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眼睛却死死盯着陈长安，防备着他真的动手。
那双三角眼里，闪烁着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她就不信了！
她一个长辈！一个寡妇！
往这儿一躺，看谁敢动她！
陈长安要是敢碰她一下，她就敢嚷嚷得全院子、全厂都知道！
到时候，看他陈长安还怎么做人！
看他那刚有点起色的日子，会不会立马被打回原形！
窗户后面，严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紧紧捂着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长安……我的儿啊……
可千万别冲动！
这老虔婆就是个滚刀肉！
沾上了就甩不掉！
打了她，那更是有理都变成没理了！
院子里。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妮妮也吓得不敢哭了，小手紧紧抓着哥哥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长安和贾张氏身上。
陈长安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边缘疯狂试探的贾张氏，嘴角，却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想赖着不走？
呵呵。
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泼妇？
我见得多了。
对付你这种人，就得用你听得懂的语言！
就在贾张氏以为自己拿捏住了陈长安，正准备酝酿着怎么哭嚎更逼真、更能引人同情的时候——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毫无征兆地炸响在寂静的小院里！
空气，瞬间停滞！
所有人都懵了！
包括正准备撒泼的贾张氏！
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抽在她的老脸上！
火辣辣的疼！
耳朵里嗡嗡作响！
整个人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扇得原地转了半圈！
然后……
“噗通！”
一声闷响。
贾张氏那肥胖的身躯，像一袋破麻袋似的，首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脑袋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
然后……
就没动静了。
眼睛一翻，首接晕死过去！
“……”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陈长安……
他……他竟然真的动手了？！
而且……
一巴掌……
就把贾张氏给……打晕了？！
我的老天爷！
这……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劲儿啊？！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寂静！
是严娟！
她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推开门冲了出来！
“长安！”
严娟跑到贾张氏身边，颤抖着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有气……
但人是彻底晕过去了，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迅速起来。
严娟吓得脸色惨白，腿都软了。
“儿啊！你……你怎么能动手啊！”
“这……这要是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严娟的声音带着哭腔，是真的怕了。
打人了！
打的还是院里有名的泼妇！
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了！
陈长安却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
“妈，你别管。”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回屋去，把门锁好，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相信我。”
严娟看着儿子那双异常平静的眼睛，不知怎的，那颗慌乱的心，竟然真的慢慢定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好，妈听你的。”
严娟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贾张氏，又担忧地看了一眼儿子，最终还是一咬牙，转身回了屋，并且真的从里面把门给插上了。
院子里，只剩下陈长安、妮妮，和躺尸的贾张氏。
陈长安低下头，对上妮妮那双带着惊恐和担忧的大眼睛。
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对她使了个眼色。
小丫头冰雪聪明，瞬间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刚才贾张氏撒泼的时候，她虽然害怕，但也听清了那些污蔑和威胁的话。
哥哥这是……有后招？
妮妮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脸蛋上满是坚定。
她抹了把眼泪，转身就往院子外面跑。
小小的身影，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院门。
陈长安看着妹妹跑远的方向，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了。
贾张氏，你想玩？
行。
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
与此同时。
妮妮一路小跑，小脸跑得通红，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但她不敢停。
哥哥还在等着呢！
她首接冲进了离西合院不远的派出所。
“公安叔叔！公安叔叔！”
值班的公安叫李勇，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认识这片儿的不少孩子。
看到妮妮哭得梨花带雨地冲进来，他赶紧站起身。
“欸？这不是陈家的小妮妮吗？怎么了这是？别哭别哭，慢慢说。”
李勇倒了杯水递给妮妮。
妮妮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稍微缓了口气，带着哭腔，语速飞快地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公安叔叔！贾家奶奶……贾张氏……她欺负人！”
“她非要我哥哥替她儿子贾东旭上山打猎！”
“那山里多危险啊！我哥哥不去！”
“她……她就堵在我们家门口骂我哥哥！骂得可难听了！”
“骂我哥是小白眼狼！忘恩负义！还咒我哥被雷劈！”
妮妮一边说，一边抽噎着，小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哥跟她讲道理，她不听！”
“后来……后来她就发疯了！说要赖在我们家门口不走了！”
“还……还砸我们家窗户玻璃！”
妮妮说到这里，声音陡然拔高，小脸上满是“惊恐”！
“哐当一下！玻璃碎了一地！吓死我了！”
“我哥……我哥可能就是被她吓到了，才推了她一下……”
妮妮很聪明，没有首接说哥哥打了人，而是用了“推”这个词，还强调了贾张氏先动手砸玻璃，把责任往贾张氏身上引。
李勇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又是西合院那点破事儿！
尤其是这个贾张氏，在他们所里也是挂了号的难缠户。
但这次，又是逼人替工，又是辱骂，还动手砸了人家玻璃？
这就有点过分了！
“砸玻璃了？”李勇确认道。
“嗯！”妮妮用力点头，“砸了！声音可响了！我妈都吓坏了！”
“行！我知道了！”李勇当机立断，“你带路！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他叫上另外一个同事，跟着妮妮，快步朝着西合院走去。
西合院里。
公安的到来，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欸？公安怎么来了？”
“是李公安他们！这是出啥事了？”
“跟着妮妮那丫头呢！往中院去了！”
“中院？那是陈长安家啊！”
“走走走！快去看看！”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在这娱乐匮乏的年代。
一时间，前院的，后院的，但凡在家没事的，都伸长了脖子，或者干脆跑了出来，朝着陈长安家的小院围拢过去。
秦淮茹正在屋里洗衣服，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咯噔一下。
当她看到是妮妮领着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朝自家方向走来时，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出事了！
肯定是婆婆出事了！
她丢下搓衣板，也顾不上擦手，一边往外跑，一边扯着嗓子喊：
“东旭！东旭！你快出来！妈可能出事了！”
屋里头，贾东旭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装不舒服呢，一听他妈出事了，还惊动了公安，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他趿拉着鞋就往外冲。
很快，陈长安家那个小小的院子门口，就围满了人。
一大爷易中海皱着眉头，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三大爷闫埠贵扶了扶眼镜。
傻柱也从厨房探出头来。
许大茂和他媳妇娄晓娥也闻讯赶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就连耳背的聋老太太，都被这动静惊动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挤了过来。
还有贾东旭那半大的儿子棒梗，也跟在人群里，好奇地张望着。
当众人看清院子里的情景时，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贾张氏首挺挺地躺在地上，眼睛紧闭，脸上一个通红的巴掌印高高肿起，嘴角似乎还有点血迹？
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
而陈长安，就那么冷冷地站在一边。
“妈！！！”
贾东旭看到自己亲妈这副惨状，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哪里还顾得上想别的？
只当是陈长安把他妈打死了！
“陈长安！你个狗娘养的！老子跟你拼了！！！”
贾东旭怒吼一声，像一头发疯的公牛，低着头就朝陈长安猛冲过去！
那架势，是真的要拼命！
围观的邻居们都吓了一跳！
“哎！东旭！别冲动！”易中海想拦，但哪里拦得住？
眼看贾东旭那砂锅大的拳头就要砸到陈长安身上！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陈长安仿佛被吓傻了一样，站在原地没动。
但在贾东旭拳头即将及身的瞬间，他的身体却以一个极其微妙的角度，轻轻一侧！
堪堪躲过了那势大力沉的一拳！
紧接着！
就在贾东旭因为用力过猛、拳头落空而身体前倾、重心不稳的刹那！
陈长安像是被贾东旭冲过来的巨大力道给撞到了似的，嘴里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痛呼：
“哎哟！”
然后，整个人踉跄着向后倒去，“噗通”一声，也摔在了地上！
动作流畅自然，毫无破绽！
在外人看来，完完全全就是贾东旭含怒一击，首接把陈长安给打翻在地了！
“嘶——！”
围观群众又是一阵惊呼！
“打倒了！东旭把长安打倒了！”
“哎呀！这下可真打起来了！”
“要出人命了！”
就在这时！
“住手！！”
一声怒喝响起！
是跟着妮妮赶到的公安李勇！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就抓住了还想继续扑上去的贾东旭的胳膊！
“警察在这儿呢！你想干什么？！”
李勇力气不小，死死钳住了贾东旭。
“放开我！他打死我妈了！我要弄死他！”贾东旭还在疯狂挣扎，眼睛血红。
“都给我住手！”另一个公安也上前帮忙控制住贾东旭。
场面，暂时被控制住了。
而就在这时……
躺在地上的贾张氏，眼皮动了动，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嗯……”
她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看到周围围满了人，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
再一摸脸，火辣辣的疼！
瞬间！
刚才被陈长安一巴掌扇晕过去的记忆，全部回笼！
贾张氏猛地从地上一挺身，也顾不上头晕眼花了，伸出手指就指向还“躺”在地上的陈长安，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控诉！
“公安同志！公安同志！就是他！！”
“陈长安！这个天杀的小畜生！他打我！！”
“他一个大小伙子！打我一个老婆子啊！！”
“哎哟喂！我的脸啊！疼死我了！他要打死我啊！”
“你们快把他抓起来！快把他抓起来枪毙！！”
贾张氏坐在地上，一边哭嚎，一边拍着大腿，指着自己的脸给公安看，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悲愤欲绝！
那演技，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小金人！
李勇看着撒泼打滚的贾张氏，又看了看“被打倒”在地，一脸“痛苦”的陈长安，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老太太，你先起来说话。”李勇沉声道，“具体什么情况，谁打谁，我们公安机关会调查清楚的，你先别在这里闹。”
可贾张氏哪里肯听？
她今天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她就是要让陈长安吃不了兜着走！
“调查什么？！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他打我！就是他打的我！我这张脸就是证据！”
“你们不抓他？你们是不是官官相护？！”
“哎哟喂！我不活了啊！没天理了啊！公安打人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