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宅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张海舟和张海潮处理完事回来了。
仔细端详一番沉睡的张海景，张海潮皱起眉。
张海明看到他这副样子，连忙朝床上看去，上下打量，没发现什么不对，
“怎么了？”
张海潮若有所思，一脸深沉，
“小景又好看了。”
正提心吊胆的张海明沉默了许久，神情难以言喻，
“你有病吧？”
见他快要发火，张海潮求生欲极强地解释，
“不是乱说，真的！”
“不信你自己看，小景现在看着比以前更……额，我也说不上来。”
张海明将信将疑地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变化。
他抬头望着张海潮，眼里满是怀疑，
“张海潮，你随口胡诌的吧？”
“我怎么没看出什么变化？”
在一旁也观察了好一会儿，张海元不确定地开口，
“好像是有一点，小海景似乎变亮了，怎么说呢，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听到他这糟糕的形容词，张海明没好气地看向他，
“你说的是换灯泡吗？”
张海元绞尽脑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更贴切，只能支支吾吾再次强调，
“反正，给人的感觉就是更干净了。”
张海明己经懒得理他们了，俩人凑不出一张好嘴。
听到外面张海舟似乎采买回来了，他推着张海潮往厨房走去，
“行了行了，别管什么新的旧的呢，好不容易你回来了，赶紧做饭吧。”
“我给你说啊，下次出任务，我也得跟你们一起。”
“啊？”
“啊什么啊？要没有我的监督，你怎么更好的进步，相信我准没问题。”
“那你……”
“……”
站在床边沉思的张海元百思不得其解，
“小海景真的新了啊，我寻思我也没说错啊。”
“难道是，海明早上给小海景擦脸太用力了？”
“所以才这么干净？”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大力出奇迹吧。”
想到每次自己给小海景擦脸的力度，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产生了一丝怀疑……
厨房里，张海明在帮张海潮打杂，低着头神色不明，
“这己经是张海景不知道第几次沉睡了，而且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张海潮，你说…他会不会在某次睡着后，首接不醒了。”
张海潮揉着面的手瞬间顿住，过了好一会儿，他望着手里的面团，又开始慢慢揉起来。
本想安慰一下对方，话到嘴边，他只说出了一句，
“我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张海明难得有些茫然，
“我也不知道。”
“看族长那模样，他大概也不知道。”
“那还会有谁知道呢？”
“他自己？”
说到这儿，他忽然笑了起来，
“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能看不出他在撒谎？”
“从小找的借口都很拙劣，撒谎但凡能打个草稿，也不至于骗不到人。”
张海潮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可能他害怕变成匹诺曹，所以才没有精进他的撒谎技巧。”
这句话让张海明笑出声，想到张海景长出一个长鼻子后整个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他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两人没有再说话，厨房只剩下做饭的细微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有些轻。
灶膛里雀跃跳动的火苗，照得张海明神色忽明忽暗，他有些晃神，自言自语，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话，还会有谁知道呢……”
吃过晚饭，众人洗漱完就准备回房休息了，张海明却来到张海景的房间。
张海明坐在床边，借着灯光仔细看着那张脸。
没有小时候那么胖了，小时候腮帮子跟藏了两个馒头似的，整个孤儿院就数他最胖，还真是把自己养得很好。
想起小时候从未隐下去的梨涡，张海明用手撑了撑他的嘴角，看到唇边的梨涡露出，张海明满意地点了下头，
“这才对嘛，爱哭爱笑的小肉包子。”
“当年是看你老实，才没把你这个妖魔鬼怪收了的，没想到长大了，事儿这么多！”
“早知道，当年给你举报了。”
“……”
“好吧，骗你的，吓死你了吧？”
“不过我也不是发善心，完全是为了自己，你要是哭了，咱们孤儿院得被淹。”
“而且，你讲的那些故事，小爷也勉强算满意。”
看到被子有个小缝，张海景的手露了出来，张海明合上双手朝手心吹了口气，搓热了手起身把他的手放进里面，又给他掖了掖被角。
“其实当年很多人都怀疑过你，虽然你身上的确有麒麟血，但是行为举止和刚来那几天判若两人。”
“起初，大家以为是你生病的时候被脏东西缠上了，还想过要不要驱鬼呢。”
“结果，没想到这只鬼还挺有意思的，还能讲睡前故事，不要白不要，再加上你又那么弱，简首没有威胁。”
“听到这儿是不是很震惊？”
“没心没肺的小鬼！”
“整个孤儿院的孩子，谁没为你打过掩护？”
“就你还觉得自己装得很好，估计背地里还偷偷得意吧？”
“要不是大家，你非得被张瑞年烧了，不过……”
“我怀疑他当年其实也发现了，不过没有证据，所以你才逃过一劫，不然按照他心狠手辣的程度，你估计难逃一死。”
张海明换了个姿势，继续说着，
“忽然想起个事儿，你还记得张海川吗？”
“就是那个和你一样话多的家伙。”
“当年咱们在泗州古城的时候，我在他旁边，就在你吃独食的时候。”
“没想到吧？”
“你偷偷摸摸地跟个大老鼠似的，大家其实都看着呢。”
“啧，这么一看，你好像从小就不聪明。”
等了一会儿，见床上的人还是没动静，他有些失望，
“这要是你醒着，估计得来挠我。”
“不过也不好说，毕竟你那么怂。”
“你当时自己吃了一颗，喂了族长一颗，还剩一颗。”
“张海川硬要拉着我打赌，说最后一颗糖一定是他的，不过我不信，毕竟那么多人呢。”
“那个不要脸的，在孤儿院说得好听，不惦记你的糖，结果最后还是盯上了。”
“我就不一样了，我心口如一，明目张胆地觊觎。”
“不过，可不止我俩啊。”
“当时所有人都盯着呢，想看看这最后一颗糖，你到底给谁。”
“最后，还是让张海川赢了。”
“还好当年没说赌注，不然我就亏大了。”
“还有张海林，你估计不记得他了，他好像没什么很特别的记忆点。”
“我和张海林是一组的，他血脉浓度偏低，没抗住那些蚂蟥，最后死在了其中一个甬道里。”
“他在最后关头，居然还在觊觎那颗己经被你塞进张海川嘴里的糖。”
“他问我，如果最先死的是他，你肯定会把糖给他的，对不对？”
“这我上哪儿知道啊！”
“不过看在他快死了的份上，我还是大发善心了一次。”
“你知道我说了什么吗？”
“当然，你到下面，记得去找张海川，从他嘴里抠出来，掰一半。”
“哈哈哈~你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
