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良好的家教便在希姆莱耳边反复告诫:
莫要玩火,玩火不仅会在睡梦中尿床,更会让自己受伤。
可此刻,她端坐在高台上,双脚晃晃悠悠地耷拉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在指尖跃动的黑色火苗。
在她眼中,这世上竟再无比这更美妙的色彩。
“美丽的火焰……王的颜色……”
希姆莱喃喃低语,目光痴迷。
她的能力远不止操控火焰这般简单,她的双眸,能窥探到每个人心底深处潜藏的黑色火焰——欲望、破坏、贪婪……
这些阴暗的情绪,在人内心汹涌燃烧,而她则擅长利用这些火焰,肆意拨弄人心,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她带领的「仲裁庭」里面基本上没几个好人……
或许不该用“基本”这个词。
他们都是希姆莱吸纳的,本该判处死刑或者无期的战争罪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诞生于集中营。
秉持“忘掉过去,展望未来”的理念,「仲裁庭」的成员们被灌输“忠王即永生,逆王死全家”的极端思想。
嗯……
听着就很正义!
而当疯子与疯子凑到一起共事,奇妙的化学反应便悄然发生,其中总有一个疯子会觉得对方才是疯子。
尤尔根满脸无奈地看着正百无聊赖摆弄着指甲的希姆莱,怎么也想不通,莫尔兹究竟出于何种考量,竟要他与这个行为举止怪异的小女孩组队。
在他眼中,希姆莱就是可怜的政治牺牲品。
一个涉世未深、单纯懵懂的小姑娘,却不幸被大魔王蛊惑,一步步沦为了令人胆寒的变态女魔头。
一般话剧都是这么演的。
很明显,莫尔兹就是话剧里的大魔头。
尤尔根望着那些曾经作威作福、趾高气昂的老爷们,此刻却如同待宰的牲畜一般,被粗暴地赶进了篱笆围成的圈里,心中五味杂陈。
他清楚自己在「仲裁庭」里毫无话语权,无奈之下,只能把目光投向希姆莱,出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
“你说这些两脚羊?”
希姆莱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可吐出的词汇却让尤尔根毛骨悚然。
“两脚羊?”
尤尔根下意识重复了一遍,眼皮不受控制地狠狠跳了一下。
这词从一个小女孩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诡异劲儿。
这黑化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他瞬间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母亲糊涂啊!
“我爸爸说,贪污的人最可恨,帝国之所以会输给盟军,就是因为总有一些蛀虫在贪婪地吮吸帝国的血液。所以在我眼里,他们根本就不算人。”
希姆莱小脸紧绷,一本正经,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阴冷。
感情你是天生坏种!?
尤尔根觉得自己己经够黑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所以呢…?”
他反而更好奇希姆莱会怎么处置他们。
“当猪一样圈养起来,不给他们饭吃,却要干活。”
“不给饭吃,会饿死的!”尤尔根摇了摇头,表示不行。
“猪是杂食动物呀。”希姆莱歪着头,一脸天真地回应道。
闻言,尤尔根只觉得遍体生寒,内心首呼:“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