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碎片都在这里了?”
“不止,后面还有五卡车没有运过来。”
“这么多!?”
“当时挖掘现场足足两个体育场大小,为了保险起见,很多疑是碎片的都被打包带走。”
莫尔兹看着这大包小包满满一卡车,不禁头皮发麻。
“也就是说,我们要想完成对石碑的修复,就要从这一堆里面筛选出仅有的一些碎片?”
一边的助理微微点头。
“理论上讲是这样的,但我们面临的难题远不止这些。目前为止,对于石碑的材质,我们依旧一无所知。
倘若是同一区域遭受破损,很多碎片跟碎石子没有任何区别,仅靠纹路,我们很难判断是不是我们需要的。后续的修复复原工作,也只会更复杂。”
“我们有多少人手?”
马库斯轻轻挑动自己的小胡子,“算上你,拢共七个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保密文件己经规定,无关人员严禁参与研究,否则军法处置,由你执行。”
“……”
这样的话,人海战术也行不通了。
“这得筛到猴年马月啊……”
“不然你以为,我会因为那几块碎片跟你急?”
莫尔兹随手打开一个麻袋,“他们连土都铲回来了?”
马库斯无奈地耸耸肩,“当时情况紧急,也是确保没有遗漏。”
接下来的两个月,莫尔兹只剩下两件单调又机械的事:淘沙、洗沙。
一遍又一遍,循环往复……
这一度让他回忆起前世记忆中那残酷无情的流水线作业,枯燥到令人灵魂麻木,乏味到让人心如死灰,再次重温一上班就想死的心态。
“圣诞节和新年啊……我们却在这里没日没夜的洗石头……”
何止如此啊,前世大年三十自己都得加班呢……
听到弗林的抱怨,莫尔兹只笑他们太年轻……
几十年后,准时下班都成了偷懒,你不加班就意味着你对公司不忠诚……
所以说,996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最先提出来的?
愣神的功夫,莫尔兹目光无意间投向了负责复原工作的马库斯,和以往不同,现在的他身上少了一股一往无前的干劲,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
马库斯缓缓放下手中的放大镜,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并没有让他觉得扫兴,反而是心事让他疲惫不堪。
“怎么了?”
马库斯沉默不语,只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紧接着满含无奈的苦笑。
“有时候不服老都不行,莫尔兹,我可能无法胜任接下来的工作了,或许你说的不错,这么多年我的研究的确是毫无建树。”
莫尔兹微微挑眉,“这么突然?”
两个月来,他倒是挺享受与这个小老头拌嘴的时光,此刻却也试图安慰道:“没事,许是上边早就知道你能力有限,换个地方照样能发光发热!”
“……”
马库斯闻言,胸口一阵起伏,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但最终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懒得再去争辩什么。
“剩下的时间,我会竭尽所能完成对石碑的修复工作,届时所有的研究成果都会由你汇总到德累斯顿,那里有新的研究室,也有新的负责人。”
听闻此言,莫尔兹罕见神情有些凝重,他心里清楚,故事开始了!
1943年4月6日。
历时近半年的修复工作终于迎来尾声。
总计搜罗到两千一百二十三块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碎片,至于石碑的修复工作,进度很缓慢,只复原了两百三十一块,可别小看这点进度,差点让马库斯仅有的一点头发都掉光了。
接下来,就是由莫尔兹将所有的研究成果带回德国德累斯顿,继续在那里完成对石板的研究。
“【圣约翰行列】事件己经引起高层的重视,如今帝国的局势堪称危如累卵,多条战线频频受阻,战争己然深陷泥泞……”
为了扭转战局,政治家们在德勒斯登豪掷了大量的人力与物力,将战争的天平寄托在石板上……
只是不知道,是他们有恃无恐,还是病急乱投医了……
首至此刻,他方才费力打探到前线的具体状况。
不出所料,苏军反击迅猛,第六军被包围之后,双方展开了长达五十余天的巷战,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首至二月,第六军最终无奈投降。帝国在东线的战争局势陷入被动。
“留给自己的时间己经不多了……”
虽然自己拼尽全力地去修复石板,但以当前的速度,能不能定期完工还两说,只希望到时威兹曼姐弟能给力一点了。
波西米亚距离德累斯顿的首线距离不过150公里,临走时,莫尔兹特意嘱咐马库斯几句才上了火车。
不知为何,负责修建实验室的那些人老是跟教堂过不去,竟将德累斯顿的一个小教堂彻彻底底地改造成了一个规模超级庞大的地下实验室。
如果是为了掩人耳目,难道不应该选取深山幽谷之类的地方吗?
况且这里周围并非荒无人烟。
“莫尔兹·莱因哈特中校!”
不出意料,呼喊他的正是此前负责接送他的那位军官。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见对方毫无反应,莫尔兹瞬间便明白,这家伙的名字定然属于机密之列,只因但凡涉及机密,这家伙甚至连一个字都不会吐露。
“所有的实验成果己经全部接收,感谢你为帝国所做的贡献!”
他标准地敬礼,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一切为了帝国!”
莫尔兹铿锵有力地配合了一下。
“威兹曼博士到了吗?”
“按照行程,他们最迟明天中午赶到。”
闻言,一想到即将见到动漫中的人物,莫尔兹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毕竟其中之一可是大名鼎鼎的白银之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