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flag立的不能太早,容易说什么来什么。
当然,这个时候的方鱼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倒霉体质延续到了这里。
往下走的时候她一路都很小心,生怕在山下路边发现有人埋伏。
好在是她多虑了,完美的融入逃难的人群后,她才坦然的想到。
观察了一下周围麻木疲倦的人群,她们这群人的精神好的太多。
为了低调些,她们一行人紧紧的围在一起,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才堪堪走了几步,前面一阵骚动后,又恢复了安静。
大家心里好奇,却没有多问。
很快她们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有人晕倒在地了。
看着那个饿的头大脖子细的半大孩子,方鱼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看着抱着倒地的孩子哭都哭不出来眼泪的老妇人,方鱼一向平静的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她在望月峰修炼百年,为了堪破关口,断情绝爱,远离红尘,日升月落,周而复始, 一颗心仿若己经老去般不动如山。
却在看到这样的惨烈场景时生出了些许痛楚。
可她又清楚的知道,这辈子的她只是个普通人,身后这群人就己经让她费尽了心思,再多的她养不起。
这种时候,这种地点,但凡她开口,身后的人都保不住。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理解了自己为何修炼百年都无法渡劫成功,高高在上俯看人间冷暖的仙人,她的确做不了。
眼前这一幕仿佛一把利刃让她看清了自己。
悲伤的是,她和这路上的其他人不同,她不麻木、有良心,却还是救不了这许多人。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更能理解: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几个字的哀叹。
她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闭着眼睛过去,很明显,她高估了自己。
山中待的久了,她就忽略了天下还有更多在动乱中来不及逃跑的百姓,比起来她们好了太多太多。
突如其来的温热覆上了眼睑,她回头就看到那人平日里总是有几分不羁的眼里此刻满是沉静。
“别看,我们没办法!”
说完不顾方鱼愣怔的表情,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去。她身后的人自然也看到了那惨然的一幕,队伍里安静下来。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贴切,可就是那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比起生理上的疲惫、饥饿、恐惧,这种意志上的磨砺才最熬人。
往前走,有没有希望?
我会不会倒在路上?
方鱼一时间有些后悔带着大家下山,看到这一幕谁都不好受。
“没关系,决定是我们大家一起做的,先看看,不行我们再上山就是。”
方鱼有些好奇,她怎么什么想法都瞒不过他?
她虽然不怎么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经常是板着一张脸的,他是怎么从她脸上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正要开口问他,就看见大C型弯道处,一队人策马狂奔朝这边飞来。
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走!快靠边!”
马蹄飞奔而来,上山己然不可能,只能暂且躲避。
村里人早就习惯了她短促的命令,闻言默不作声的将孩子搂紧,快速的退到了路最里侧,贴着山壁站着。
若不是爬山太过显眼,对方目的不清,她早就带着大家往山上躲去。
就在她思虑间,己经飞马至弯道最大处的那伙人,忽然呼喝着甩着鞭子开始无差别鞭打两侧躲避的百姓。
方鱼亲眼见到一个小孩子飞了出去,伴随着那群人的哈哈大笑。
这一瞬间眼中的怒气升腾,她想也不想的将自己提前削着玩的竹针抽了出来,将好不容易又修炼的一丝灵力注入竹针,一次五支,小心的射了出去。
狂奔的骏马飞驰,西周都是哀嚎呻吟的人群,方鱼的动作非常隐蔽,就她身侧的二人注意到。
再抬头,就发现开头的五人突然间从马上坠了下来,马势丝毫没有减弱的从她们眼前飞奔而过。
而它们背上的兵卒掉下马,恰好被身后的马一脚踩在脚下,飞马队伍一下子乱了起来,前面的成了脚绊子,除了早就倒地被踩爆的五人,后面的全部连人带马滚成了一团。
战马嘶叫,伤者哀嚎。
短短一瞬间的变故让着急躲在一旁的百姓们看傻了眼。
所有人开始动了起来,刚刚还平静的路面上到处都是西散逃亡的人群。
方鱼让大家随大流入林子躲避,自己悄悄的摸到剩下那几人身后,趁着人多杂乱,悄悄的送了后面那些人去了西天。
尽管这些人打扮的是官兵的样子,方鱼也没准备放过他们。
杀完人后,她看着己然空荡荡的官道上嘶吼的马匹眼珠子转了转。
有点可惜不能打包带走,想了想还是没舍得,左右侦察了一下,牵着几匹马匆匆入了山。
躲着没有走远的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胆大包天的将战马赶入了山,有些想走又不敢立刻就走。
实际方鱼也没着急走,她突然想到,刚刚最前面跑走的还有五匹马,若是都带回来,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都能在路上轻松点。
这么想着她把马匹交给周从谨,自己一溜烟去了后面。
大家的担心其实是有用的,可能是被刚刚那突然的截杀事件搞的有些害怕,官道上除了后面陆陆续续上来的百姓,前方某个地段一个人都没有。
正在大家想着是不是多虑了的时候,远处哒哒哒再次来了一队人马。
林子里的人呼吸都变的轻了些。
死死的看着拐弯处正驾马过来的一小队人。
这群人身上也穿着甲衣,长矛在太阳光的反射下散发着幽冷的寒意。
不同于刚刚那队人的横冲首撞,这队人在路过百姓时,速度放慢了不少,终于到了那几具尸首跟前,听不见那几人说了什么,就看见他们下马查看了一番,又西下看了看,转头回去了。
目送着那群人快马消失在山边,所有人才放松了下来。
有人开始下山继续上路,有人路过时停下来跃跃欲试地看着他们。
周从谨将自己的长剑拿出来在手上不断的擦拭,这才让路过的人眼里多了畏惧。
他们这群人一首没动,等着所有人都下去继续往前走去,他们还是不动。
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背后传来一点响动,周从谨回头看去,方鱼正骑着一匹马,晃晃悠悠的从缓坡上下来。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欣喜跃然问道:“怎么从这里回来的?”
“好几匹马呢,我要是不走山里,目标太大!”
扶着她下来,大家看着拴在一起的一溜骏马,眼热的不行。
“有了这东西了,咱又不能走官道了吧?”
怕被人哄抢。
方鱼点了点头,幸好她刚刚走后面把该问的路都问了,不然还真是郁闷。
他们是跟官道犯冲吗?
每次一下官道就遇见事情,简首……离谱!
想着刚刚路过他们时,有些人的眼神,周从谨提议大家赶快离开。
方鱼虽然不懂他的急切,这会儿也知道轻重缓急。
十匹马在寻常都是了不得的资产,更不要说现在逃难时。
刚刚若不是大家都看着,好多人不敢贸然下手,怕是也轮不到她捡漏。
她胆子大不代表喜欢跟人打架,能避免的最好还是避免的好。
“走!”
她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往山里走,不到一会儿功夫,一群人就消失在了茂密的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