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是新年了，往年这时候，满街都是热红酒和烤栗子的香味，现在整条街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迪诺嗦了一口面，又咬了一口蒜，嘴里嚼得嘎嘣响，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你说这仗打的……”
“你少说点吧，吃面都堵不住你的嘴。”
摩尔森低声嘟囔了一句，眼神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莫尔兹，发现对方没有生气后才松了口气。
虽然德累斯顿不是前线城市，物资供应还算勉强维持，奢侈品如葡萄酒、巧克力也还在生产，但摩尔森心里清楚，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迪诺却不以为然，咧开嘴笑了：“哎呀，发发牢骚而己，中校总不能把我拉出去枪毙吧？”
“你还说！”
这老头……
纯粹一个活宝……
“我没那么极端……”
莫尔兹给克罗蒂雅盛了一碗面，轻轻推到她面前，然后坐了下来。
克罗蒂雅瞥了迪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刚你不是说不吃吗？”
迪诺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轻松：“哎呀，威兹曼教授，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属于客气一下，作为客人，人情世故……唆……”
你年纪大，你有理！
克罗蒂雅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他，低头吃了一口面，眼睛微微一亮：“好吃。”
感觉这面跟意大利面完全不一样。
“好吃就多吃一点。”莫尔兹笑了笑。
迪诺看着两人，脸上露出一副姨母笑，仿佛在看一对年轻的情侣。
他忽然转过头，看向莫尔兹，问道：“中校，日本那边也有过年的习俗吗？”
“有的。”莫尔兹点了点头。
“为什么问这个？”摩尔森皱了皱眉，似乎对迪诺的突然提问感到不解。
迪诺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因为你跟我说那个中尉年后过来，那算算时间，他是没有时间过年的。这样看，这个人应该不错。”
“如果他真的能解开石板的封印，那我们的实验研究进度将大幅提升。”
“嗯。”摩尔森点了点头，“我们眼下遇到的瓶颈，靠传统的物理科学己经难以突破。”
石板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仿佛横亘在面前的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
“中校，这个阴阳学世家到底是不是真的？”
迪诺忽然转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一个家族居然能传承上千年，真是难以想象。”
莫尔兹闻言，轻轻笑了笑，他理解迪诺的惊讶，毕竟在德国，很少有人会谈论一个家族的血统传承超过几百年。
但东方不同，那里的文化和历史仿佛一条绵延不绝的长河，家族的血脉和信仰在其中代代相传，而且，日本深受东方文化影响。
“在那里，这样的家族很常见。”
最开始他心里其实也有些惊讶，不过令他惊讶的并不是家族的传承，而是阴阳术本身——竟然真的存在。
那晚的影子曾告诉他，在日本，像国常路这样的阴阳术世家并不止一家。他们世代镇守着一些被称为【禁物】的东西，类似于石板这类的存在。
也就是说，石板的出现并非偶然，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类似的【圣遗物】。
这个想法与马库斯在波西米亚的推测不谋而合。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话说，你们就让阿迪一个人待在实验室！？”
克罗蒂雅突然提高了声音，眼神凌厉地扫向迪诺和摩尔森。
迪诺正低头嗦面，听到这话猛地呛了一口，咳嗽得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抓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口。
他抬起头，“啊？阿道夫博士不是说他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做实验吗？我们还以为他需要‘独处的灵感’呢！”
摩尔森则是一脸尴尬，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眼神飘忽不定，像是试图在空气中找到什么合理的解释。
他干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发虚：“呃……我们这不是想着，阿道夫博士平时就喜欢独来独往嘛，而且他还说……说我们太吵了，影响他思考……”
克罗蒂雅眯起眼睛，双手抱胸，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好笑：“所以你们就心安理得地跑来这里吃面，把他一个人扔在实验室？万一他实验出了什么岔子，你们两个谁负责？”
“呃……我们……”
“别给我找借口！”
克罗蒂雅一步跨到两人面前，双手一伸，精准地揪住了他们的耳朵，力道不大不小，却足以让两人龇牙咧嘴。
“哎哟哟！轻点轻点！”
克罗蒂雅冷笑一声，手上力道不减，“你们两个，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实验室去！阿迪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们！”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迪诺和摩尔森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站起身，连面都顾不上吃了。
克罗蒂雅这才松开手，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两人狼狈地往实验室方向跑去。
她长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两个人，一首都不让人省心。”
莫尔兹坐在一旁，全程目睹了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不愧是副主任。
他轻轻笑了笑，说道：“看得出来，他们都很怕你。”
“咳咳！”
克罗蒂雅被这句话呛了一下，脸上顿时泛起一丝红晕。
她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莫尔兹，声音低了几分：“你……你会不会不喜欢这样的女生？”
莫尔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语气轻松地说道：“不会啊，我觉得你这样挺有魅力的。”
“魅力？”克罗蒂雅眨了眨眼，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嗯，他当然说的是，人格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