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王朝三十七年腊月十九,卯时初刻。沈砚秋与陆沉舟踏着震颤的地面,朝着归墟核心深处的混沌渊疾驰。西周的空气愈发浓稠,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寒潭毒雾,他们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廊道里回响,与远处怪物的咆哮声交织成一曲死亡的前奏。龟甲圆盘在沈砚秋掌心发烫,盘面上新浮现的纹路勾勒出混沌渊的轮廓,那是一个形似巨大漩涡的深渊,中心处闪烁着幽蓝的诡异光芒。
“砚秋,小心脚下!” 陆沉舟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只见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色黏液从裂缝中涌出,黏液接触到空气便化作无数细小的深渊虫,这些虫子的甲壳上刻满西域咒文,张开的口器里伸出尖锐的獠牙。沈砚秋挥动金凤玉剑,金色火焰顺着剑刃蔓延,将冲来的深渊虫焚烧成灰,但更多的虫子从黏液中爬出,它们的行动轨迹竟组成朱聿修残魂的面容。
商经在魂火中疯狂翻动,新的预言以幽蓝色火焰状字体显现:“混沌渊中藏九厄,双甲探路破迷局。虚实交错难辨真,命火燃尽见天机。” 沈砚秋望着预言,突然发现龟甲圆盘上的纹路开始流淌出银色光芒 —— 那是与陆沉舟双雁纹共鸣的征兆。她将圆盘贴近陆沉舟染血的手掌,两种力量交融的瞬间,地面的深渊虫被震飞,前方的岩壁轰然洞开,露出一条布满星纹的阶梯。
阶梯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水晶,每一块水晶中都封印着一个扭曲的人影。沈砚秋凑近查看,发现这些人影的服饰与龟兹国初代国王相似,他们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身体被黑色锁链缠绕。“这些是龟兹国历代国王的魂魄...” 陆沉舟的声音带着震惊,他的双雁剑轻轻触碰水晶,剑身上残留的银血与水晶产生共鸣,竟让其中一块水晶出现裂痕。
就在此时,归墟核心深处传来一声巨响,整个空间剧烈摇晃。沈砚秋踉跄着扶住墙壁,看见裂缝中渗出的不再是普通的浊气,而是带着强烈意识的黑色雾气。雾气凝聚成阿史那隼的虚影,他手中握着重组的骨杖,杖头的血色海棠花绽放出妖异的紫光:“沈砚秋,混沌渊可不是你能涉足的地方!历代试图进入的人,都成了渊底的养料!”
虚影挥手间,墙壁上的水晶纷纷炸裂,被封印的魂魄化作黑雾,朝着沈砚秋与陆沉舟扑来。这些魂魄的指甲缝里,都嵌着与母亲翡翠镯相同的碎玉,它们的嘶吼声中,混杂着母亲临终前的咳嗽声。沈砚秋的心跳骤然加快,逆命者的鲜血在体内沸腾,她将龟甲圆盘高举过头顶,七彩光芒与魂火交织,形成一道屏障。但魂魄的数量太多,屏障在冲击下开始出现裂纹。
陆沉舟的双雁剑划出银芒,剑身上残留的半截剑身发出蜂鸣般的低吟。他的银血滴落在地,竟凝结成双雁形状的护盾,暂时挡住了魂魄的攻击。“砚秋,这些魂魄被深渊力量操控,必须找到它们的弱点!” 他的声音被魂魄的嘶吼声淹没。沈砚秋突然想起龟甲圆盘上初代逆命者的记忆 —— 龟兹国王们被深渊侵蚀前,都曾在沙漠中种下守护绿洲的心愿。
“它们的弱点... 是心中残留的善念!” 沈砚秋大喊。她将金凤玉剑插入地面,调动地脉之力,归墟核心的地面浮现出绿洲的幻象。幻象中的清泉流淌,草木生长,那些魂魄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它们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沈砚秋趁机将龟甲圆盘的光芒注入幻象,光芒中浮现出初代龟兹国王带领子民建造绿洲的画面。
“原来如此...” 沈砚秋喃喃自语,“这些魂魄并非完全被深渊吞噬。”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龟兹的子民们,看看你们守护的绿洲,莫要让深渊夺走你们最后的信念!” 龟甲圆盘的光芒化作无数光蝶,飞向魂魄。在光蝶的触碰下,魂魄身上的黑色锁链开始崩解,它们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归墟核心的地脉。
阿史那隼的虚影发出愤怒的咆哮,骨杖挥出一道紫色光束,光束在空中化作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沈砚秋。陆沉舟的双雁剑迎上巨蟒,剑与蟒身相撞,爆发出的能量将他震退数步。沈砚秋握紧龟甲圆盘,西大圣物的光芒与陆沉舟的双雁之力融合,形成一道金色的箭矢,箭矢穿透巨蟒的身体,首取阿史那隼的虚影。
虚影消散前,发出阴冷的笑声:“沈砚秋,混沌渊中的九道厄难,会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前方的阶梯突然下沉,沈砚秋与陆沉舟失去重心,坠入一片黑暗。当他们再次落地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的穹顶倒挂着无数钟乳石,每一根钟乳石上都缠绕着黑色藤蔓,藤蔓的末端垂着发光的球体,那些球体中,竟封印着沈砚秋三辈子的重要记忆。
“这是... 记忆囚笼?” 沈砚秋望着发光球体,心跳加速。她看见第一世枯井中,自己刻下 “不屈” 二字的瞬间;第二世冷宫中,沈云萝偷偷送来解药的画面;第三世金銮殿上,陆沉舟为她挡箭的身影。龟甲圆盘开始发烫,盘面上的纹路与记忆囚笼产生共鸣,发出阵阵嗡鸣。
商经在空中急速翻动,新的预言以暗金色字体显现:“混沌九厄首现踪,记忆成牢困英雄。双甲寻真破虚妄,命火燃尽见鸿蒙。” 沈砚秋知道,想要通过混沌渊,必须冲破这些记忆囚笼。但她也明白,这些记忆中,不仅藏着希望,更藏着足以击溃心智的绝望。陆沉舟握紧她的手,双雁纹刺青在黑暗中泛起微光:“砚秋,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就在此时,洞穴深处传来低沉的嘶吼声,地面开始震动。沈砚秋与陆沉舟警惕地握紧武器,他们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而在那黑暗的深处,混沌渊的九道厄难正等待着他们,归墟核心的终极秘密,也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