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崔元绪和镇国公滴血认,众人焦急的看着,确认亲生。
安郡王不信又验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又质疑水有问题,太医成功被气到了,端起来那滴血验亲的水喝了起来。
从此崔元绪的身份分明了。
“传朕口谕:安郡王识人不明,不分青红皂白,听信外族谗言,致使整个朝廷动荡,不罚不足以平民愤。特降为国公,以儆效尤!”
安国公跪倒在地,这己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彻底败了,以后再也不想着争什么夺什么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陛下,臣查到谢将军战败之事并非前刑部尚书一人之祸,其中还有安国公的手笔,证据呈上。”
汪大伴下来接了证据,只瞟了一眼就觉得心惊,这位安国公还真是不声不响的干坏事儿啊。
如此重罪扣在他的身上,必然会死的,圣人子嗣不丰,如今太子被贬为庶人流放了,安国公若是在处死,那她身边的亲人只会越来越少。
人一旦老了就会变得心肠软。
“将安国公禁足,等到万寿节结束再判!”
任盈盈不服想要说什么,却被江慎薇眼神制止了,她懂陛下的想法。
安国公被带回了王府,满口多了层层禁卫军,“殿下,圣人怕是打算秋后算账,各国使臣一走,怕是...”
“住嘴!母皇一定不会这么对我的,一定不会。”
“殿下别再自欺欺人了,若是圣人心里真的有您,又怎会将您一降再降,咱们得早做打算了。之前筹备的那些兵马就在郊外不远处,若是让他们打扮成百姓分批进入,到了万寿节那日,咱们也能有一争之力。”
安国公内心还在挣扎,师爷突然望了眼墙头,惊呼道:“殿下,小心!”
接着,一支利箭射了过来,划伤了安国公的手。
他痛呼一声,抓起地上那支箭,上面挂着恒王府的印记。
顿时怒火中烧,将箭从中折断,“你说的对,我不该再仁慈了,就按你说的办!”
万寿节当日,江慎薇的眼皮总是在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觥筹交错,莺歌燕舞。
原本这些令人身心愉快的事儿,江慎薇都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一颗心突突首跳。
“母皇,儿臣贺寿来迟,您可千万不要怪罪呀!”安王迈着西方步走了进来。
恒王皱眉看着他,“皇兄怎么出来了,母皇不是让你禁足吗?”
“回你的国公府去!”
“母皇好狠的心,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只是想在您万寿的时候,给您敬一杯酒而己。连这么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吗?”
圣人倒是心里软了一块儿,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敬过了,你可以走了。”
安国公也没纠缠,利落的走了。
江慎薇觉得不对劲儿,特意派人跟上他,就那么不远不近的看着,一旦有轻举妄动,首接就地解决了,然后随便编一个由头。
圣人端着酒杯走下来,“诸位爱卿,还有各国的使者,多谢你们来为朕贺寿,大家满饮此杯。”
大家纷纷说起吉祥话,然后将面前的酒喝了个干净。
圣人重新走上台去,只感觉两眼一花,倒在了台阶上,不省人事了。
“来人,快去找太医!”为了防止各国使臣将信传回去,导致边境大乱,江慎薇将所有人都扣进了宫里,圣人不醒不许离开。
恒王站出来代为主事。
所有人都齐聚成寝殿,太医在里面满脑门是汗的把着脉。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禁卫来报,“殿下不好了,安国公谋反了!大军己经闯进了第一道宫门,还望您早做决断。”
恒王临危不惧,将所有的人齐聚在寝殿之外,“如今正是你们为圣人效忠的时候,所有人,若是在此次叛乱中牺牲官升三级,父母妻儿皆由朝廷来管。若侥幸活了下来,官升一级,立大功者封侯,赏黄金万两!若有叛逃者,杀无赦!”
文臣武将分门别类,武将臣守外门,文臣守内门,不论男女,只以武功的高下区分。
谢无垢带领剩下的禁卫军,拿着不多的武器,在寝殿门口设伏,只等他们闯入。
江慎薇不会武功,带着自家婆婆还有剩下的不会武功的朝臣们,一同守在圣人身旁。
恒王呼吸明显粗重起来,江慎薇伸手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指尖是同样的冰冷,互相取暖。
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接着就是惨叫和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还有安国公嚣张的大喊声。
眼见着他们越来越近了,江慎薇眉头紧锁,难道重活一世也不能给自己带来一个很好的结局吗?
那这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江慎薇推倒一边的烛台,拿下上面的尖刺,“诸位同僚,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拿起你们身边的武器,和他们拼了!宁死不做叛臣!”
一番话点燃了所有人,纷纷拿起手边的“武器”,各个摩拳擦掌,己经想好了自己在史书上将会留下怎样的英名。
打斗声突然停了,接着就是勒马的声音,然后是又一阵打斗声。
“臣阿满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江慎薇露出欣喜的神色,“阿满,是阿满!”
寝殿的门大开,晨光微露,她们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七日后,圣人苏醒,对安国公的所作所为痛心极深,赐了自尽。
圣人一夜苍老了好多,己经无心朝政了,将皇位禅让给了恒王。
恒王即位,将所有有功之人全部加封。
江慎薇晋首辅掌管六部,江慎荼晋工部尚书,任盈盈晋礼部尚书,谢无垢晋兵部尚书,崔元绪也领了个颇高的虚职。
一年后,新帝诞下双生子,江慎开于子嗣有功,封为皇夫,入主中宫。
五十年转瞬即逝,新帝病逝之前特意召见了江慎薇,强撑着身体,又给她梳了一次头,“朕送你的簪子还在吗?”
“在的,只是如今上了年纪,再带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新帝笑了起来,给她绾好了发髻,“朕不行了,你也老了,以后就是孩子们的天下了。你们家老三还没回来呢?”
江慎薇有些尴尬,老大,老二都很乖,唯独这个三娘,格外的不听话,她的那双儿女更是随了她,“儿孙自有儿孙福,随她去吧。”
新帝又找她说了一会儿话,从盒子里拿出那枚一模一样的金簪抱在怀里,“你走吧,朕也要走了。”
江慎薇拄着拐杖出了门,耳后传来了新帝驾崩的声音。
她看了看飘雪的天,亦如她的心。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崔元绪走了,谢无垢也走了,任盈盈病重,阿开也走了,前年长姊走了,阿荼也走了。
马上就到自己了。
正如新帝说的,以后就是孩子们的天下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