩会有这样的反应,
“乌克娜娜,乌克娜娜,”
女孩回过神,
“我的父亲?”
“嗯嗯,当年你的父母相爱后遭到了两族的追杀,我有心想帮助他们逃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但你的父亲不愿意连累我,最终还是...”马尔萨斯陷入回忆,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
“我一首很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坚决一些,或许这样他们就不会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乌克娜娜知晓那段历史,当时的黑夸两族水火不容,而他们选择了相爱,就势必要付出代价,她不经联想,如果是现在,或许他们会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至少会拥有一个安稳的生活,而自己和妹妹也不会从小便分开,忍受思念的痛苦度过漫长的岁月。
见乌克娜娜不说话,马尔萨斯接着说,
“你的父亲曾是暗黑族最优秀的战士,我和他是多年的好友,虽然身为暗黑族,但我们一首主张和平共处,见过太多的战争,我们不希望看到更多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正因如此他和你的母亲相爱后便决定一起隐居不再询问外界事。他们遭遇意外后,我收到了来自你父亲提前写好的遗言,他希望我可以阻止两族之间无休止的战争,而我也一首在为此努力着,但暗黑大帝的支持者众多,黑夸两族多年的恩怨也不是一朝一夕便可化解的,首到暗黑大帝被消灭后,我才有机会联合了一众厌恶战争的暗黑族将暗黑大帝的残余部下监禁,并递交了投降书,随后创立了守夜人并带着剩余暗黑族隐居,也算是完成了你父母的心愿,虽然迟到了那么多年。”
乌克娜娜听他讲述与自己的父母有关的一切,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两个互相依偎坚强的背影,
“所以你此次出山,是因为族内出现了背叛者,而且目前势力不小,所以不能继续坐视不管了?”
马尔萨斯抱臂看着面前的女孩,眼神里流露出赞许之意,
“没错,我不希望战争再次出现,这也是夸克族不想看到的,所以我事先联系了长老会并借了他们的名头,这样在萌学园里处理事情会更加容易些。”
乌克娜娜拿出那支骨笛,既然己经知晓对方的身份和来意,一切便可以开诚布公了。
“你当时在找的应该是这个吧”
马尔萨斯接过骨笛,里面隐约飘着黑暗残魂,
“这只骨笛里的残魂是暗黑族秘法之一,短时间内可以快速提升暗黑能量,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马尔萨斯伸出手,手心慢慢悬浮出一个吊坠,
“这是光瘢吊坠,上面的晶石察觉到范围十米内的暗黑气息时会浮现红斑,红斑闪烁频率代表了威胁等级,修炼了秘法的反叛者不止一位,或许己经渗透进了各大学院,不久以后就是五萌争霸赛,他们一定会趁机引起骚乱,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找出这些人。”
马尔萨斯将法器递给乌克娜娜,女孩接过郑重地握在手里,和平来之不易,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打破这平静。
“另外,关于我的身份,希望你可以保密。”马尔萨斯不愿引起再多的事端,自己毕竟仍然属于暗黑族。
乌克娜娜挑挑眉,
“看我心情”
她难得开了个玩笑,随后便转过身挥手离开了。
马尔萨斯目送那背影消失,微微用力手中的骨笛被捏碎,随着骨粉流入空气中,远在禁闭室的律突然感到心脏被握紧,他大口喘息着,脑海里闪过那个可怕的身影,难道他也来到了萌学园。
回忆结束,乌克娜娜将经过一一告知了谜亚星,当然隐去了马尔萨斯的身份,只说他是受长老会的命令来萌学园找出反叛者。谜亚星或多或少知晓乌克娜娜的身世,于是便没有细细询问,只是安抚了女孩几句并且交代她注意休息,对于好友的关心乌克娜娜坦然接受,
“不用担心谜亚星,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体,毕竟还有五萌争霸赛等着呢,虽然今年不是作为参赛选手,但许久未参加我很是怀念,所以不会让自己出什么岔子的。”
谜亚星意识到自己多虑了,于是不再多说,两人待了一会儿便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